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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殇

天堂已经被瘟疫肆虐的搅成了一团,这里不再是人间仙境,逝去的人类飞到天界并没有感受到西方极乐世界所带来的美丽自由,而是不幸的在这里再一次得上了传染性疾病。天神拉斐尔同样是忙得焦头烂额,他从早到晚没有一刻休息,光明的身影也变得暗淡下来,男人过度的劳累导致脸色也不太好看暗沉无光。可是拉斐尔还是在坚持着,继续细心的救治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同伴。

我被米迦勒救回到天堂也成为了拉斐尔救治的对象,自己因为路西法的伤害已经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一脸严肃的医生拉斐尔见到再不救治就要魂飞魄散的自己,我真的感觉对他非常的惭愧。

“拉斐尔,她怎么样了?”米迦勒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非常心疼的问着自己面前的同伴。

“我保住她的性命,剩下的只有父才能真正的救她。”拉斐尔满头大汗的医治着我,费了自己身体差不多一半的神力才将自己身体里仍然向体外流着的鲜血止住。

自己置身待在的病房地面上,已经是一片鲜血的海洋,我有一刻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就这样安静的永远沉睡下去。

“我来救她。”米迦勒说完,伸出手按压在我的额头上,他不管消耗自己身体里多少的神力,执着的也要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出来……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一直看着焦急万分的米迦勒对我输送神力,他从意气风发到嘴唇发白,这过程快的让人担心。男人神力的效果也非常显著,自己的身体在他的帮助下渐渐重新获得温度,我再一次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体上的温暖。

“你疯了吗!”拉斐尔看着自己兄弟不顾死活的救我,连忙阻止的劝说道:“米迦勒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要是想救她,我可以再找一个健康的天神来给她救护的神力!你不能做这种傻事!”

米迦勒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他的神力多半都输进了我的体内,累的趴在了病床前睡着了。渐渐地,我恢复了些许的体力,身上的伤疤也淡淡褪去。即使看上去恢复的很好的身体,对于我来说还是力不从心,不想在难为面前这个救治自己的圣灵,自己勉强微笑着来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你恢复了!”男人惊喜的立刻有了精神,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兴奋的像个小孩。

“谢谢……”我坚强的拖着依旧沉重的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副所有事情都过去的表情来让面前的男人放心。

“拉斐尔说只有父亲可以救你,可我照样把你救活了。”米迦勒自豪的说道,双眼非常透亮。

“你的善良终究是可以战神邪恶的黑暗。”我为他补充了一句。

“你要去哪?”男人见我急着从床上下来,担心的问道。

“我要去找父。”于是,自己扛着并没有恢复好的身子,急忙的从病房里出来,眼前面对的世界让我开始慌了阵脚……

在拉斐尔的病房外自己可以到处躺着脸已经开始溃烂的天使,他们现在病着的状态跟人类病的不治之症很相似,周围传来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可怜的天使们用最纯洁最无助的眼神看向我,他们仿佛是想让我救他们脱离苦海。

十重天,炊烟袅袅,别有洞天。幽幽湖边,风车、绿草、小洋楼、好不惬意的一个地方。人间,人类说过的西方极乐世界,是不是描述的就是这里美不胜收的景色?人间传说过的一种悠然自得的桃源仙境和十重天的景色一比,也显得不过如此了吧。

放眼望去,到处弥漫着金色,就连空气间都飘散着秋天的问道。抬头一看,树上的叶子已经变黄,在秋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的落下来,犹如彩蝶飞舞。它们落到地上形成了一条通王者宝座的黄**毯,踩上去“沙沙”作响。耳边还不时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父一个人住在十重天,这里的一切也都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我踏过那一片金黄,穿越稻田撑着身体走到小洋楼的大门前,看到圣灵孤零零地一个人弯着身子悉心照料着窗户下一排排叫不上来名字的小花,皓首苍颜的老人和他消瘦的背影与这里美丽的风景相配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来了。”老人家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他,放下了手中喷洒了一半的喷壶。

