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虽然要适应不同的环境有点辛苦，但这也代表每天都有不同的体验，还有很多新的发现。
沈昱暄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居然每次都是在中午的时间。而莫泽告诉她，其实那已经是沈昱暄的睡觉时间了。
是他在迁就她的时间吧。莫北裳想，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其实两人总是讲不上几句话，本来就算不上熟悉的人，要找寻话题似乎有一点困难。可她却莫名地觉得那样的温柔让她安心。
可开始眷恋他的温柔的自己，又让她不安。
时间接近4月初，已经开始有了春天的气息。在两个寒流中间的短暂的间隔，已经有人迎着温暖的太阳穿起了短袖。
莫北裳坐在栏杆边的凳子上，两只脚从栏杆间的空隙里伸了出去，湛蓝的海水被阳光照得晃人眼睛。
“啪”的一声脆响，莫北裳有些呆滞地转过头去，接着看见乔嘉儿从墙角走出来，看到她的样子，还朝她笑着招招手，然后坐上了一个男生的机车，飞快地消失了。
想起上次和她们几个八卦时，她们对乔嘉儿的评论。
“其实乔嘉儿人还是不错的，对女生很够意思。”萝卜说的，“有点大姐大的味道。”
“除了她换男朋友和我洗衣服的频率差不多这件事，我还是挺喜欢她的。”
“呃……”莫北裳斜眼看姜江，“你多久洗一次衣服？”
“嗯……”姜江掰着指头数了数，“一个星期左右吧。”
摇摇头，正想转头接着吃东西，却又看见梁承宇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愣。
莫北裳淡定地咬了一口汉堡，“又被拒绝了？”
“是啊。”梁承宇笑，却显得有些落寞，“和你说过的，最后一次了。”
走过来坐在莫北裳旁边，看见那个袋子，好奇地看了两眼，吃惊，“这么多吃的？”
莫北裳将袋子拉开，里面有两个大亨堡，两盒牛奶，一罐红茶，还有一大包家庭装的薯片，“要不要吃？”
梁承宇摇头，莫北裳把一个大亨堡塞到他手里，“吃，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东西，吃完就好了。”
说着，自己开了一盒牛奶，喝的整个腮帮子都鼓起来。
梁承宇看她那活像和牛奶有深仇大恨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是不是很贱？”
“嗯？”莫北裳怔住，停下动作转头看他。
他手里握着大亨堡，看着远处的海面，“我都受不了自己了，明明她都拒绝了，还是告诉自己，‘再试一次，再试一次，也许她是喜欢你的’。”苦笑，“很贱，对不对？”
“我也觉得自己很贱。”莫北裳喃喃到。明明知道那个人有喜欢的人，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欺骗般的用着朋友的身份，也要在他身边。
“什么？”
“没有。”莫北裳回过神来，又是一脸淡定，“喜欢一个人，都会这样贱贱的吧。那句话不是这么说吗？‘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他面前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也许感情就是这样的吧。”
梁承宇缓缓地重复那句话，半晌，“这话是谁说的，说的真好。”
“张爱玲说的。”莫北裳耸耸肩，“或许等哪天你挂掉了，可以去找她探讨这个问题。”
“呵呵。”梁承宇笑，似是恢复了心情，开始吃那个被他捏到变形的大亨堡。
“谢谢你。”他忽然出声，莫北裳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有些疑惑得看着他。
梁承宇看着没有回头，“谢谢你。”
微微的停顿，“全部。”
莫北裳没有回答。
两人迅速熟识起来的原因其实是莫北裳发生的一个大乌龙。
在某个下午不小心撞见了梁承宇表白被拒绝，又在晚上散步的时候看见他往海里走，吓得她奋不顾身冲过去拉住他。
某个被误会的人哭笑不得，“我是校际游泳冠军哎，要自杀也不会挑这个方式吧。”
却这样，关系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甚至于无话不谈。
“嘿。”他忽然回过头，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包括这个大亨堡。”
“嗯哼。”莫北裳俏皮地耸耸肩，却开始沉默，漫不经心的吸着已经喝光的牛奶。
不知道怎样面对。
讨厌这样的自己。
天慢慢开始暗了，两个人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学校。
“你一个人？”梁承宇忽然想起来，“你刚才怎么来的？”
“走来的啊。”
“这么远你走过来的？”梁承宇有些吃惊。
“差不多一个小时吧，还好啊。”莫北裳勉强笑笑，“女生逛街这一个小时连起步价都不算呢！”
“这里没有taxi，专车送你要不要？”梁承宇笑眯眯地把安全帽递给她，“上车。”
她微微迟疑，却还是伸手接过，梁承宇一边把安全帽扣上，一边说，“对了，你今天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想起今天纠结了很久的事，她带安全帽的动作又缓了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在，自我厌恶。”
“什么？”梁承宇回头，莫北裳摇摇头，爬上车，梁承宇也没有多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我们那天讲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忍不住握紧了手，沉默，然后点点头。
“我想去跟她表白。”
“好啊，去啊。”
“啊？就这样？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有机会讲总比将来后悔要好。”
“最后一次了，如果她再拒绝的话，就看着她幸福好了。”
“嗯……”
“那……如果她再拒绝的话，你可不可以假装我的女朋友？”
“啊？”
“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担心我对她缠绕不清了吧……”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而且……”
“好啊。是朋友啊，帮你忙喽！”
那是他们几天前的对话，她抓着他的衣角，他带着她在飞驰在这夜里，夜空黑的发亮，发丝在空中飞扬，美得像一场梦。
总是要回去的，所以必要的时候可以解释成分手的理由吗？
因为有未婚夫，所以不用担心会爱上你吗？
可是……
拜托，就让我任性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