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莫不是?”此时,浪里白条突然疑惑的叫出声。话音中带着一丝迟疑,一丝兴奋。
他这一叫,却是他乡遇故人,叫元栎也平平生出许多好处。
此人听到浪里白条出声,转过头还是一脸媪怒,随即四目相对。浪里白条灰头土脸,全没往日的气派,确实让人难以置信。然而此人面色急转,笑容飞上脸颊。
“哇呀。”这人大叫,拨开身前众人,跑到浪里白条跟前,单漆跪下,握着浪里白条的手,深情地说道:“恩公,原来是你!”
话声落地,周围众人尽皆变色。身后的小喽啰们响起虫鸣样的议论声。
浪里白条,元栎二人灰头土脸的。此人急忙对四周的喽啰说道:“还不赶快扶起恩公。”
两边小喽如梦方醒,上前一扯“哎哟”浪里白条,痛得呲牙咧嘴。这人急忙推开,边骂小喽啰们不懂事。亲自搀起浪里白条,他对小喽啰们道:“你们看,这就是我平日里总是跟你们提起的好汉,我的恩公,浪里白条李顺。”接着他皱眉:“恩公,你素日武功高强,怎么现在一身是伤。”
浪里白条拍着身上的灰,也不敢抬头看他:“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哈!哈!哈!哈!今日恰好是我遇到恩公。”然后他指着小喽罗们道:“你们赶快给我叫恩公”
喽啰们都急忙一齐行礼,然后他牵着浪里白条的手:“走恩公,跟我上山喝一杯,多年前喝那一场,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浪里白条询问元栎的意见,众人带浪里白条回山寨,将元栎忽略在,元栎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们还是去汴京,着急。”
浪里白条拍拍元栎的肩膀:“这位大哥名叫焦挺。”说着他指焦挺,“十多年前我在水上所救,今日即到此地,不若我们去他的山寨一聚,顺便问问附近的路途情况。”
“哈哈哈,是啦!是啦!”焦挺不待元栎回答,便走到马车前面,尚有两三个小喽啰上亲来,焦挺一起赶走。他亲自牵着马车,这边看着浪里白条,元栎看事已到此,只好无奈的牵着马,跟着他们。
焦挺指着元栎,全是赞许之情:“这小兄弟射箭功夫甚高,听我手下禀告,箭无虚发。”
浪里白条点头称是,便将元栎这一路上的神迹诉说一遍,焦挺拍手赞道:“真个是少年英雄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焦挺赞口不绝,元栎也露出笑容:“虽然射箭射得甚好,但是终究不如二位武功高强。”
焦挺高兴道:“得啦!今番遇到你们太开心了,来山寨大喝一杯。”
一行人便到山寨,焦挺特地辟开两间厢房给元栎和浪里白条,另开一间给小姻和杏子。
安顿完毕,焦挺便将二人请到前厅,奉上茶水,几人坐在椅子上细细道来,浪里白条便将最近诸多事讲给焦挺知。
听到小姻受伤,焦挺气愤无比,听到元栎挺身而出,焦挺赞口不绝,听到北边的幽州人,嚣张跋扈,焦挺大骂不已。
焦挺是性情中人,一盏茶下来,元栎便对他钦佩不已。三人有说有笑。焦挺当下命令山寨杀牛宰羊,又拿出珍藏数年的好酒。跟元栎浪里白条开怀畅饮。
直到太阳将落,已经是半下午时分,酒桌方才散去。元栎扶浪里白条回去睡觉,浪里白条虽是好喝,但也没元栎能喝。“洒家是喝老白干出身的人,那点小米酒怎么能难倒洒家。”元栎扶浪里白条的时候,心里乐道。
元栎一觉睡到半夜,夜里尿急,起床上厕所。
此时天朗气清,明月挂在天边,正要月圆。苍白的月亮下面恰有一个人正在练武,没刀没枪,只一副赤手空拳。只见此人马步站定,中气十足,牚牚皆有千钧之势,拳拳生风。
元栎来往数日,也暗暗看出来些皮毛,不由拍手赞道:“好功夫!”焦挺回头一看却是元栎,他笑道:“不如我们来练一发?”
