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千雪的声音也甜得出水来,“嗯,都听你的。”
听你的才怪!
就是摆设,我也觉得眼睛疼。
今天看到宁少卿扶了一把万紫莹,看到万紫莹脸刹那红了,看向宁少卿的眼睛里全是盈盈的春水,她眼睛更疼。
不过,陌千雪不会去问宁少卿自己和老夫人在明面上有了矛盾,发生了冲突,他帮谁?
她知道,他的选择必是她,但他也知道他的为难。
老夫人再有错,也是上辈,她的年纪也大了。
只要她不再去和宇文家夹缠不清,宁少卿心中对她还是有几分亲情的。
陌千雪朝宁少卿的怀中钻了钻,今天这个日子,她只想和宁少卿两人相守,不想再谈其它人。
陌千雪的动作,让宁少卿心头一暖,抱着的手紧了紧。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着,等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诺大的国公府,却只有一个主子。
年夜饭上,只有桐子靖一个人。
他真的好想姐姐!
这辈子,他过得最开心的那个年就是去年。
虽然,和他吃饭的是他那个不讨他喜欢的父亲。
可是,年前年后,他都是住在王家村里,住在姐姐身边。
那里是他的家,他心中的家。
那里有他,得到过的最大的温暖。
桐展看着这样的主子,心如刀割!
这大过年的天,有些话却也不得不说。
父亲好几次来信说,老爷的身子大不如前。好几次催着他们回桐宅去过年。
“主子,要不要通知父亲一声,让他将老爷给放了。”
桐子靖筷子一顿,又夹菜夹入口中,似没有听到桐展的话。
桐子靖不答。
桐展也不敢再问。
他自然是没有看到,自家主子口中嚼着菜,眼中却有了水汽!
只是,那水汽,慢慢的消失不见后,变成的却是冷厉。
一个人静静了吃了年夜饭,桐子靖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院子就在陌千雪的雪宛不远,可遥遥相望。
“让人将姐姐院中的灯也点亮。”
“是。”
桐展努了努嘴,桐平桐安领命下去。
桐子靖坐在自己的院中,开始雕着头像。
每一刀都很用心。
每一刀都好似用尽力气。
陪伴他的,只有身边的几个奴才。
陪伴他的,只有一院子的寂寞。
陪伴他的,只有他手中的雕像。
看着手中的雕像,桐子靖眼波如水。
却想起——
姐姐曾说过,放过他,就是放过自己!
姐姐曾说过,他再不应该,也已经老了,风烛残年……
于是,转过头去,很认真的看着身后的桐展。
“只要他答应不再管我,不离开那个庄子,就放了他吧。”
虽然这个人他是恨的,虽然这个人各种不好,虽然自己的不幸全来自于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给了自己性命。
不管自己承不承认,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他的心也不是铁做的。
他本就只想让那个人知道一下自己当年被关起来的苦楚。
更远的地方。
桐老管家为桐老先生解开身上的索链。
“老爷,少爷让放了您。”
被锁了将近一年的桐老先生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满头花白,背早已直不起来,完全没有当初的那种爆燥气势,也完全没了当初的咄咄带人。
只是一个很平和,很平和的老人。
解开索链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或者不好,好似一件很平常的事。
解开了索链的桐老先生并没连开那山洞,而是就势有些佝偻的坐在洞中的石榻之上,望着对面的墙。
像是要望穿这片墙,望到他心中的那个所在之地。
“他还会认我这个父亲吗?还会回来看我吗?”
桐管家哭了,“老爷,总有一天,少爷会原谅您的。”
不管少爷回不回来看老爷,他都不会离开老爷一步。
老爷被性子所害孤害一生,其中也有他的责任,是他没有规劝。
如今,不管老爷有无权势,他……生死相随!
京外,陌千雪的庄子里,人虽不多,却也很是热闹。
王天松要给陌千雪看庄子,春燕又快要生了,自然都没有回去过年。
陌千雪也很人性化的让另两对王家村来的夫妻回了天香郡。
这年刚过,春燕便给王天松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年十五,回去过年的那两口子也回来了,更是带了好几对少年夫妻来,王二爷王二婶带着王小雷也来了。
来探孙子是一方面。
到底人在天子脚下,便算是在庄子上,也便能高贵几分。
若是小雷能在京中的铺子里混个把管事当当,他们家就算是出头了。
陌千雪正是用人之际,自然不会拒绝,留下王小雷,另派了一人去做阡陌食馆的掌柜。
正月十五过了不久,宁少卿让人从北大荒运来的第一批水和土就都到了,陌千雪的使命就来了。
万事开头难,特别是这项事务,关系着宁家的前途命运开不得半分的玩笑。
于这件事,她只能亲自操办,很多细节,她若不仔细观察,不在现场,有些事不好判断,更不好吩咐。
从水土运到的那一刻起,她就好似住到了庄子上。
晚上回得很晚,早就去得极早。有时候忙起来,干脆就不回宁宅,宿在庄子里,更是让初一不要跟着她来来去去的折腾,就留在庄子上。
不单如此,还立下新规,庄子上的人只许进不许出。
更让宁少卿派了影阁的人,守在庄子四周,只要有可疑人等,一律杀无赦。
桐子靖是个例外。
不过,也仅限于他一个人,连桐展也不许带。
陌千雪做为新嫁妇,见天的就往庄子里跑,听说身边还总有一个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的桐家公子跟着,老太太是很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