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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险象环生

吴小道没命狂奔,内心正在剧烈挣扎,脚下好像是一片非常深的斜坡,白天的时候他曾经来过这里,下面是一片杂木林,已经脱离了景点范围,完完全全的野外,要不要跳下去呢?如果沿着道路逃跑,不用几分钟就会被追上,到时又经落在那人手上,将会受尽折磨。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看到两个熟悉的黑衣人,正脱离了人群,快速地接近自己,这时他不再犹豫不决,毅然纵身向旁一跃,落入了那黑沉沉的斜坡下。

就在吴小道跳下去的三秒后,黑风双煞两人扑到了吴小道驻足的位置,双双停下来,两道明亮的光柱往下照去。入眼之处,是一片幽深翠绿的丛林,那里还有吴小道的身影。

身后的几人也赶上来,五六只手电筒齐齐向下横扫,企图找到吴小道的踪迹。

“妈的,这小子可真够勇!这也敢跳下去。”西门清的一个手下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幽谷,心底有点发毛,双脚不由自主地后移了两步。

“你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吗?”大煞皱眉向民警问道。

民警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下面应该是一个悬崖,非常陡峭,没有工具想要下去的话,只能像犯人那样跳下去。”

“悬崖?这真的是悬崖?”大煞拿着手电筒,来回走动,不停地照来照去,但只能看到茂盛的植物纵横交错,完全看不清翠绿下面究竟是什么。

“这悬崖的上半部份长着树木,下半部份却是光秃秃的陡直石壁,而崖底是一条急流暗涌的大河,跳下去只怕会十死九生。”民警担心大煞命令众人跳下去,只得耐心解释。

大煞看了一眼民警,觉得对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全部下山,天一亮马上带着工具再来寻人,那怕是死尸,也要带回去给太子确认。”

听到大煞这样一说,所有人都呼了一口气,黑暗中去搜悬崖,那不是嫌命长?

吴小道跃下之后,心里面就平静了很多,起码自己的命还是自己掌握了,就算马上就会摔死,也比落入那些人手中好千百倍。他不信敌人还敢追上来,心理上还是有一点自得,你们依然捉不到我!

容不得他多想,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急剧下降的身体,不断碰触着一些树枝,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阻碍自己下落的树枝越来越多,身体不再是直线下坠,而是被茂盛的枝叶挡得或左或右,不断翻腾滚动。

很明显,下降的速度变慢了,但翻滚的身体撞在枝条上,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裸露在外的肌肤更惨,被树叶枝条划得火辣辣的生疼,好像刀割一样,特别是脸颊,似乎已经被划得破了不少的伤口。

吴小道闭紧眼睛,生怕被树枝插伤,双手胡乱地伸向身体旁的枝条,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在死命挣扎,想要抓紧一根救命的稻草。

或许是他的体重太轻了,又或许这里的枝叶太过密集,总之他非常幸运,终于在下降到一段距离之后,撞倒在一处藤萝枝叶相互交织的地方,这些藤萝很柔韧,极大地缓冲了他下坠的速度,胡乱摆动的双手,抱紧了一条被藤萝缠绕的枝条,身体终于止住了跌势。

吴小道趴着的这条树枝,还在摇来摇去,他一点都不敢动,怕一不小心,又会继续往下跌,这个时刻,他身体保持着一个相当古怪的姿势。

轻轻地喘着气,他左右看了一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都是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待的所在是什么情况,抬头一看,似乎上面全部都是树叶,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的星光。

浑身都是伤疼,吴小道却笑了,这样也摔不死,难道不值得高兴?

平静下来之后,他却有点不舒服,感到一丝恐慌,因为四面太黑了,虽然他面对死亡很勇敢,但这种情况下,面对未知,待在一个陌生,一无所知,而且还很危险的地方,任谁也会感到慌张。

他只能祈求黑暗快点过去,天快点亮起来。

维持着这个古怪的姿势一成不变,这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很快,吴小道就感到胳膊和双腿酸疼难忍,这种滋味相当别扭,比起浑身的伤疼更加让人难以难受。

他暗暗叫苦,忍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都会弄到手脚麻木,到时可能连树枝都抓不紧,结果只能是继续往下掉。

无奈之下,他只得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往身旁摸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

只是轻轻伸手这个小动作,就打破了平衡,身下的枝条一阵晃动,吓得他连忙停了手,不敢再乱动,待到枝条静止后,才再伸出手,不过这次动作变得更加缓慢,轻柔。

手掌轻轻摸索,入手的全是柔软的枝条,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依靠。他缩回了手扶紧身下的树干,伸出另一只手向另一边摸过去。

在头顶的前方,他摸到一根手臂粗的树干,比自己身下的枝条粗得多,内心不禁一喜,五个手指紧紧抓住这根粗壮的树干,慢慢地向前攀爬过去。

吴小道一寸接一寸,动作放得很慢,不断向前移去,身下纤细的枝条晃得厉害,虽然有点如履薄冰,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爬到那条粗大的树干上。

