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同样让多吉坦白,但多吉还是不承认了自己作弊的事情。但是毕竟是小孩子,在老谋深算的老师的连番追问下,多吉的回答漏洞百出。禁不住老师轮番的威逼利诱,多吉还是承认了作弊的事实。不过,后面老师再逼问是谁给他传的纸条时,多吉坚决的说,是自己考试前准备的小抄,不是别人传的。班主任让他交出纸条,他说纸条丢了,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了。
就这样,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班主任说的口干舌燥,可再也套不出多吉其他的话时,他才放多吉出来。不过,要让他周一叫家长过来。
多吉出了办公室,考试已经结束了,才发现桑杰在一个角落里等他,拿着他的书包,显得很是担心。
桑杰迎了上来,小声的说到:“怎么样了,多吉,你承认了吗?”
多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承认也不行啊,被抓了现行。”
桑杰这下更紧张了:“你没说纸条是我传给你的吧?”
多吉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原来是担心你自己。我多吉是那样的人么,出卖朋友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老师给我要纸条,我硬是没有给他。”
桑杰一听这话,悬在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嬉皮笑脸的说到:“呵呵,我就知道你有义气,不是那种人。还说呢,你被柴老师叫走以后,那个女的又在你座位上上下下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纸条,气的她直哆嗦。多吉,你把纸条到底藏哪了?”
“哎呀,就凭她,怎么可能找到呢。哎呀,我不说了,我先去上个厕所,肚子疼。”,多吉没回答桑杰的问题,径直冲向了厕所。
整个周末,达瓦就感觉多吉闷闷不乐的,问他有啥事他也不说,以为是多吉考试不太理想所以郁闷,就随便说了他两句。直到周天晚上吃完饭,多吉才吞吞吐吐的告诉达瓦,老师明天叫家长去学校的事情。
达瓦这才知道多吉作弊的事情,她非常生气,狠狠的骂着多吉。甚至想打他,但是一看到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她心里又一下子软了下去,根本下不了手。只得说:“你干的好事,等着你阿爸回来收拾你。”
第二天的上学路,达瓦和多吉一起走着,伤心和失望占据了达瓦的心里内心。两个人一路无语,达瓦去了老师办公室,多吉则惴惴不安的去了教室。考试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味,多吉的语文是及格了,可数学因为作弊得了零分。
多吉自然成了班里的焦点,同学们私底下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这对幼小的多吉心灵也是沉重的打击。他们正处在好面子,自尊心很强的年纪,这件事情,也让多吉感觉到自己太丢人了。更让他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阿爸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就更加惨了。
现实是残酷的,等多吉回家看到阿妈达瓦那张愤怒的脸庞,知道老师肯定是告了不少的状。达瓦又狠狠的骂了多吉一通。但是多吉明白最大的痛苦还在后面。阿妈顶多是骂,阿爸可就不一定了。
最近的顿珠可谓是春风得意,工作上他尽职尽责,深得刘局长的欢心,县政府评选先进个人,刘局长报的就是顿珠,顺利拿到这个奖项,对顿珠来说,不光是荣誉,更是领导的信任,他更加尽心尽力的为刘局长办事。
生活上,有了王贤富们真金白银的孝敬,顿珠的物质生活有了极大的丰F县城的房子家具家电基本都翻新了,达麦村的老家,新沙发也已经买了进去。偶尔跟着刘局长去省城,也会在王贤富们的安排下声色犬马,享受到娜娜和金燕们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伺候,他这才算是享受到人生的快感。
在县城,顿珠也经常是出入各种饭局,很多次都是醉醺醺的回家。洛登从家中及父亲的变化,也感觉到阿爸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小孩子了,社会上的事情他也懂了,贪污?受贿?反正他知道阿爸的钱可能来路不正,这让他有时也有点痛苦。
其实,经过高中这几个月的生活,他自己对未来也有点规划了。他对官场的生活有点向往,尤其是在阿爸的带领下,接触了刘局长等职位较高的官员,他们的谈吐,气场,行为举止中表现出的个人魅力让他很是羡慕,也萌发了以后想步入仕途的愿望。他无力阻止父亲,更不敢对阿爸的所作所为进行指责。他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做官,要做比父亲大得多的官,但是绝对是一个勤政爱民的清官。
然而,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大儿子念书也很争气。但是,烦心事也还是来了。这就是他的小儿子多吉。达瓦在电话中,还是将多吉考试作弊的事情说了出来。达瓦知道丈夫的火爆脾气,如果等他回家再说,多吉免不了会遭受一顿毒打,还不如让早点告诉顿珠,这样等他回来之后,气说不定能消一些,这样就不会暴跳如雷了。顿珠免不了在电话中,狠狠的骂着多吉。挂了电话,他连抽了好几根烟,思绪混乱。本来大儿子洛登的第一名让他喜出望外,而多吉的作弊却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将他心中的喜庆劲给浇透了。儿子学习差他能接受,但是作弊这种恶劣的行径,他无法忍受,他心中又腾起了另外一种火,一股腾腾燃烧的对多吉的怒火。而多吉更不幸的是,班主任也给顿珠打了个电话,把更详细的情况告诉了顿珠,包括多吉平时贪玩不学习的表现,这下也全被阿爸知道了。
而此时的多吉却正和桑杰在放学路上嘻嘻着。这无忧无虑的年纪,对他们来说,痛苦来的快,消失的更快。多吉以为自己做的这件坏事已经过去了,殊不知,更大的痛苦就在这个周末即将来到他面前。
周五晚上七点,一辆小车驶入了达麦村,人们都已经习惯,知道这是顿珠处长回来了。达瓦和多吉,也还没有吃饭,等着顿珠和洛登回来一起吃饭。
多吉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他是之前领略过父亲的暴怒。车停了,他乖巧地站在母亲达瓦身旁。看到父亲顿珠下车,他怯生生的叫了一声“阿爸”。
顿珠低沉着脸,没有应答,狠狠的看了多吉一眼,叫他来房间。洛登也知道了多吉作弊的事情,刚才回来的路上父亲脸上阴云密布,洛登就猜到这次多吉要惨了。所以跟母亲打完招呼,也跟着进了房间,他想着万一过会阿爸要是暴揍多吉的话,他还能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