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九年五月二十三日,惠风和畅,天空无比的晴朗,东锦国皇城洛邑陆陆续续的经过来自各地的马车。此日正是东锦国秀女进宫殿选的日子。
树梢上的喜鹊喳喳叫个不停。喜鹊本是预知好事的祥物,想必城中好多户人家今后会是皇亲国戚。
自东锦皇帝登基已有三年,皇帝登基时为了充实后宫选了一次秀。这次的秀女比上次多了不少。大概都听闻宋贵嫔宠冠六宫,宋氏满门荣华皆富贵。若一个女儿能换得整个家族的兴盛是一个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皇城有权有势的尚书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前边的马车自是华丽的,马车上还垂着多少用玉做的流苏,看得出是精心准备好的,而后边的马车自然就不多说了。
尚书府府的大门“咯吱”一声响。一个女孩被丫鬟婆子簇拥着出来,端庄大气,身著黄色抹胸裙,外披一橙色荷花边外套,胸前系一大蝴蝶结,系带直垂脚底。八宝官髻,一支金步摇锦上添花,一双丹凤眼,弯弯的眉毛下水灵的双眸。
这位便是尚书府的嫡长女沈蕙心,蕙质兰心。正是如此,她温柔美丽,而且才华出众,堪称是东锦第一才女,她是沈尚书的掌上明珠,她肩负着沈家满门的荣辱,她的进宫,沈尚书是胜券在握,
沈蕙心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虽是五月的天,阳光可不温柔,抬头望着刺眼,低头在阳光下大汗淋漓不说,就算是躲在阴暗处也难逃热的闹心。
沈蕙心上马车已有一些时间了,“怎么还不出发呢。”
外面的沈府车夫胆怯的回答道,“回大小姐,二小姐还没出来。”
沈蕙心皱了皱眉,她轻轻撩起马车窗边的玉珠流苏帘子,朝大门处望去,这时出来一位白衣女子,头上一根翡翠珠簪随意盘绕的头发。垂下的乌黑的头发用一跟红绳微微捆扎。与刚才沈蕙心出门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车夫口中的二小姐,沈尚书的庶二女沈素素,真是人如其名,素净极了。
“长姐,妹妹来迟,还望长姐不要怪罪妹妹才好。”沈蕙心点点头,温柔似水的脸蛋更显得精致。
沈素素带着丫鬟映画上的自然是后边儿的那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在她与沈蕙心之间,一切都是做成两个样子的,作为嫡长女沈蕙心这朵娇花的陪衬,她并不奢求什么。
马车上,沈素素面无表情:“映画,这次入选的准秀女虽多,个个必是人中极品。”
映画嘟了嘟嘴:“小姐,你担心什么,以你的容貌还怕……“
沈素素打断了她的话:“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只希望我能够自由。”
映画眼里满是心疼:“可是小姐,进宫也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沈素素紧闭双眼,她在深思。是啊,还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没有被选上,在尚书府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她深知嫡庶有别,况且她的母亲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她深记得,大夫人自己的嫡母亲口跟她说:“沈素素,你这个狐媚子贱人生的小蹄子,直接扔出去喂狗才好。”
自己爹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当年母亲执意要生下自己所以就血崩而离去。父亲恨自己,但是念母亲旧情才没有将自己扔出去。奶娘在自己五岁的时候就改嫁了,从小到大只有映画陪着自己,相依为命,情同姐妹。
坐在前面马车上的沈蕙心,面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也很不安,虽然自己必定会选的上,以自己的容貌也必定会步步高升。又想到自己的庶妹一身打扮那么清秀可佳,犹如出水芙蓉,心不知不觉就揪的紧紧的。
不久,马车停在了皇宫的毓祥门。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来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本都是生的极美的。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
看来秀女们对这次选秀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不得不说这皇宫是全天下最豪华的妓院,而皇帝是全天下最大的嫖客,有权拥有全天下资质最好的女人。
沈蕙心下了马车,瞬间艳压群芳。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身边便围了很多的女子,在她的面前恭维奉承,谁不知道沈蕙心,必定是要中选的,结识了她怎么都是一件大事。
沈素素同样是是尚书府的女儿,但是哪会搭理,不过来没事找事都是好的了。她
拉着映画在一个离秀女群比较远的地方。抬头望了望刺眼的阳光,也许清静地方更适合她。
许久,一辆马车停在沈素素面前。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并不华丽倒也不失美艳的女子。朝沈素素微微一笑。沈素素嘴角也翘了翘。
“最后一位秀女已经到了。请众秀女排成三队,随奴婢进储秀宫休息片刻。下午进行殿选。”掌事宫女说完便领着各位秀女们朝储秀宫走去。
队伍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敢窃窃私语。
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谁的心中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