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由科士达进京摆平清朝军机处、内阁和总理衙门的责问,费尽唇舌讲述批准条约的种种好处,清政府这才勉强接受了《马关条约》。科士达还陪清方代表前去交换条约文本,将宝岛台湾拱手割让给日本。
其实,事后看来,《马关条约》的签订也不能全推到李鸿章身上。
这并不是说李鸿章没有一点责任,但是,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又为这样懦弱无能的政府工作,就算没有李鸿章,也会有“王鸿章”或“张鸿章”在卖国条约上签字。
清政府竟拿钱“赎买”自己的国土
让李鸿章备受良心谴责的《马关条约》的第二条规定:中国割让台湾全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和辽东半岛给日本。然而,就在条约签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日本又宣布由清政府以3000万两白银“赎回”辽东半岛。到口的“肥肉”又还了回去,这显然不像贪婪的日本的作风。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日本改变主意的呢?
这就牵扯到近代历史上著名的“三国干涉还辽”事件。
最先站出来让日本把辽东半岛还给清政府的是俄国。就在《马关条约》签订的当天(1895年4月17日),沙俄政府就正式向法德两国建议:三国联合“劝告”日本退还辽东半岛。沙俄为何会如此“好心”
地替清政府说话呢?其实也不过是鳄鱼流泪假慈悲。它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想独霸中国东北,突然冒出来的日本要抢它抢来的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为自身经济发展有限,沙俄自然不能像英美那样从金融上控制中国,它选择了更为实在的东西--土地。早在17世纪它就盯上中国的东北,对东三省的骚扰一直没有间断过。在中日马关谈判期间,俄国外交大臣罗拔诺夫上奏说:“日本所提和约条件中最引人注意的无疑是他们完全占有旅顺口所在地的半岛……由我国利益来看,这种占领是最不惬意的事。”财政大臣维特也放了狠话,“决不可让日本渗透到中国的心脏而在辽东半岛攫得立足点”,如果日本不理会俄国的外交声明,那么就派俄国军舰攻击日本海港。沙俄早就把中国东北看成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容忍日本来捣乱。如果让日本占领了辽东半岛,再加上它之前已吞并的朝鲜,那么沙俄谋划好久的远东政策很可能泡汤,或许还得另派数万士兵去保卫俄国边境和西伯利亚铁路。所以,它决定就算是打上一仗,也要把日本赶出辽东。而且,一旦干涉成功,还可以向清政府邀功请赏,获得更多特权。名利双收的便宜事,谁会不愿意做呢?
不过,沙俄虽然决心很强,但是它知道依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日本乖乖听话,它必须找到更强大的盟友。英国是不能指望了,因为沙俄在远东扩张的最大敌手就是英国。那么,靠谱的就剩下法国和德国了。
法国对俄国的提议很感兴趣。由于在1871年普法战争中一败涂地,它对德国的敌对情绪相当强烈,一直想报仇雪恨。所以,它的外交重心就是联俄制德。1892年,俄法结盟。为了让俄国永远站在自己这边,法国在远东的政策坚决以沙俄的目标为目标。所以,当俄国发出“邀请”时,它自然是乐颠颠地跟着走。它同时也抱着可以由此向清政府敲诈的想法,如获得海南岛旁边的一个小岛、包揽贷款等利益。
德国作为列强队伍里的新兵蛋子,从19世纪末起才开始在殖民界里打拼,虽然起步晚,却是潜力股。它好不容易在中国有了地,有了特权,当然不愿和他人分享。德国外交大臣夏马尔警告日本驻德大使说,日本这种漠视其他列强在中国的特权的行为,德国绝不会容忍下去的。早在1895年3月8日,德国就通过德驻日公使哥屈米德向日本外务省递交备忘录,提醒日本不要有割占中国领土的想法。另外,德国也想以此向清政府勒索一块岛屿或一个海港。同时借此令俄日关系紧张,削弱俄法同盟。
就这样,三国虽然各怀鬼胎,却找到了利益连结点,很顺利地联合起来。
1895年4月23日,俄法德三国公使一起到日本外务省递交照会,分别代表本国政府对日本占领辽东半岛之事提出异议,“劝说”日本放弃辽东半岛。还威胁说如果日本不答应,那么三国将会联合采取军事行动,称“贵国弱,敝国强,如果开战,贵国必败”。
事实上,早在《马关条约》签订之前,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和外相陆奥宗光就预见到,一旦占领辽东半岛,势必会引起列强的干涉,只是没想到反对之声这么大。当俄法德正式加以干预时,伊藤博文立即召开御前会议商讨对策,初步决定和俄法德在谈判桌上商谈辽东问题。
不过遭到在家休养的陆奥宗光的反对,他说即使到最后不得不对第三国让步,但对中国则一步都不能让。最终,日本内阁决定,分别对三国的照会予以单独的答复,以寻到突破口。
鉴于俄国是此次干涉的主导者,陆奥宗光最先向驻俄公使西德二郎发出指令,让他向俄国外务部发出照会,表明自己的态度:中日和约已由天皇批准,要让日本放弃辽东半岛实难办到;如果不想破坏日俄两国的友好关系的话,俄国应该重新考虑“劝告”之事。他还代表日本保证说即使日本占领了辽东半岛,也绝不会危及俄国的利益。俄国才没有傻到相信日本的这一番甜言蜜语。见此计不成,日本又想出一招:如果清政府想要收回辽东,就必须拿一万万两赎金出来。日本料定清政府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这样它就有充分的理由继续霸占辽东。4月30日,日本驻俄法德公使分别向三国政府发出同一内容的照会:“日本对抛弃之领土当定相当之报酬金额,直到中国完全履行条约义务为止,日本有占有该领土作为保障的权利”。但是,这招对在殖民界混了很久的俄、法、德还是不管用。
