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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盟主

欧阳乐前脚离开,何叶后脚就跟了上去,他死活也未曾想过,会有一个姑娘让他甩都甩不掉。

武林大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各个门派弟子也已淘汰,剩下的只有蓝影生和欧阳乐。两人的巅峰对决,却在蓝影生的有意相让中结束了。

蓝影生看了蓝嫣儿一眼,他知道,他是不可能从流冰岛手中赢得武林盟主之位的。既然如此,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博得了蓝嫣儿一个好感。

武林地位,怎也敌不上红颜一笑让人舒坦。

何叶回到会场,坐在一个非常显眼的位子上,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那手链上有几颗玉珠子,玉珠子里面暗藏玄机,只要转动它,就会散发出异香。不止是异香那么简单,一切可以通过嗅觉中的毒,都可以装在里面散播。

蓝羽帮主拿出盟主应有的腰牌,准备宣布新任武林盟主的姓名。

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躁动不安的情况。更有些人双眼眼角流出鲜血来,这种创伤不痛不痒,看着却相当恐怖。

何叶悠然自若的继续把玩手腕上的手链,并且安然自得的笑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恐慌,这两行血泪确实让人胆颤。

何叶的随从小布上前一步,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大家放心,这种毒药是没有致命危险的,最多两个时辰以后,会看不见东西而已。”

纵观众人,流血泪的也只是那些武功平平的人,已看座的掌门帮主之类的却没有这种状况发生。

何叶环顾四周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小布:“为什么会有漏网之鱼?”

小布也环顾了一遍,的确有些人未流血泪。她思索片刻,假想道:“兴许他们内功深厚些,毒气入侵需要一些时候。”

流冰岛数名弟子也不曾被毒气感染,看来,欧阳萧的本事派上用场了。

见门中弟子捂眼哀叹,蓝羽帮主站出来问了句:“何姑娘究竟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小布清了清嗓子,说道:“武林盟主一直以来是我扶桑何家的,出于武林友好,让出了这些年给你们过把瘾,如今,是时候还给何家了。而现在,最适合当盟主的人选,莫过于我家小姐何叶。你们这什么武林大会,也就算闹着玩,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何家手里。”

司马空厉声吼道:“放屁!我大中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扶桑作主了?”

何叶听完司马空的质问,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扶桑一直以来与你们中原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关系,可是,欧阳盟主一家为什么被残害,我想不用我明说吧?欧阳盟主已逝,盟主之人选自然是我何家来决定,能让你们安静的办完大会已经算是给了面子了。”

孟紫青严肃的看着何叶,说道:“小姑娘,武林至尊,岂是儿戏?武林盟主能称霸武林,不光要有过人的胆识,还要有聪慧的头脑和惊人的功力,哪能是你放点小毒就能胜任的!?”

“哦?”何叶不以为然的转动玉珠子,说道:“毒死你们这些有武功的人,我自然就是盟主了。”

听她这么一说,孟紫青稍微退后了一步。传闻何太极家下毒无影无形,若是不小心一点,不知不觉就会命丧于此。

蓝嫣儿手指轻轻的叩在椅子扶手上,不曾说过一句话。见何家说话越来越嚣张,她倒是也有些坐不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叩,用着非常暗沉的声音说道:“这武林盟主不同于门派选掌门人,若是你们何家自己的事,关上门来随意作主也就罢了,如今这事是整个武林的,六大派各凭实力争取,谁有能耐是谁的。比起毒药,我流冰岛也不是吃素的。”说罢眨了下她那略带藐视的眼睛。继而转向蓝羽帮主说道:“看情形,盟主之位应该已经有人选了吧。”

蓝羽冲众人抱了抱拳,说道:“武林盟主已经产生了,按照规则,将由流冰岛掌门人接任。”

何叶突然跳起,说了句:“我答应了吗?”她乍看刚才那个说话的女人就不是好惹的,如此就更不能让她捡便宜了。

蓝嫣儿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欧阳乐说道:“不需要你答应,我流冰岛也不会接任新任盟主。上任盟主是欧阳常在,如今他的儿子欧阳乐凭自己的本事夺得大会第一,自是由他接任。另外,”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即刻起,欧阳乐不再是我流冰岛弟子,关于他所有的决定均和我流冰岛无关,请各大门派为此见证。”

“欧阳乐?”何叶在心中嘀咕,“原来他是欧阳伯伯的儿子。”

小布被蓝嫣儿的威严震慑住,她默默退到何叶身后,小声问到:“小姐,现在怎么办?”

