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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化茧成蝶

黑暗的病房里,方从文点开了第一段视频,林林的相貌又出现在手机中。

“方先生,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们至少成功了一半。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实验对象,昨日与你发生性关系也是我刻意为之,是实验的需要,老师说过‘化蝶’要想成功,必须由母体孕育CPH4,配偶服用,否则实验体会因为基因不匹配而爆体身亡。”

林林说到这儿,脸上微红并带有歉意:“我深知这种欺骗行为不道德,但我无法找身边亲近的人来完成'化蝶'实验,因为实验太过危险。做为补偿,我已将天华小区的房产过户给你。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来确保实验成功,即使发生不幸,你的养父也会继承此处房产,你无需担心他的生活。若实验对你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你只管安心住在天华小区做一个平凡人,没人会再来打扰你。若实验成功……你将会是人类的未来,你将开启一个******,我不知道它会给你带来多大的改变,它也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就让我们共同祈祷实验成功吧。”

方从文看了下日期,是五月一日,那天放假,林林却还是去了研究所,视频也是在研究所内录制。

他继续点开下一段视频。画面里是林林在做血样分析,记录着一堆他看不懂的数据。但是方从文还是认真的看着视频,看着影像中美丽的人儿,她认真工作的样子,是那么的吸引人。

方从文就这样一段段的看着,深夜的病房偶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房间里一片安静,手机的亮光印着方从文痴迷的脸,他看到了另一个林林,一个专注而认真的林林。

“从文,我怀了你的孩子,可惜他并不能来到这个世界,我动摇了,不知道是该坚持还是放弃。你说放弃是懦夫的行为,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宁愿选择和你就这样共度此生。”

看完这段视频,方从文想到,曾经林林清晨呕吐,肯定不是凉着胃了,那时她就已经怀孕了,只怪自己当时太傻,他继续点开下段视频。

“CPH4提取手术很成功,即将开始合成化蝶丹。”画面中林林这时停了下来,摘掉护目镜哭了起来,“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方从文此时也感到很心痛,心痛自己的孩子没了,心痛林林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

良久,方从文已经看到最后几段视频。

“从文,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能有过敏反应,这样我就可以停止实验了,可是你却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当初老师在测试针剂时不断呕吐,合成化蝶丹的多种元素对人体伤害较大,而你却没有出现任何排异症状,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难道上天也是要你完成化蝶吗?”

方从文这才知道,当初林林给自己打的并不是什么流感疫苗,而是像是做皮试一样,为了测试自己的体质是否能够承受化蝶丹。

“从文,我计划三天内开始最终实验,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离开你,我要带着老师巡游世界,我答应过她,我一定要做到。我相信你能成功,只是我无法再面对你,我骗了你,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当你知道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一场实验时,你会怎么看我?你会恨我吗?”

林林低下了头:“我以为我对一个陌生人不会产生感情,但我真的爱上了你,爱上你看我时温柔的眼神,爱上你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样子,爱上你拥我入睡时的温暖......在最终实验开始前,我想忘掉一切,和你度过真正属于情侣的一天。”

方从文终于明白两天前为何林姐如此反常,原来那才是真实的她。

“实验日第七十二天,化蝶丹状态稳定,计划六小时后进行最终实验。”

“老师,你告诉我,我是应该坚持还是放弃,你告诉我呀......你告诉我呀......”

“从文......从文......我爱你......”

“实验体血样与化蝶丹依旧融合充分,产生的生物能未知,预计最终实验成功率为百分之六十四。”

“不行,不行,成功率太低了,太低了......”

方从文看到最后,终于了解事情真相,也知晓林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书房里放着的那个蓝色小药片。他看着手机小声的说道:“林姐,我不怪你,我也不恨你,我爱你,我一个小县城走出来的穷小子,能被你看上也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林姐,你放心,我一定完成实验。”

方从文最后一句话说的无比坚定,眼神中重新恢复了神采,似乎找到了一些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架起双拐,带好随身物品朝门外走去,值班的护士看了他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他按下电梯到一楼,一同进入电梯的还有一名相貌普通的“路人”。

走出大门,方从文看见自己是在京阳人民医院,离天华小区还有些距离。他却没有选择坐车,而是杵着双拐缓慢的走着。

天空忽然下起小雨,似乎也在轻声哭泣,街道上的人们纷纷躲到屋檐下。

午夜的人行道上只有方从文落寞的身影,他杵着拐杖不急不缓的走着,雨越下越大,但是没有丝毫放缓他的脚步。方从文身后不远处处,那名“路人”也同样不急不缓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雨停了下来,方从文来到西三门门口,岗亭值班的保安看到是方从文,连忙跑了上去。

