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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北海

北海,坐落于神州西部地区,为西部唯一的沿海城镇,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环境优美,景色宜人,矿产丰富,水产繁多。无论经济、海景、旅游都独具一格,特别适合安居乐业,颐养天年。

云吾梦一路急赶,终于到得北海,只见房屋瓦窑鳞次栉比,船只扁舟千帆并举,沙滩薄浪前仆后继,集市人群,川流不息,热闹程度在西部地区,尚属少有。

云吾梦在城内晃悠老半天,也没发现思馨身影。他到达此地时太阳只差半刻落山,海面已成夕阳醉红,这下找了几圈,一个时辰也就过去了,夜晚黑灯瞎火,居民早早熄灯上床,几条街都难觅人迹,无奈之下,只好找个客栈先做歇息,明日再做打算。

他寻找客栈,确见这里的所有房屋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神,有轩辕、共工、盘古、刑天等等,几乎包罗上古诸神,无论正邪,应有尽有。

他微微一笑,想是一片地区有一片习俗,便继续拔步向前,终于看到一处灯火,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众神客栈’四个字,左右两边还纹刻四个正神,四个邪神,以及四只神兽,四只邪兽。

云吾梦刚一进门便听到店小二热情的呼喊声:“神来了。”

云吾梦惊吓一跳,倒退一步。

店小二迎上前去,道:“客官莫怕,这是本地习俗,所有客人在我们眼中都是天神,所以那个‘神’指的是您,里边坐,里边坐。”

云吾梦微微一笑,暗想这海边城市还挺信神的。

随后,步入厅堂,先要了间客房,接着要了些小菜,填填肚子。

这海边城市海鲜易获,价格比蜀中便宜百倍,云吾梦久居蜀中,从未吃过,只觉味道鲜美至极,直吃的顶着喉咙才肯罢口。

忽然间,门风轻闪,十五六个身着白衣之人踏入,衣上刻画着五花八门的正邪神,其中一人拿着旗杆,上边写着“众神教”。

领头的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先是怒目而视,忽而哈哈大笑,引得众人注目,这才道:“诸位乡亲父老,外地朋友,我众生堂隶属众神教之下,以传扬教义,弘扬致富为堂中重任。”

说完后,又叹了口气,道:“哎,只可惜,方今天下,乱世纷纷,穷苦百姓不胜枚数,在座的个个锦衣华食,福泰安康,可怜那些受苦受难的穷人啊。”

店内座有二十余人,半数以上为本地人,店老板更是在此地土生土长,一听此话便明了意思,立马掏出十两银子,慷慨解囊,笑道:“众神教护佑我北海数百年,保我北海风调雨顺,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繁荣,现下众神教传扬教义,四处救人,我等信教之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以报教主圣恩,请笑纳。”

其余的本地人也纷纷掏钱,而且脸上均无不满之色,个个喜笑颜开,心甘情愿。

其他外地人在此人生地不熟,不想惹麻烦,也捐赠银两。

云吾梦初来乍到,不明所以,倒是半天没个动静。

那中年人看大家都捐了钱,就云吾梦不动,走到跟前,笑道:“小兄弟,外地人吧?”

云吾梦点点头,道:“在下来自蜀中。”

中年人噢了声,叹道:“蜀中有涔沄派庇佑,自不知人间疾苦,看小兄弟穿着不错,望您为苍生着想,我众神教感激不尽,不求多,只求一份善心。”

云吾梦看他态度诚恳,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便从兜里掏出一文钱,小行一善。

在场中捐的最少的也是一两银子,云吾梦那一文钱毫不起眼,买馒头都不够。但中年男子确笑道:“这位小兄弟为人慷慨,虽然钱不多,却是一份心意,在此代全穷苦百姓感谢您,愿神保佑你。”

某些在此用膳的本地人对他竖起大拇指,不知是讽刺还是表扬,弄得云吾梦有些不好意思。

中年人转而又继续道:“对了,明日‘渡难道师’在众生祠堂开坛做法,传经颂教,祈天福泽北海,消除天灾,抵御厄难,诸位务必到临。”

说完后,才带着人离开客栈,去挨家挨户请求“善缘”。

云吾梦本以为这只是众神教圈钱的幌子,大家必定怨声载道,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讨论声几乎都是褒义:“渡难道师三年没有开坛做法了,明日必定要去一睹光彩。”

“想几百年前,北海还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可不全靠众神教带领我们走向富裕吗?”

“是啊,所以捐个几十百八两,又有何不可,你看那些作威作福的官兵不也不敢靠近这吗?”

