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早就隐隐有预感了不是吗？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欠他太多。
她难以想象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安抚她的难过。
“他那么喜欢你，不会让你难过的。”
莫北裳还记得那时候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
伸手轻轻地遮着自己的眼睛，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付出那么多，却不求回报。
又是有多么残忍，才任性的假装什么都看不懂。
真是……
太讨厌了……
“西瓜？”沈昱暄走了进来，去看见她倚靠在椅子上还把手搭在眼睛上，有些紧张的冲过来，“哪里不舒服吗？”
莫北裳转过身猛的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沈昱暄愣了愣，柔声问，“怎么了？”
她用力抱紧他，撒娇般的蹭了蹭，轻声说，“对不起。”
他又愣了愣，却什么都没说，动作轻柔的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晚上好像有花火，要不要一起去看？”
傍晚的时候两人吃了点东西就晃晃悠悠地出门逛街去了。街上随处可见盐酥鸡或者车轮饼的小铺子，两条街外还有莫北裳最喜欢的鸡排店，夜市上更是有数不清的零食。实在是没有吃饱的必要……
而毫无“监护人”意识的沈昱暄，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反而是被莫北裳带着到处跑，把那些很美味但是不健康的油炸食品塞了一肚子。
夜幕才刚刚降临，天边还有几尾未散去的夕阳余光，玫瑰红的光芒与点点星光遥相呼应又相互交织。路边各具特色的餐馆不断飘出欢声笑语，还夹杂着她听不懂的台语，却莫名觉得亲切。傍晚的清风轻抚过她的脸颊，还带着不知名的草木和花朵的气息。
沈昱暄非常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莫北裳只是呆了一下，也轻轻握住他的。
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如此的踏实，和满足。
走了不远，沈昱暄就发现莫北裳眼睛一亮，拉着他钻进了一家店。
他还以为是莫北裳心心念念了很久了鸡排，结果却是……
衣服？！
莫北裳目的明确的扎到一个架子前，拎起一件白T恤，伸手揉了揉，又揉了揉，似乎手感还挺合她的意，就转身举起来跟沈昱暄看，“好看咩？”
就是最简单的白T恤，衣服什么的并没什么什么特别。莫北裳喜欢的是那个图案。一只超级萌的大头狗，还是Q版，呆呆的样子瞬间就戳爆了她的萌点。
店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默默地举起一件黑色的，明显不止大了一号的T恤，“情侣款，特价不试穿。”
莫北裳接过，征求沈昱暄的意见。却发现他也甩出了亮闪闪的卖萌表情，戳着衣服上小狗的脸，“好像土豆哦！”
因为不能试穿，莫北裳就拿起衣服给沈昱暄比了比大小，然后很顺手的把衣服塞给了他。抱着“既然进来了，就顺便看一看”的心理转了一圈绕回柜台，沈昱暄见她似乎没有喜欢的了，就掏口袋准备付钱，莫北裳看见他的动作大喊一声，“卡！”
收银员和沈昱暄同时转头，无辜地看着她。
“呃……”莫北裳囧了一下，然后戳戳沈昱暄的手，“我自己付钱啦！”说着掏钱给收银员。
她并不觉得男朋友为女朋友付账是一种义务，基本上她还是比较喜欢花自己的钱。
沈昱暄默默地戳了那件黑色的衣服，提醒她这是自己的。莫北裳很“豪迈”地耍了坏蛋，伸手勾起沈昱暄的下巴，“跟着大爷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别跟大爷客气！”
沈昱暄摆出一个面瘫脸，挤出非常狗腿的声音，“喳！”
“噗。”
收银员喷笑出声，莫北裳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条件反射地转过头，收银员动作麻利地把装好的袋子高高举起遮住自己的脸，“欢迎下次光临！”
沈昱暄接过袋子，“这个归我拎，你不许抢。”
服装店的隔壁是一家类似电玩店的存在，莫北裳出了服装店就扑向了其中一个娃娃机，两眼发亮，“阿沈阿沈，那章鱼小丸子好可爱！”
沈昱暄被那“阿沈”两个字唤的愣住，莫北裳一头就扎向柜台换了一把零钱开始拍。
“这样的叫法，莫名的觉得很亲昵呢。”沈昱暄摸摸下巴想着，莫北裳动作异常麻利的抓空了一次，又扔了一个币，抓了一只蓝色的章鱼小丸子上来，然后一把塞进沈昱暄手里，接着奋斗。
毛茸茸的，手感很好。沈昱暄抓起那小家伙仔细研究，非常小的一只，还不到半个手掌大小，圆圆的一团，下面有一圈类似触角的东西，果然是又萌又Q还很好捏。
于是，一个人在那里拍娃娃，另一个一手挂了好几只“小丸子”捏的不亦乐乎……
莫北裳拍了三只不同颜色的娃娃，转头看见沈昱暄在身边自娱自乐，想了想，把沈昱暄拉过来，“阿沈你拍过娃娃没？来玩玩看。”
“嗯？”
“这样，把钱投进去，这个控制方向。”莫北裳往机子里塞了一个10台币的硬币，很顺手的接过他手里的娃娃和购物袋，把他的一只手放在遥控杆上，另一只手放在控制键上，“瞄准了按下去就好啦！”
他动作非常麻利的跟着那个“啦”字按了下去，机器夹起了一只，其中一个钩子还挂着另一个娃娃的商标。
莫北裳正激动的要狼嚎……
“卡住了……”沈昱暄回头看她，眼神也开始闪闪发亮，“再来一个！”
莫北裳被那小眼神迷得发晕，顿时各种昏君附体，把手里的硬币通通交了出来博“美人”一笑。
最后沈昱暄拍了四只，五只小的可以换一只同款式中号的小丸子，莫北裳纠结了下，“你喜欢哪只？”
“唔。”沈昱暄低着头看了看她手里一把七只的娃娃，指着唯一一只蓝色的，“这个。”
她拍的第一只。
“哦。”莫北裳捧着那一把的娃娃去了柜台，换了一只头上贴了一张创可贴的圆滚滚的小丸子，顺手塞进沈昱暄拎着的购物袋里，然后又把那团蓝色的毛茸茸的小萌货塞给他，“喏，给你。”
她把自己的那只娃娃挂在包包上，塑料绳的弹力非常好，能拉到十几公分再弹回去，可以弹着玩。挂好抬头，就看见沈昱暄正在认真的，非常认真的，极其认真的，再认真不过的，把娃娃挂在自己的……
裤腰带上……
“噗……噗……噗哈哈哈哈……”莫北裳蹲在地上一阵狂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沈昱暄，话都说不完整，章鱼小丸子上的小铃铛还跟着乱响，“你……哈哈哈，你怎么，怎么把它挂在，挂在腰带上哈哈哈哈……”
“这样就不会丢啦。”沈昱暄的表情再认真不过，“要是也能把你这样绑起来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