元栎正尿急,他叫道:“你等我。”像风一样的汉子飞去后院。然后又像风一样回到前面。
焦挺笑着摆手一个起手势,摆摆手示意元栎来攻。元栎便双手握拳,摆出一副散打的样子,跳着向前,右勾拳。焦挺抢先出手,左臂绕着原力的右手,接着元栎肩膀向下一拉,元栎身形不稳踉跄半步。
焦挺又做势出手,然后他道:“倘若我此时出拳,恐怕你已非死即伤。”话毕放开元栎。
元栎使劲揉揉右臂,“来!我们再来!”元栎不服气。焦挺又摆出起手势,元栎仍旧散打样子,跳跃两部,飞身一个侧踹。焦挺向侧边跳步,伸手接着元栎的腿,再使出一个扫堂腿,元栎便“噗”的一声倒地,一屁股坐在硬土地上,疼痛难忍。
“焦兄,你不妨教他两手,你那祖传的擒龙手可是江湖一绝,要是这小子学了,那也是三生有幸。”浪里白条恰看到他二人较量,他笑道,黑急的眸子里充满期待。
焦挺笑道:“我若教他,他得拜我为师才行。”
二人说话,元栎尚不懂,浪里白条已走到他跟前,拍着他脑壳:“还不赶紧拜师,焦兄愿收你为徒真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元栎当下倒头便拜,三叩完毕,焦挺扶起他:“我却是看中你这忠义的本性。今下就收你为徒,我焦家的擒龙手,数代单传,从不外传,今日我便破例传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浪里白条大哥,莫叫他受一点委屈。”
浪里白条跟元栎,双双致谢,焦挺宁愿家传武功,这可真是难得,浪里白条心里感激万分。元栎当然也知道古人家学不传给外姓人的传统,心中更是感激。
焦挺当下就这样这样的指点元栎,浪里白条识趣的离开。早上醒来,元栎早已在外举一个小石磨盘。元栎见到浪里白条便笑道:“哥哥起的早啊。”
浪里白条大你这是为何,元栎放下石盘,抹把汗:“师傅说了,练这功夫一定得有些许气力,所以我便趁这几日来练练体力。”4
浪里白条知焦挺说的不假,可见焦挺并没有拿花哨来骗元栎。不免心中又对焦挺称赞一番。
焦挺起床看到元栎早已起来训练,便问:“你几时起床。”
“今次是闻鸡起舞,天才亮已起床。”
焦挺叹道:“勤加锻炼,必定有所成就!”
白天焦挺又打发手下,下山去请医生,元栎就同浪里白条留在这里。一晃时间飞快,半月过去,焦挺请了不下七八个医生,个个都束手无策,而此时元栎的功夫已经小有成就,二人每晚都在一起互相操练,焦挺更是对他赞口不绝。
然而半月以来,小姻的病情仍无好转。这日三人仍旧喝酒,浪里白条就长叹一声,焦挺问道:“大哥为何长叹?”
“只因侄女生病到现在仍不好,又不知道扬州的情形如何。船王就这一个女儿,真不知如何是好。”浪里白条叹气不已。
焦挺拍拍胸脯:“大哥你放心,这事放在我身上,这次我叫人去汴京请一个好大夫。”
浪里白条摆手摇头:“不用麻烦老弟了,我还是亲自跟元栎去汴京。”
焦挺请的医生几日以来都没办法治好小姻,自知生病绝不敢耽搁,虽然十分爱惜元栎,但也无奈只得放他人走。
焦挺看到,多年来不曾见得元栎这般,勤奋好学之士。对他爱惜有加。
元栎对焦挺也十分感激,他并不是勤奋好学之人,而是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一身武艺不能对付那些强人,往下去汴京路途遥远,万一再遇到强人自己学点身手也好对付。
元栎对焦挺千恩万谢,三人商议定,饮完酒。元栎牵马,浪里白条赶着马车下山。焦挺亲自带着一众小喽啰相送,送至山下小喽啰抬着箱子。
焦挺拿出来两套衣服,灰白的递给浪里白条,青白的递给元栎“这都是新买的缎子做的凉衣服,送于你二人,路途遥远少不得换洗衣物。”
然后又从小罗手中接过一把朴刀,递与浪里白条:“你把刺刀藏在车上,但凡遇上事,总好过手中没有兵器。”
又将元栎拉到身前,细细叮嘱,将功夫中的要点,一一提点元栎,末了,还拍着他的肩膀:“这些东西你千万不要忘记,但凡到汴京治好了病,你就不必去扬州,即刻回来山寨见我吧!”
元栎眼含热泪,竟想抱住,焦挺痛哭一番。古代友人,不畏辛苦,舍已为人,舍小家为大家,传授自己武功。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简直感动中国好嘛!
焦挺拍着他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赶紧上路吧。”
然后又叮嘱二人:“此番前去,但凡遇到山寨,便叫出我的名号。这方圆百里的强盗,听了我的名号都要了,让你们一分,切记切记。”
元栎跟焦挺依依惜别,一步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