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回过神来的我大喊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
真是麻烦不断啊!老爸!你可不能死啊!
慌张中,我只记得自己在竭力奔跑,说出来可笑,我当时的目的并不是撞开白虎,而是替老爸挡下攻击,不是不在意纱羽,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围的时间像粘稠的果冻样流动缓慢,白虎的身躯在这空间里最为显眼,因为就它的移动速度最快,阻止它,必须要阻止它,不可以让他伤到老爸!
如此想着,迈动步伐跑向白虎,看着不断放大的白虎的身躯根本就没有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的心中此刻就只有拯救老爸,除此以外别我他物!
“嘭!”待到回过神时,清晰地视角中只见面前有个庞大的毛茸茸的东西,而那东西的中间还有一条又长又粗的毛绒尾巴,微微动两下手掌,这才发现原来那尾巴现在就我在自己手中,“等等,这是?”
“吼!”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声呼啸近乎零距离的传入我的耳膜,我的双手也反射性的松开了尾巴向耳朵捂去,但是当我的双手快要碰到耳朵是,我感觉一股巨力从腰部传来,然后,就是全身一轻,之后便没了知觉…
疼!好疼!断了!肋骨绝对断了!当清醒过来时,那剧烈的疼痛感加上昏迷前的记忆立即让我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很显然,我被打晕了。
想到这里,我不骨疼痛,猛地坐起身开始在附近寻找老爸的身影。
“啊,阿眷你醒了。”坐起身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大楼栏杆旁看着远方交谈的老爸和纱羽,纱羽在第一时刻发现了我,然后便微笑着与我打招呼。
“呼,没事就好。”看到老爸的身影,我松了口气向后靠去。
幸好没事,不过当时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嗯~让我想想,白虎暴起攻击突然出现的老爸,我急忙阻止,然后,然后我抓住了一条尾巴,嗯~应该是白虎的吧,然后是一声虎啸,很大声的震耳欲聋的呼啸,然后我丢下了尾巴捂耳朵,然后身体突然一轻,就没了知觉…好乱啊。
“喂,纱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思考了一段时间仍无思绪的我向已经走到我面前的纱羽询问道。
“嗯?你不记得了?”老爸随后赶到,在听到我的问题后道。
“嗯。”我说着点了点头,右手捂住了没说一句话就疼一下的腰回应道。
“我跟你说,当时的情况真把我吓坏了,我也没想到小虎对外人那么谨慎,看到彦叔叔后二话不说就扑上去,如果不是你阻止的话彦叔叔现在可能已经。”纱羽说着说着便没了音,停顿了一小会后看向我又道“小虎!你知道错了吗?”
“啊?”突然被纱羽如此看着问这种问题,我不知所以的疑惑了一声,不过随后仔细一想,小虎?那不是那只白虎的名字吗?叫白虎的名字为什么要看着我?唉?奇怪,背后的墙壁怎么毛茸茸的,为什么还一起一伏的?等等!该不会…
如此想着,我越加的觉得背后发凉,果然,当我回过头时,一声低沉柔弱的低吼声从耳边传来,如果与它保持一定距离来看这件事的话我可能会觉得它挺有灵性的,但是如此之近的接触这件事说实话,除了恐惧意外实在没有其他感情。
“啊!”大吼一声,不顾腰部的疼痛连滚带爬的移到了纱羽和老爸身指着白虎道“它它它,它怎么在这里?”