“父……”一线希望就在自己的眼前,可为什么真的面对了父的面孔,我竟然是无言以对。

“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孩子,没有谁对谁错。路西斐尔也只不过是太任性罢了,急着想要证明自己。”老人的苍老,始终难掩于他的那双可以洞察世间万物的双眸,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向深渊,越走越远。也许在父的心目中,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路西斐尔的心灵是干净的,没有一点污物。落日的斜阳总是洒在他的身体上,父偏心的让自己的儿子无忧无虑的感受一天中最后的温暖。当时的路西斐尔也总是奢望时间可以停滞在这一刻,永远可以一个人享受着父亲的关心和爱……

老人的脸黯然失色,他内心也一定非常的痛苦,总是下不去痛手来教训自己的儿子。

“让我来。”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自己却挺身而出。天上但凡是跟路西法有血缘关系的天神都会是一副优柔寡断的表情,唯独我自己,一个对他早已内心充满憎恶的丝毫没有感情的木偶来结束早该了断的一切。

父犹豫了很久,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接着,他从屋子里端出了那盆神奇的百合。

“这是丘比特离开天堂的时候,求着我养活的一株植物。他说这是莉莉丝心脏的化身,你一旦再次拥有它,就会成为真正的天神真正有血有肉的神灵。那孩子说你会来找我,会把它要回去的。”父解释着。

看着父怀中抱着的那盆百合,我仿佛又看到了莉莉丝的身影。她虽然长得美丽,但是不骄傲:她虽然有迷人的香气,但从来不炫耀。她代表着纯洁,像一只洁白的和平鸽。她平时只是默默无闻地生存着,可是在花束里,她总是在正中间,其他的小花只会把她衬托得更加美丽。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老人的一句话让我回过了神,准备好做回善良的莉莉丝了吗?我的内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管发生什么自己只希望重新回来的那个女孩能够坚强,不再受那个男人无条件的伤害。

“……是的。”我坚定的对父回答,深呼了一口气,挺直身体迎接着将要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冲击。

“可能会有点儿疼。”话音刚落,父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利用身体把百合花里所有精华全部抽取了出来。

这些被抽尽的银白色精华在老人的手掌上凝成一个夜明珠大小的夜光珠,接着他抬起头看准我身体心脏的位置,抬起手连同珠子一起拍进了自己的身体。突然,我感觉身体沉重的如同一个硕大的铁球压在后背上,眼前混沌的光线,充满噪音的空间,光和影变幻出的悲喜,沉甸甸地压抑在胸口,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急速闪现着各种路西法跟自己的影子。记忆的重新有悲有喜,紧接着将隐藏在身体中的寒流被一下子全部逼了出来,寒意四散在周围。然而,身后的翅膀也不再受控制的张开,它带着自己离开了地面,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起来,灰色浑浊的眸子顿时也变得清凉起来。

在空中自己的身体又跟过去的回忆挣扎了半天,其中的痛苦是难免的。直到分出胜负,我自己独自战胜了过去。挺起柔弱的胸膛重新振开双翅,我带着决绝,带着愤怒,带着骄傲,带着自信,又飞回到了父的面前。

涅槃重生,我放下了卑微。

重新回到拉斐尔的救治天神的重天,我看到米迦勒神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已经在给自己的兄弟打下手一同帮助自己的同伴们。

“艾薇,你真的是精神焕发啊!”米迦勒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去找了一趟父自己回来真的就被他老人家救活了。

“导师,你不是应该叫我莉莉丝吗?”我俏皮的对着米迦勒傻笑着。

“莉莉丝!”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疑惑的抬起头,被目光注视下的我还真的有点儿不习惯,感觉自己的脸颊两侧微微的发烫。

“拉斐尔,你不用在为我没有心脏发愁了!”我快乐的朝着他们一行人欢快地原地转了一个圈,自己现在活力四射的动作和灵敏不再像是一个没有心脏的木偶表现出的那种木讷感。

“父给了你一个心脏?”拉斐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还有这样的能耐。

“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嘛,他只是暂时给我保管而已啦。”我不想再让他继续问下去,打发似的随便对他说了说缘由。