云吾梦微微一笑,暗想比起官兵的镇压,看来还是众神教的仁义抚慰,更胜千军之力。

不过,当中还是有不满声:“哼,欺世盗名的邪教,只能骗骗这些愚民。”但声音极小,若非云吾梦身怀仙法,否则也难听到。

侧头看去,是一位渔夫打扮的青年人。云吾梦来了兴致,端着小菜,走到他桌前,道:“这位兄台,未请教。”

那人正吃着花生,喝着白酒,斜眼看了云吾梦一眼,道:“苏军。”

云吾梦笑道:“苏兄,不建议咱们拼桌吧?”

苏军微一凝神,才点头同意,但确不理会云吾梦,自顾自的吃喝。

云吾梦过来,便是想问清一些事,当下问道:“苏兄,看你对众神教的态度,不像本地人吧!”

苏军猛灌一口酒,哼道:“你还猜错了,我就是本地人。”

云吾梦疑问道:“那怎么你对众神教的态度与其他本地人截然相反。”

苏军瞧瞧四周,朝云吾梦坐近,低声道:“瞧你也是外地人,你可不知道,众神教在这里可受钦慕了,简直跟神一样,要钱咱们便出钱,要力咱们便出力,而且心甘情愿,没半句怨言,每家每户都挂着不同的神图,在北海,没有不信众神教的。”

云吾梦对众神教向来不讨厌、不喜欢,并不在意他们是否圈钱,问道:“其实只要他们做事为民,其实也没什么啊。”

苏军白了他一眼,道:“看你也没什么城府之心,众神教时常要钱要人,钱说是去救济贫民,谁看到了,至于人,说是祭天,但谁看到尸体了,究竟人和钱去了哪?谁知道?”

云吾梦这才想到这一层,微微摇头,道:“哎,照你这么说,还是蜀中,西域好。”

在西域、蜀中一带,众神教势力平平淡淡,特别是蜀中,有涔沄派扎根,众神教不得其入。但在这儿,确百足不僵,仿似这就是他们的天下。

云吾梦不知道的是,众神教之所以在这树大根深,皆因他们总舵便在北海北方海外二百公里处,正所谓近水楼台,爱屋及乌,北海自然得到最好的照顾,北海方圆数百公里自然也成了众神教最大的势力范围,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信奉众神教,甘为教徒,供人驱使。

涔沄派、枫极门等正道之士曾多次前来禁暴止乱,欲捣毁大言欺人的众神教,可惜每次都被当地的百姓奋力反抗,涔沄派投鼠忌器,怕伤到百姓,每次都无功而返,被驱逐出境的反而是他们。

不管怎样,云吾梦已做好打算,明日去众生祠堂,看看那个渡难道师是何人物,不过他心中最想看的却是思馨,毕竟明日众人聚集在那,找到她的几率要大上很多。

之后,云吾梦为苏军结了帐,入得房中,美美的睡去。

直到第二天,太阳高照,云吾梦才起身,稍微梳理一番,便下了楼。

此刻,店内空无一人,就连老板、店小二也没有。

云吾梦暗想他们定然是去众生祠堂了,留下住宿银两,也朝众生祠堂走去。

他昨夜便询问了苏军祠堂方位,便朝那儿走去,可一路走来,满大街店门紧闭,房屋紧锁,没有一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蒸发一般。

终于,走到北海西方二十里处,终于看到人迹,他们匆匆忙忙,拖儿带女,看得出,是去祠堂的北海居民。

多走一阵,前方的壮观差些让云吾梦惊讶的叫出来,本来是一片绿草幽幽、空旷如野的草地,确被人群拥挤围满,祠堂看不到,只能看到如蝼蚁般的人群,争先抢前,把祠堂围个风雨不透,似乎排队升仙一般,少说也有数十万人,比起崇拜涔沄仙人的百姓疯狂何止百倍。

云吾梦惊呼道:“三藏法师说评书啊,不用那么多人吧!”

须知,方圆数百里都是众神教势力范围,北海既然知道渡难道师开坛做法,其他城镇自然也知道,全部闻风赶来,有的甚至数天前便赶来抢位置,只为一睹渡难道师风采与天降神迹。

前方人山人海,云吾梦是挤不进去的了,不过他怀有仙法,与平民是大不一样,在一旁找了颗大树,一跃而上,坐于顶端,运出内息,加强五官感应。祠堂周遭情况看得真切,听得清楚。

祠堂是个不大的房屋,里面供奉着各尊神像,有正有邪,包括三清天尊也在其内,不过人群都聚集于祠堂外,不少身着白衣之人围城一个圈,维持秩序,还有几个看似领导人物的中年男子端站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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