“吼。”只见神情低落的趴在那里的白虎低沉一声站了起来,知道这是我才注意到,它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和善了…
原来就在我和老爸离开没多久后,这只奇异的白虎就和纱羽相遇了,具纱羽描述,她看到白虎时它是在楼宇间穿梭的,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它发现了自己,之后的事情便是犹如童话故事里演绎的那般的不现实的邂逅,一人一兽非常合拍,听到这里的我很疑惑,语言不通怎么沟通?但是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纱羽能够与动物交流,真是不可思议,我当即如此想到。
在我昏迷后,老爸和纱羽一起把落在大楼门口的行李办了上来,所以当我醒来时,那些行李箱已经大都搬运完毕,只待安置了。
“喂,纱羽,那只白…小虎它知不知道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虽然有些不安心,但是不得不说这只白虎的皮毛非常柔软舒服,虽然有些稀疏,但是可以确定这是阳光的味道,阳光吗?话说灰色的阳光好像是恒温的,没有暖热之分的阳光——好虚伪啊。
“不知道,我问问吧。”纱羽说着走到白虎趴在地上的虎头旁,微笑着蹲下身,双手张开抱住毛茸茸的虎头嘴唇开始微颤,微语着与白虎沟通了起来。
老爸在见到我没生命危险后就去墙边补觉去了,毕竟末日后大家除了睡觉打发时间外真的没有其他什么可做的。
看着那灰色的天空和那灰色的太阳,一色的灰色让我越加的觉得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留恋、思念、期望所集成的幻梦。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
如此不着调的胡思乱想着,目光下移,定在被栏杆无情分割的城市当中,寻找起不同灰色的色彩,惊人的异变在如此安宁的时刻来袭,真是的,一点让人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真是吝啬的时间呐。
冲天的滔滔气焰,刺眼的橙色火光,震耳欲聋的巨响,无一不证明城市当中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纱羽与白虎的沟通被打断,我也随着他们站起身快速跑到栏杆旁边,看着那多在不远处城市中绚丽绽放的蘑菇云或迷茫,或惊讶,但是,我未能够及时发现,纱羽那和最后一刻一模一样的,惨淡的微笑,妖娆,妩媚,毁灭天使般的微笑…
“吼!”像是回候那声巨响似的虎啸在巨响传来后发出,我也被其唤醒过来,急忙抓住纱羽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个地方,这座城市,不可以久留!必须离开!
“走!”大喊一声,与路出凝重表情的老爸对视一眼,打开了大门,对那费尽心思搬上来的行李置之不顾的向楼下跑去。
“小虎!你先下去。”被我扯着走的纱羽在下楼梯前,对着明显进不了楼梯的白虎道。
“对啊!可以通过它直接下去啊。”听了纱羽的话我立即反应过来,抓住走在前面老爸的肩传递一个听我的眼神重新向上走去。
“纱羽,你快问问小虎它能不能一次性将我们三个人带下去。”拉着纱羽的手来到见我们又回来停下了跳跃动作的白虎身旁道。
“嗯。”纱羽答应一声走了过去,而我则是回过头对着老爸又道“老爸,如果一会能够一次下去两人的话你就先和纱羽下去,我留在最后一个。说完,露出一个不必多说的眼神重新转过头。
“知道了,小虎他一次最多只能带两个人。”纱羽的回答符合常情,听到此话的老爸也是露出一个担忧的眼神在我的目光中落魄的爬到了虎背上,“阿眷你等着,小虎马上就上来。”
“嗯。”我回应一声,将目光投向了那朵开始消散的蘑菇云,从爆炸范围和余波来看应该不是大型的核弹或原子弹,看样子应该是有一定可控范围的中子弹或者其他种类的炸弹,那么由此就可以确定这是精准打击了,可是电子设备不是应该全灭了吗?到底是谁能够发生如此庞大的导弹?他是怎么做到定位的?