片刻后,他终于坐在那条树干上,双手扶着树干的一个分叉。这下他心安了一点,起码不再有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而且这样子坐得挺舒服,可以捱到天亮。

时间过得很慢,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座大山,沉沉地压在吴小道的心头上,他感到有点烦躁,一直仰着头,即使脖子酸楚也不理会,睁大眼睛透过头顶密不透风的繁盛枝叶,去寻觅那微不可见的星光,只有看到那点渺茫的光亮,他的心才会有一丝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一种身心皆疲的感觉,很累很累,眼皮合起来,这一刻他不管了,困倦的身体需要睡眠。

“睡着了在梦中跌死也好。”他双手紧紧地抱着树干,闪过入眠之前最后的念头。

天亮了。

一阵悦耳动听的鸟叫声,把吴小道吵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几只细小的影子,在几米外的枝叶上欢愉地跳跃,脑子有点空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起了昨晚惊险刺激的经历,即时对自己所处的环境观察起来。

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后,他的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

身下竟是一片陡直的峭壁,深达几十米,底下是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而头顶上却是一片翠绿,各种杂树、藤萝、灌木交织在一起,长得非常茂盛。

吴小道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坐着的这一颗树干,正是头上那一带翠绿丛林的边缘,如果不是最后一刻被密集的藤萝挡住,自己肯定会跌落崖底,尸骨无存。

想不到昨晚自己跳下的地方,是这样一片悬崖,如果当初自己知道这里的状况,不知还会否有胆子跳下来?

这下可好,身在悬崖的中央,上天入地都无门。吴小道庆幸完之后,又暗暗叫苦,怎么脱离这样一处绝境?一旦失足,再也没有任何树枝可挡了。

坐在树干上,他一阵苦笑,埋怨了一番后,只得伸长脖子细心观察起来,寻找安全离开的途径。

睁到眼睛都有点发涩后,他找到了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攀爬的路线,那里崖壁的裂缝满布,并有不少突出来的岩石。至于向上攀爬,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一看到头上那密不透风的灌木荆棘丛,他宁愿下崖底。

心里有了计较,他从树干上爬下来,向着那处裂缝比较多的地主慢慢移过去。

下半部份的崖壁虽然没有树木,但还是有不少杂草生长,这些杂草从岩石细缝中钻出来,非常坚韧,倒是很好的着力点。吴小道人瘦体轻,也不用担心这些杂草会被拔起。

就这样,他两个手掌揪住杂草,脚掌踏在崖壁的凹处,慢腾腾地向下移动。

这个过程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也不容易。难就是难在身处高空,没任何保护,一般胆小之人,看一眼身下那陡直的峭壁,还没移动,就已经吓到胆子发寒,双脚发软,正常判断能力失去,还谈何去攀爬。

如果有胆色的人,将生死至于度外,那身下的凶险自是不能影响到他,自然能够一步步踏在那着力处,小心一点,走下崖底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好像把一块宽十厘米的木板,架在一条显浅的小溪之间,相信绝大部分的人都能够走过这块木板,但如果把这块木板,架设在两座高达几百米的摩天大楼间呢?又有几个人可以通过木板?

同样的一件事情,因为环境的不同,而导致难度提高了千百倍,但其实事情的本质并没有变到,变的只是人心。

这悬崖看似凶险,其实只要克服心理障碍,攀爬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吴小道比大多数人都能够看破生死,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多还只有两年命可活,特别是这段时间的经历,更是数度几乎丧命,所以此时面对死亡威胁,他显得比较淡然。

往下移动了一段距离后,他渐渐熟悉了下崖的走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放下心来。只不过这下崖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活,因为手脚并用,还要集中精神,一会儿后,他就觉得力气用光了。

靠在崖壁上,吴小道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轻轻地喘着气,他要缓过一段时间,恢复体力后,才继续向下攀爬。

就这样,累了休息,休息完后再爬。

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他终于爬下了三分之二的距离,慢慢地接近了崖底,现在离底部只剩下二十多米。

看到即将脱离在望,吴小道笑了一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准备一口气爬下去。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一条比手臂还要粗壮两分的眼镜蛇,从他左边两米外的一条石缝中蹿了出来,蛇的上半身高高昂起,颈部扁而宽,发出一阵响亮吓人的呼呼声,蛇信不停地吞吐,居高临下地敌视着闯入自己地盘的敌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吴小道本能地一退,这可是悬崖峭壁,往那里退,脚下一空,身体已经掉了下去。

身体悬空,那种失重的感觉,令到吴小道意识到自己的险象,但已是无能为力。

“想不到最终的结果是淹死!”

看到身下那条急流汹涌的大河,他叹了一口气,即使水性再佳的人,也决不可能在这样一条急剧的河流中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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