何叶一心想着欧阳乐,竟忘了武林盟主之事。听到小布的提醒,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算了,先让欧阳哥哥当这个盟主吧,他当和我当都一样。即是自己人,以后做个盟主夫人也不错。”说着竟脸红着笑了。

“这……”蓝羽对蓝嫣儿的决定感到为难,欧阳乐这后生能做好盟主?再说,他们一伙害的他家破人亡,他会不伺机报复吗?

孟紫青尤其说道:“我不同意!欧阳乐无门无派,孤家寡人的,能当个什么盟主!”

鬼谷婆婆这时候来了会场,站在蓝嫣儿身后,顺便交给欧阳萧一包东西,欧阳萧拿去分给了流血泪的一帮人。

那是鬼谷婆婆办完事专门回岛中取来的。

面对孟紫青的疑问,人群中突然穿出来十几二十人,排成两排单膝跪地冲欧阳乐抱拳吼道:“帮主!”

欧阳乐被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蓝嫣儿为大家解释道:“这是欧阳乐新成立的门派弟子,各位掌门人觉得还缺什么尽管提。”

原来鬼谷婆婆是为欧阳乐招兵买马去了。

乍看那一行人中,有些个面熟的,孟紫青差点跳起来,自己门中的人何时成了欧阳乐的门众?

欧阳乐顺势接腔:“对呀,这是我飞……飞……飞天帮的帮众,怎么,孟阁主还有不满意的吗?”

蓝嫣儿道:“飞天帮所有帮众接受在场的任何挑战,各位掌门人不必怀疑,他们绝对不是滥竽充数之辈。”

“哼!”孟紫青冷哼一声。

何叶突然冲上前去说道:“我决定,新任盟主当欧阳乐莫属!”

换个人说,他还觉得这是份荣耀,怎么何叶一说出口他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羽看向各位掌门人,询求意见,一个个把脸埋下,或者转向他方,没有一个发表看法。最终,朱玉向他点了点头,蓝羽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他道:“即是如此,盟主之位当欧阳乐所有。”他拿出盟主腰牌,走到欧阳乐身边,双手奉上,“盟主请接任!”

欧阳乐战战兢兢的接过腰牌,惊奇这一天像做梦一样,盟主就是他的了,拿着盟主专有腰牌,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盟主宝座上,心情激动的无与伦比。

各大派异口同声的冲欧阳乐喊了句:“我等定对盟主的话唯命是从!”

其中不包括流冰岛。

欧阳乐呵呵的笑着,以前他爹是怎么做的来着?他左右扭动找最合适最像盟主的姿势重新坐下。

蓝羽看了看紫衣和路针宽,站出来说道:“就请盟主为紫衣姑娘和路阁主主婚吧!”

“……好……”欧阳乐迷迷糊糊的做了主婚人。

龙虚阁里唢呐声喧天,喜字飞舞,红色的喜布挂满庭院。

紫衣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妆容,从闺女一点一点变成新娘,今夜一过,她便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人妇。所有关于欧阳乐的幻想,终将烟消云散。

流冰岛的人在大会散场后便回了岛,走之前,纤纤告诫欧阳乐,一人在外,万事小心。

一对新人拜了堂成了亲,孟紫青在酒宴上一杯一杯的独自喝着。欧阳乐、凌风和蓝影生在龙虚阁小院里单独坐了一桌,三人开怀饮起来。

欧阳乐掏出盟主腰牌往桌子上一扔,给自己灌了一杯下去,说着:“你说说,一堆人为了这么一个腰牌,大动肝火,值得么?以前看我爹天天拿着,也没得什么好处。”