如此困惑着,距离那多未消蘑菇云不远处的繁华区同样在一阵白芒后升起一朵沸腾到极点的蘑菇云,猜想验证了,局部性毁灭打击,直线轰炸,以这种间隔时间,不出三分钟就该波及到这里了,就算现在我在楼下都不一定能够逃生成功,终于面临了,生平首次的与时间的比赛…
“轰!”第三颗蘑菇云在连大地都震动的巨响中绽放,距离跨服巨大,狂乱的气流甚至差点将我吹飞。
“啧!怎么还不来?”喃喃一声,重新将扒在栏杆上身子向下探去。
“吼!”一到白影突然划过面前,伴随着一声响动,一声呼啸从身后传来。
终于来了!如此想着,早已等不及的脚步立即迈动,想着面前的白虎跑去。
“吼!”没想到,刚前进几步,那白虎就突然暴喝一声,周身在此冒出一层紫炎,强大的气息立即外露,伴随着一声伶俐呼啸将周围的石板都震裂开来,让我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虎威。
“小虎?怎么了?”猛地停下脚步,如同被发现的小偷般呆在那里小声询问道。
“吼!”回答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和,带着一道劲风的锋利虎爪。
“噗咔!”肉体被生生拍崩和骨骼断裂的声音由内而外的在脑中回荡,意识当中一片空白,视线中那庞大凶暴的虎躯仿佛定格画面般,甚至连在空气中飞扬的鲜血和隐约能见的骨渣都停滞在空中,没有风儿吹动的声音,没有爆炸后余波的回荡,没有伶俐的呼啸,没有肉体崩坏的异响,一时间,世界变得如此宁静,啊,原来世界可以变得如此宁静啊,原来,这就是人死前的感想啊…
动态视力再次回归,周围的一切再次开始移动,但是比平常缓慢了许多,就好像慢镜头播放似得,慢慢的从自己体内拔出的虎爪,慢慢的迸溅出来鲜红的血液,慢慢拂过耳边的微风,慢慢回荡在楼宇间的余波,视线变得逐渐模糊起来,应该是贫血了,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休克了,哼哼,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能够见到如此宁静奇幻的世界也算值了吧,在身体砸开根根栏杆,伴随着各种杂物一起掉落的过程中我如此平静的想到,抱着死而无憾的轻浮感想,在对面大楼一块块玻璃的映射中坠落…
黯然的眼神微微漂浮,终于发现了镜面反射中自己落魄的身影,破烂的衣着,沾满了鲜血,一片血色的胸口处隐约的可看见另一端大楼的景象,一根贯穿胸口的栏杆牵连着崭露头角的心脏一次次的喷出股股浓稠鲜血,那是,我并未因自己的惨状而恐慌,而是感觉自己在此时捕捉到了,生命的流逝,那犹如融水之墨般的飘洒鲜血,代表着自己的一丝丝生命…
从十九年前的那天就囚禁在一个天昏地暗的有限空间内,不断的在范围内流淌呆泻永不停歇,不断的游啊游,不断地动啊动,带着养料,带着废物,永不停歇的清醒活动着,见证周围的一切变化,成亿的同胞拥挤在一起,在一个个或宽或窄的通道中大迁移,通过一个个汇集站,然后再在一股助力下冲出去,再次回旋一次,一直,一直,直到如今…
突然,大家的流动速度变快了,冥冥中好像有一股牵扯力从前方传来,仿佛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的呼唤样的亲切,却有又如此不真实,终于,在不知是长是短的一段游动后大家看到了一个汇集站,原始记忆的欣喜中再次加速游去,这才注意到那股不知名的牵扯力是从那站点里发出的,感觉到不妙的想要停下,但是此时才发现,从自己出生到现在,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停下,话说停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在早已引以为常的暗红色通道中迷茫遵从着牵扯力进入汇集站,突然,从未见过的奇幻视觉效果从眼前眼前传来,然后就是一阵湍流,下一刻,自己的全身都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包裹,奇异的死沉沉却又意外刺眼的东西让我睁不开眼,终于,实现恢复,我感觉到了自己世界崩坏,新的环境,被奇怪色彩渲染的庞大空间让我感觉仿佛身于宇宙般的广阔,对新环境的好奇让我的眼光四处移动,下一刻,我看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并且在一个巨大的棍状物中发现了一个通道,只见那个微微吐出的物体不断跳动着,伴随着次次如同液浆般的跳动下送出一片有一片的同伴…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如此光年到底是在哪里度过,自己进行的是循环不是旅途,汇集点只有一个,并不是类似于宝箱的稀有物,自己周围的同伴已经不知道替换了几次,自己到底为谁在工作,自己,是否一直都是自己…
“阿眷!”在一切都那么缓慢的,快要吐出来的活动时,熟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在百倍延长的各种声音下犹如蚊鸣,但却是如此的清新直入人心,那一刻,视线突然变的清晰起来,一片空白的大脑开始浮现出一个有一个的记忆、思想、计算,恍悟的面容下嘴唇微颤,一个熟悉的名字从自己口中传入耳中——“纱羽…”同时,自己的目光终于注意到镜面中自己的惨样。
不!我不可以死!如果我死了纱羽就!纱羽就!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啊?你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如果你死了,纱羽就,真的无法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
如此纠结着,将视线投向那慢慢在空中飘舞的血液,与那颗在生命最后才意识到自己存在意义的红细胞对视……
不,你知道。
我知道?
