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筠望着自己身上那件黑色的夜行衣,感到哭笑不得,纯黑色的衣衫在晚上当然容易影藏行迹,但这青天白日的,却是异常的显眼。
果不其然,站在殿外的几个皇家侍卫,手持兵刃,向月娘和上官筠藏身的地方快步走来。
上官筠迅速地观察四周的地形,寻找最佳的突破点,一旦这几个侍卫发现了她和月娘的行踪,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干掉这几个人,争取在那些请命官员和其它侍卫反应过来之前,带着月娘向宫外逃离。
“是谁,快出来。”一个侍卫举着刀,沉声喝道。
上官筠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只要那个侍卫再迈前一步,她就必须用这把剑切下他的脑袋。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上官筠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声音:“璃月镯,月前风后。”
轰地一声,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似突然打开了上官筠心中的那扇大门,她想都没想,迅速把璃月镯举到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低声念道:“月前风后。”,右手却依然紧紧握着剑柄。
领头的侍卫已经转过了墙角,上官筠眼睛瞬间变红,而也就在此时,左手腕的璃月镯吐出一道紫光,接着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扑扇着向那名侍卫而去,那名侍卫惨嚎一声,捂着眼睛跳起来。接着整个天和大殿上,一片黑压压的飞行物迅猛而来,在一瞬间,跪在阶前的官员都看直了眼睛。
“乌鸦,这么会有这么多的乌鸦。”一个官员怔怔说道。
一位老臣干脆匍匐在地,老泪纵横,大声道:“天意啊!皇上,睿王爷命不该绝。”
在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中,墨离俊美一双黑眸更加深邃,他默然地望着天和殿的飞檐上,在那边黑色乌鸦的掩映下,两个轻巧的身影如飞燕般低低地掠过。
而守卫天和殿的皇家侍卫统领也在一刹那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快速地挥动着手臂,大声吩咐道:“弓箭手,射击。”
天和殿四周的墙上,栏外,一批批锦衣侍卫齐齐站起,随着一声令下,手挽大弓,如蝗虫般的飞箭射向空中的黑鸦,接着天空中一阵骚动,红色的血雨和黑鸦哗啦啦落了下来。更是激起了一阵惶恐的叫声。
就在天和殿外乱作一团的时候,上官筠和月娘已经越过几重宫门,成功地潜到了太后所住的乾宁宫。
一身紫色宫服的孝明皇太后正自站乾宁宫的前院内,翘首往天和殿的方向观望,早有几个带刀侍卫向天和殿的方向奔去。
孝明皇太后面沉如水,丹寇如霞的纤纤十指使劲绞着手中的绣帕。她的周围只有廖廖十多个宫女。
上官筠心中大喜,纤足一点,自院墙高处跳入院内,手中的宝剑如游龙出水般,直直指向孝明皇太后的脖颈。
但很快,上官筠唇角的笑就僵在了那里,看似弱不禁风的皇太后脑袋后仰,一个漂亮的后旋,轻易地躲过了来势凌厉的剑锋,然后稳稳地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冷眼看向上官筠。
“睿王妃?”
上官筠呵呵干笑两声,朗声道:“正是我,没想到太后还是练家子啊!”
孝明皇太后嘿嘿一阵冷笑,银牙紧咬,一字一顿道:“你还没死!”脸上又哪有几日前的慈爱谦和。
上官筠掂了掂手中的宝剑,笑嘻嘻道:“托太后的福,我还好好的,现在你完全可以拿我去救你的儿子东方魅。”
“儿子,东方魅?”孝明太后喃喃念道,然后突然尖声喊道:“我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我的磊儿,东方魅根本就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我恨不得他死,又怎么会救他。”
“孝明,你真卑鄙,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月娘的声音在上官筠身后冷冷响起。
孝明皇太后吃惊地望着满头银发的月娘,不由自主地蹭蹭后退几步,疑惑地问道:“你是……。?”
“不错,我就是莲妃的贴身丫头月娘,我今天是来向你索命的。”说着,一道银色的白练翻滚着,向台阶上激射而去。
“留活口。”上官筠拿起宝剑跟了上去。
孝明脸上的惶恐之情一瞬即逝,她哈哈大笑,尖声道:“也好,正好一网打尽。”说着,整个身体呈直线向后疾退,同时,水袖一抖,无数道银芒呼啸着向上官筠和月娘而去。
上官筠抖动手中宝剑,格去来势凶猛的暗器,月娘手中的丝带也如游龙般上下翻飞,那些个暗器尽数被吸在丝带上。
待上官筠和月娘躲过暗器的围攻,准备再一次进攻时。
几十道黑色的影子自院墙外跃入,团团把上官筠和月娘围在了当中,每个人手中拿着一个类似锅的武器。
“血滴子!”月娘惊叫道。
孝明皇太后悠然地站在几步以外,冷冷道:“杀!”
几十只血滴子如涡轮般转动着,向月娘和上官筠身上攻去,上官筠翻动着身形,上下左右跳跃着,拼命躲着血滴子的围攻,手中的宝剑更是舞得猎猎生风,趁着空隙,向挥舞着血滴子的黑衣人刺去,但上官筠毕竟神功初成,又是第一次临阵,又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而月娘把大部分内力都输给了上官筠,现在身体大量亏空,不过几十个回合,她们俩人有些招架不住了,上官筠的肩上,背上连连中招,鲜血在空中挥洒着,染红了院中央的白色玉兰花。
而就在此际,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钟声,一,二,三,四,五,六,七,整整七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丧钟,只有皇亲国戚的死亡,才应该敲响的丧钟。
上官筠的脸蓦地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前的一切变得那般模糊,而一个血滴子毫不留情地自她的头顶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