凌风笑笑,收起腰牌挂在自己腰间,说道:“你不要我要。”

蓝影生抬头望天,日头就要下山,那玉树临风的模样,差点看醉了欧阳乐。

蓝影生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人活着是为了看自己怎么活,有些人活着是为了看别人怎么死。”

欧阳乐和凌风面面相觑,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从表面意思看,欧阳乐应该是第二类人,他就想看别人怎么死,然后才知道自己怎么活。

蓝影生举起一杯酒,说道:“江湖恩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欧阳乐,我敬你,五年前的仇你报也好,不报也好,我们都是兄弟!”

欧阳乐激动不已,他也分的清,当年的事他并没有把他算进去。见蓝影生这样说话,他便忘却前尘往事与他碰上一杯,立即干了。

当下,凌风问了一句相当重要的问题:“欧阳乐,你住哪?”

欧阳乐愣了一下,傻了眼。随即把目光投向凌风问道:“住你家行吗?”

“行是行,小住可以,常住不行,我怕你偷吃我的狮子头。”

欧阳乐歪嘴一笑,说道:“我现在可是盟主!不对,我还年轻,就做了盟主,是不是有点老?我觉得我应该叫少盟主,对,就是少盟主,我那死去的爹是老盟主。我现在可是少盟主,是有脸面的人,怎么可能会缺地方住。”

“那是哪里?”凌风问。

“哪里?”蓝影生跟着好奇。

“飞天帮啊。”

他只知道鬼谷婆婆走的时候给他带来一个人,说是他的管家,管家倒是实诚,认了欧阳乐这个主人以后一直在后院等着。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这个小主人什么时候才能吃好玩好,他只能守在那里等他。

三人正尽兴的时候,何叶嗖地一下窜了出来,搂着欧阳乐的脖子又喊又叫:“欧阳哥哥,我可找到你了!这些个院子,实在是转得我晕头转向。”

欧阳乐吓得一个起跳,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非常嫌弃的抖了一下身体,问道:“你找我做什么啊?快闪开,我又不认识你。”

他越这样,她越搂的严实,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样子,接着轻声的说道:“欧阳哥哥,你会记得我的。”

欧阳乐挣脱了何叶,从凌风腰间拽下腰牌,冲二人喊了句:“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喝着。”

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想跑。”何叶追着他的身影一路小跑,身后的随从也一直跟着。

为了甩掉她,欧阳乐绕了三条街,四个胡同,还过了五座桥,重点是,还穿插了六家酒楼,这都没有成功。

随从倒是被甩掉了。

眼看着从天明跑到了天黑,体力也实在跟不上了。欧阳乐便坐在石桥上看水流,看村民划过的木船,看街边挂起的红灯笼。

何叶气喘吁吁的来到旁边坐下,笑着看着欧阳乐,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追我做什么啊?”

从来没有被哪个姑娘这么追过,比来比去,还是流冰岛的姑娘们好,又乖又温柔,还不黏人。

“欧阳哥哥,你真不记得我了?”何叶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他,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气息,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欧阳乐这才想起打量她,上看一眼,下看一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看怎么陌生。“实在想不起来,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嫣儿。”

“嫣儿是谁啊?”嘟起的小嘴简直可以挂水壶了。

“一个大美人儿!”欧阳乐起身又要走。

“欧阳哥哥,你干嘛去啊?我好不容易认出你来,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的?”

“问题是我没认出你来!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就不要和我说话!真是烦人,扭扭捏捏的。”若不是看她是个姑娘,早一脚踹翻她了。

“我啊,我,小叶子……”何叶双手指着自己,对着他咧嘴笑,示意他快点想起来。

欧阳乐脑子里有回忆闪现,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他五岁的时候,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在家里跑来跑去,还弄坏了他心爱的风筝,抢了他最喜欢的风车,还有他最爱吃的糯米糕……

那段时间,他一度认为他是欧阳常在捡来的孩子,她才是亲生的。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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