对,你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
你知道,你一直就知道,仔细想想,它就隐藏在那段你不向回忆起的那段记忆当中。
六点清校的铃声在小区中环绕,赤红一片的西方,火红一轮的夕阳,无一不证明着白天的结束与黑夜的开始,好像在狂妄证明着结束与开始之间,没有过程。
“啊!”剧烈的疼痛再一次从腹部传来,灰头土脸的我在狠毒的一拳下最终倒地不起。
“住手!你们这些坏蛋想要干什么?”当我忍着疼痛同竭尽全力的想要在站起时,一只被自己默默保护的那个娇小身影突然娇喝一声挺身而出站在了我的身前。
“哼!干什么?如果他当初乖乖把钱交出来而不是跑去向老师告状的话能有今天吗?模糊不清的一个人影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将手中木棍丢下如此答道。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娇小身影再次开口是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强势,脚步也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将自己退到了弱势边缘。
“我们哪里…”
“闭嘴!”那名人影再次追被开口,却被我的一声暴喝打断。
“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那人影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即变得不客气起来。
“纱羽!到我身后来。”竭尽全力的爬了起来,不管遍体鳞伤,不管筋疲力尽,只为在她面前展示正义的不可战胜,这便是!小孩子的矜持!
纱羽很乖巧的跑到了我的身后,然后那人影便再次拿起木棍冲了过来,之后,在人数差距下又是一顿毒打。
痛!好痛!
累!好累!
明明,正义应该是是,不可战胜的…
醒来时,四周已经没了人影,握着最为疼痛的腹部站起身,一时没站稳向后一步,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转头间,昏迷前的记忆划过大脑,回忆完毕的下一刻,犹如睡美人般额头划着一道红线的纱羽微睁着眼睛躺在那里。
“沙!纱羽!”心中无比的震撼,产生的震动比世界崩坏还要剧烈,不顾一切抱起她轻柔的如同纱巾飞羽般的身体呼喊道。
“阿!阿眷!真是的!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倔强呢?万一,万一你也像爸爸妈妈那样死了怎么办?”生气的眼神却陪着事儿有力时而虚弱的气息,如此一来,这句话就显得毫无气势了起来。
“嗯,对不起。”带着假兮兮的笑容,机械般的回答着,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
“请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如果,如果你也死了的话,我!我会很悲伤的哦!我会哭的很厉害哦!你不是最看不惯我这样了吗?所以,请不要死。”在那一刻,我机械般呆滞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摇,但是最后除了一句知道了对不起外并没有太大改变。
对!从小我就看不惯她路出悲伤地表情和哭泣!
没错!重点不是死!而是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让她悲伤与哭泣!
我!还不能死!
突然!当所有的信念都决定下来时,回忆再次浮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害怕!正义是绝对的!
站起来!动起来!快啊!
我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倒地不起!我不是不在乎纱羽!
可恶!四肢软了!我在颤抖吗!天啊!我在颤抖!我在恐惧!
纱羽!不!
纱羽!
回忆再次结束,扩大的眼瞳不断地颤抖着,一瞬间,在那两人搀扶共行的回忆的下一秒,镜头定格在了,我那悲伤憎恨的狰狞表情上…
命运的齿轮,在那不应回忆起的记忆浮现之时开始转动。
一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