我迎着不知道那里徐来的微风,站在这一重天的边界,俯瞰着模糊的人间,自己满脸的充容不忍心让别人发现。

“莉莉丝…”米迦勒还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悄悄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一场恶战马上就要开始了…米迦勒,我可以帮你战胜路西法。”我稳重的说着,脸上严肃的样子让身边的男人肃然起敬。

“你想怎么做?”他问。

“战争总是要有人牺牲的……”我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硝烟四起,战士们奋不顾身的往前冲着,天界里的第二次大战就这样正式的拉开了帷幕。顿时,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起来……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天神和恶魔们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撤退也没有任何的冲杀,同样的耶路撒冷的战场上累累尸体和被对起的战车辎重没有一方争夺,此时战场上的路西法和米迦勒就像是两只不愿向对方服输的雄狮,凝视对望,谁也不能先行临阵脱逃,卑微的放下身份和尊严。

米迦勒一句话都没有的慢慢架起手中的弓箭对准路西法的心脏处,等待着最有利的时机射出唯一的一只弓箭。

“你肯定是在逗我米迦勒,我最亲爱的弟弟。”路西法看到男人手里举起来的武器,轻蔑的冷战道:“你竟然想用丘比特的爱情之箭打败我?!哈哈哈……亏你们也想的出来。”地狱之王身边的随从在看到米迦勒所谓的致命武器的之后,同样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你可错了。世间万物都是有爱的,就算丘比特已经堕落成为了你最得力的助手,可是爱的本质是不会因为他的消失而不会存在的!”米迦勒胸有成竹的说道,手上的箭却毫不动摇地坚持对准路西法心脏的位置。

“我根本就没有爱,你射中我也只是徒劳。也只不过是浪费了一只拥有情爱效果的弓箭罢了。”路西法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哦?既然哥哥这么有把握,那我可就要好好在你身上试用一下,看你对于感情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出来的。”话音刚落,米迦勒精准无误的将手中一直瞄着男人心脏位置的弓箭切了出去。

突然,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砍到。那唯一的一根箭还没有机会触碰到路西法的身体,就狠心的被他的战刀不犹豫的劈成了两半。

“真的是倔强。”战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银色的弧线,最后安静的落到了路西法的身旁。

“啊~”我被猝不及防飞驰过来武器伤到,从箭里飞了出来,在路西法的面前现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身体到处都在流着鲜血,刀气逼人,我起不来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一瞬间,我的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的打算。

“你们竟然拿她来当武器对付我?真是更加的可笑,她是个没有心脏的傀儡怎么可能死去。”路西法天真的认为的说道。

“……主人…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莉莉丝离开您吗…”我恳请他再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唯一的一眼也可以。

“艾薇,别再用这种骗人的把戏了。我不傻,也不会在同样的事情上上当两回的。”路西法果断的拒绝了我的要求,抬着头骄傲的说着。

“是吗…”于是,我为了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莉莉丝,利用身体里仅剩下可以保住性命的一丝丝神力,在男人的面前费力的制作出来了一只只有路西法看过后才能明白的曼珠沙华:“还记得吗,这是我第一次形容百合样子的图像……”

路西法愣住了,他瞪着红色的眸子站在一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艾薇……”男人轻声说道,坚硬的眼神逐渐也变得柔和起来。

“想不到刚一见面就要分开了,主人……”我被突然跑过来的路西法猛然间抱在了怀里,他温柔的将我扶起,自己十分难过的看着他的眼睛,饱含泪水:“这就是你最想看到的结局吗,我不过只是想回到有你在的那个家而已……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场战争给路西法留下的除了鲜血,落寞断了的一切之外,更是他内心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痛…这种伤痛不仅只来自他曾经利用过所牺牲的神灵身上,更是对于莉莉丝的一种自我忏悔。只可惜,男人的后悔和心痛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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