“小方,你怎么回来了?来,你要去哪?我背你去。”保安说完就要上前去背方从文。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我要回家。”方从文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目光坚定。保安犹豫半响,终于停下脚步,没有再跟上去,而是通知监控中心注意看着方从文,别让他出了意外。同一时刻,那“路人”却是趁着保安不注意,一个闪身融入黑暗中,从侧面溜了小区。

******

打开门,方从文径直朝书房走去。那蓝色的药片依然安静的躺在瓶子里,黑暗的书房中,药片周围淡淡的蓝光在流动,显得神秘而又神圣。

方从文拿起‘化蝶丹’盯着它,目光温柔,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血脉蕴含其中,也“闻”到了林林的味道。

“林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他一口吞下了化蝶丹。

药片几乎是在吞下去的一瞬间便完全化开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席卷着方从文的全身,这能量越来越庞大,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啊!!!”方从文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和王秀梅不一样的是,他此时同样漂浮在半空,但是肌肤下面淡蓝色的光芒诡异的流动着,他表情痛苦,在空中翻来覆去。

书房里的书籍和杂物也都漂浮了起来,不一会儿,伴随着方从文的挣扎,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诡异的爆裂开来,化为粉末。

蓝光越来越强烈,方从文只感体内这股能量强大到无法想象,它正肆意的为自己每一个细胞充能,但是这股能量太过庞大,他感到自己并不能承受。

终于,他觉得自己到了极限,身体像是要爆裂开来。而就在这时,林林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方从文闭着双眼,但他的确是“看”到了林林,林林周身散发着微光,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世界仿佛从狂风暴雨中瞬间恢复了宁静,方从文痴痴的看着林林,她此时是如此的圣洁美丽。

那股狂暴的能量似乎安分了下来,逐渐变得柔和,方从文在这股能量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似乎来自于自身,却又像是林林正轻柔的抚摸着自己。

他感到自己全身发生了变化,并不是外在的变化,而是来自于灵魂的变化。

书房里恢复了平静,方从文安详的浮在空中,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房间里是平静了下来,但京阳的夜空忽然开始狂躁,天空中雷电来回游动,闷雷如打鼓般响彻天空,街道上的人们纷纷抬起了头,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他们看到天空中闪电竟是诡异的红色,一副世界末日的情景。

******

三湾市是华夏国南方的一座沿海城市,这里风景宜人,是人们度假的首选之地,但这里同样也是华夏的重要边防城市。

三湾市的一座高山上坐落着一个特殊的军事基地,里面只有不到百人。此时,基地里一个巨大的观星台上,一名老者正注视着漫天繁星。

他视野里的天空是一片蓝色,十多亿颗繁星在夜空中闪烁着白色光芒,偶尔能从它们中间发现一些不同的星星,这些星星像是异类,周身闪烁着的是红色的光芒。

忽然,北方一颗白色星星消失了光芒,那老者并未在意,因为无时无刻不有星星消失光芒,也有星星亮起光芒,但是这颗星星灭掉白光后又瞬间红光大作,那光芒愈来愈强烈,似乎想要染红整个星空。

“什么!”老者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异像。良久之后,那红色星星才收敛了光芒,变成一颗正常的红星。

“这到底是什么?看样子像是在京阳位置。”老者自言自语道。

******

方从文的视野中,林林化为两条“河流”般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它们在空中交叉螺旋着;它们滋润着彼此,逐渐变得庞大起来。

不一会儿它们就又融为一体,随后又化作漫天光斑,不规则的分散在这片广博的空间里。

细看之下,这些光斑却是又由两条“河流”组成。

“这是什么?”方从文不禁去思考,它们看起来像是代表着生命,又像是宇宙中的星辰。

他睁开了眼,只见他的双眼中瞳孔不断变换着颜色。

不仅如此,他的头发也变得更黑更亮,充盈着光芒,每一根都不规则的摆动着,最后亮成一片银白色。

而他的身体里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方从文发现自己能够“看”到自己血液流动,能够“看”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能够“看”到大脑不断传递着信息……

“好奇妙的感觉。”方从文缓缓的落了下来,身体恢复如常,他听到远处街道上情侣们打情骂俏,他看到窗外蚊虫扇动着翅膀,他闻到空气中还飘散着林林的体香……

“林姐,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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