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心内一沉,不甘心地问道。
“流云,东方魅的贴身侍卫,亲自把绝月令送到了敌人手中。”血吟伸手轻轻撩起额前垂下的一缕黑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潋滟光华。
“为何会是我?”我的脸色苍白如纸,全身的力气如被抽丝般,一点点被拔尽,声音飘忽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血吟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冰冷,时间似静止般停在我们中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蓦然一挥手,那白色的袍袖鼓着风快速袭向桌面上的布包,一粒粒红色的火烈子突破蓝色的布包,次第飞向了空中,而后又慢慢地落了下来。
我仰着头,看着那点点艳红,在空中妖艳地飞舞,然后砸向了地面,劈了啪啦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成永恒。
“如果,他知道了这个真相,你猜他会是什么表情?”他侧头看着我,脸上浮起一丝畅快的笑意,眼中染上了嗜血的艳红。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之间又是怎么样的一段仇恨?而我身体的主人又何其无辜,她只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人,就被生生地拖到了一场风暴的中心。
我的手不可察觉地在被下移动,很快指尖触及一片冰冷,还好它还在这里,我轻轻地把它握在手中,藏在白色亵衣的长袖中,脸上变戏法般绽开一朵笑容,淡淡道:“我想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身上的被子慢慢滑落下来,雪白的莲足踏入地面,我一步步从容走向了血吟。
他似乎愣在了那里,定定地凝视着我,脸上无一丝波澜。
在就要接近他的身边的一刹那,我挥着那只冰寒的剪刀,快速地刺向了他的前胸,一股翻腾着的愤恨溢满了我的胸膛,鱼死网破的决心此时是如此坚定。
血吟默默地注视着我,在剪刀就要插入他心脏的一刹那,他略微往后退了一步,伸手轻轻松松地夺去了我的剪刀,并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了我的另一只手,把我的双手牢牢地固定在了身后,冷声道:“云儿,你真得爱上了东方魅?”
我嘿嘿一阵冷笑,淡淡道:“你不配提到那个‘爱’字。”
他的脸色急遽地变化着,从青变白,又从白变黑,半晌后,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漠然,他放开了我的手,走到一边,淡淡道:“你永远都要记住,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你……”当我准备再一次扑向他时,一抹白色的影子轻轻一晃,瞬间失去了踪影,我的面前只留下一捧薄凉的空气,如烟般慢慢地化开……
我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脚边的火烈子四散着滚向了四周,那艳丽的红色此时分外地耀眼。我默默地凝视着它们,片刻,才伸手捡了几粒放入了怀中。那几粒小小圆圆的果子似在我的胸中烧起了一把熊熊烈火,我快速地跳了起来,穿戴整齐,把我身边唯一的利器—那把剪刀放在了身上,就奔出了帐篷。
夜已深,寒风刮过,沙砾般的雪粒擦过我的脸上,带给我刺骨的寒冷,但想到东方魅,我的心却感到很暖,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只是体内的本能在喧嚣着,指引着我的身体向前进。
我凭着记忆,摸到了军营内的马棚,正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却意外地出现了两个人,黑白二子。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颇觉惊讶,但却很高兴。
“你怎么也在这里?”冷萧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就不明白,这个万年大花痴为啥每次见我,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了指马棚的方向,低低说道:“我需要一匹马?你们呢?”
“我们要你。”冷笙皱着眉,一脸认真地说道。
噗嗤,旁边的冷萧破功,要死不活地说道:“你要她?怎么要?”
我气怒地瞪着这个败类,却换来他更大的愉悦。
冷笙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兄让我们保护你,所以你不要乱跑。”
“我不是乱跑,我要去找东方魅,他有危险。”我亟亟向他们解释道。
冷萧收敛了笑容,凝眉看着我,冷声道:“你的人刚才把我们引开,就是为了让你去救师兄?你骗谁?”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只简单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但如果狼族真和紫荆联合,你们怕是见不到东方魅了。”
冷箫静默着,似在琢磨我所说的一切,冷笙却已经掠了出去,直奔马棚而去。
“我姑且相信你。”冷箫说着,也跟了过去。
我注视着薄云关的方向,心内默默念道,东方魅,我来了。
我却没有想过,我也许可以救得了他,但谁又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