此时,日本在国际上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盟友。美国此前是日本侵华的幕后策划者和帮凶,但是日本在华利益的过快增长却不是美国希望看到的事,这对美国来说无疑是“引狼入室”。另一个重量级国家--英国在华的主要利益集中在长江流域,对辽东半岛的归属问题并不热心,但它也不希望日本在华势力迅速膨胀,所以采取“中立”态度,实际上是变相纵容俄、法、德。所以,日本向美英的求助犹如一颗鹅卵石掉进了大海里,掀不起任何波澜。
就在日本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时候,俄、德、法准备对日本动武。俄国远东舰队受命在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做好出航准备,禁止官兵离舰,符拉迪沃斯托克地区紧急招募了5万士兵,随时准备出师。
5月5日和5月8日,俄国海军司令梯尔特夫指挥舰队在日本海面对日舰进行挑衅。德、法舰队也相继游弋于日本海面。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在这种种压力下,日本政府不得不宣布:“日本帝国政府根据俄、德、法三国政府之友谊忠告,决定放弃永久占领辽东半岛。”
三个月后,中日开始“还辽”谈判,日本答应以3000万两白银的价格让清政府“赎回”辽东半岛。10月14日,李鸿章与日本驻华公使林董商谈还辽事项。在谈判中,李鸿章和日本讨价还价,被日本一口拒绝。到11月8日,两国订立《中日辽南条约》(又称《交还奉天省南边地方条约》):中国向日本交纳“赎辽费”白银3000万两;日军于交款后三个月内撤兵,宽恕汉奸。
嚣张的日本商人竟强占中国的东沙岛
在中国大陆的最南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人们称其为南海或南中国海。散落在这片蓝色区域上的数百个岛、礁、滩和暗沙被统称为南海诸岛,犹如璀璨的明珠般点缀其间,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东沙群岛由东沙岛、东沙滩和北卫滩、南卫滩等组成,是四大群岛中最靠近大陆的岛礁。其中的东沙岛面积有1.08万平方公里,属于南海诸岛中最大的岛屿。
古人称东沙岛为“珊瑚洲”,清朝的地理书籍则将其称为“南澳气”,周围地区的渔民俗称为“东沙”。东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的资源相当丰富,早在晋代就有中国渔民在此岛捕鱼、捞珊瑚。清朝时,这里已经成为养活闽粤渔民的重要场所,每年渔船“不下数百艘”,小船更是不计其数。当时在广东流传着一句谚语:“要发财,趁东沙”。
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对外的主要目标就是朝鲜和中国,因为这两国离自己最近,侵略的回报率高。很快,日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朝鲜,夺得中国台湾,在“世界强盗界”小有名气。在这种背景下,有些普通的日本人也被蛊惑,非要出去抢点东西,西泽吉次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西泽吉次是一个极具冒险精神和扩张野心的日本商人,日本神户、长崎、东京和台湾基隆都有他开的“西泽商店”。1901年,西泽在日本订制了一艘双桅帆船,原计划是在基隆交货。谁知,这次西泽碰到的是一个完全没有航行经验和方向感的船主,货船误打误撞地就到了琉球岛南边的鸭依鸭口岛。在发现错误后,船主很负责地掉转船头打算去基隆,结果遭遇海上飓风,他们就被吹到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岛上,船主就地取了些岛沙回船,在停了两天后,这艘船终于安全到达基隆。
船主将带回的岛沙交给西泽,西泽一眼看出此沙不同寻常,就拿去化验,发现其中有丰富的磷质。毕竟在商界混了不少年头了,西泽知道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他马上追问船主那座岛在哪里。因为当时船上没有任何测定位置的工具,所以船主也不知道这座岛的具体位置,他们将其称为“无名岛”。
不死心的西泽就自己乘船在茫茫大海上寻找,在游过了华苏、巴泻、伯伦等岛后,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小岛,这时船上的水手激动地说,上次来的就是这个岛,岛沙就是从这儿取回去的。两眼冒金光的西泽立马登岛取岛沙,又发现这里的海产不是一般地多,就统统装上船,运回基隆卖。
1903年,西泽专门花钱雇了化学专家到岛上考察,后来因为天气原因没能完成航行。1904-1906年,日俄战争爆发,日本船价猛涨,出海的成本翻番,西泽只好暂时收敛其野心。
1907年,安静了几年的西泽带领100多名工人和建筑器材,乘船直奔目的地--东沙岛,把中国渔船都赶了出去,好独占东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