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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训练

去美食屋吃过午饭,阿略奥特在屋里补完自己的地图,把甬道的地形标注上。

安浓拿了些蔬果,喂食地鼠咕叽。

“这个爱吃吗?”她挑了一颗水果,咕叽嗅了嗅,吃了半个。

“那,这个呢…”又拿了两枝叶菜,咕叽张嘴从安浓手里叼走,放在地上嗅嗅,嚼了几片吃。

“那家伙就爱吃萝卜…”阿略奥特从屋里搬着载具套索出来。

“假如没有萝卜怎么办?”

“没有的话…反正饿急了什么都吃,跟人一样。”

安浓吐了吐舌,看着这么个圆圆滚滚的大老鼠,“假如饿肚子的话,会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吗?”她比划着手势,从很大收拢到很小,同时缩起自己的两腮,撅起嘴,扮出干瘪气球的怪模样。

阿略奥特觉得她的样子好笑,“它才不会饿着自己,没有食物了会到处找吃的…它可是个自来熟,来,咕叽。”阿略奥特抚了几下咕叽的背,把载具搭上去,伸手到咕叽的腹下、颈下、嘴边把套索笼头都扣好、勒紧。

“上吧。”

“真的让我去?”

“是啊,我没开玩笑。”

“呃…”安浓有点抵触,“就这几天吧,那个比赛开始前,如果你手臂好了,还是你出赛,我…”

“行、行,比赛之前好了的话,自然我去。你多和咕叽练习练习,成绩比我快,你和咕叽一起去不是更好,是吧咕叽?”

“咕叽!咯吱咯吱…”咕叽嚼着食物,转动眼睛看着他们俩。

安浓还是扶着阿略奥特攀上鞍坐,锁好腰扣。

“先去钟表屋。”

“嗯。”

钟表屋亦在中心街边,经过裁缝屋不远就是,路上行人看见安浓骑在地鼠上,感觉颇为新鲜,主动打着招呼,咕叽虽然走的比较慢,安浓还是还有点晃,只略招招手、笑一下来回应。

倒是阿略奥特大说大笑,跟熟人开着玩笑。

“欧纹姐、欧纹姐,你快看!”阿略奥特松开牵着咕叽缰绳的手,跑到裁缝屋外正在晒被子欧纹身旁,指给她看。

“啊,安浓要做‘地鼠骑士’啦,加油啊!”她向安浓和咕叽挥挥手。

安浓还有些不好意思,稍低头,迁就地挤出笑意,手里缰绳攥紧了些。

咕叽嘴边龙头一斤,又被欧纹的鼓励感染到,做出努力奋斗的神情,“咕叽…咕叽…”前爪作势原地刨了几下,忽然加速向前冲出去,“咕叽!”

“啊呀!”安浓惊慌起来,手紧抱住鞍桥,上身压低,双腿夹紧。

“哟…欧纹姐,我走了啊…”阿略奥特在后面小跑着追过去。

地鼠一路向前跑,眼珠直视。

“慢点…慢点…”安浓上下颠簸,发出的口令没有效果。

阿略奥特跟在后面,提醒道,“拉绳子。”

安浓抽出一只手拉了下缰绳,咕叽收到指令,一个急转向右,安浓被甩了起来,幸亏腰间护带扣得很结实,又给拉了回来。

“停、停…”

咕叽低着头径直向街边一间屋子冲了过去。

“双手一起拉!”阿略叫道,赶上几步接近地鼠。

安浓反应过来,双手迅速拉起缰绳,咕叽猛地刹住爪子,在将要撞在屋子之前停下了,一副“坚决服从命令”的神情,有规律地喘着气。

这间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个大时钟,秒针“咔哒”、“咔哒”在走着。

“吓死我了…”安浓拍拍自己,抚了几下咕叽的脑袋。

“咕叽!”

阿略奥特走上来伸手拍拍安浓和咕叽,“都还好吧?…这间就是钟表屋,你怎么知道?”

安浓斜眼看看阿略奥特,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无奈。

“放心,多加练习就会好了,没事的,”阿略奥特从袋子里抽出一根胡萝卜塞给安浓,“喏。”示意给咕叽吃。

安浓探身把萝卜送向咕叽的嘴边,咕叽鼻子早嗅到,一侧头“吭哧”把萝卜叼走,“咯吱咯吱…”

阿略奥特帮她下了载具,打开钟表屋的门。安浓进来一看大开眼界,满屋子大大小小的钟表,全是“咔哒”声。

“弗里曼先生?”阿略奥特叫了一声,屋子有横竖两只柜台,一只柜台上还有个大号放大镜。

“谁找我?”从后面走出一个中年大叔,右眼带着一只小型单筒放大镜,胸前挂着怀表,一手里捏着小镊子一手握着,直接走向柜台坐下,在放大镜下摆弄。

“您好啊,弗里曼先生…”

“什么事,快说。”

“申请一块表。”

“表盘要多大的?”

“这么大就够。”阿略奥特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是多大?”弗里曼先生头也没抬,镊子夹着小零件,利落地安在一只表里。

“手掌这么大就行。”

“你有一只啊。”

“那个啊,嘿嘿,被我拆了。”

“用做什么了?”弗里曼稍微抬头看了一眼。

“是新来的女孩?”

阿略奥特悄悄看向安浓,她已经带上了那对耳饰。

“做了个礼物…她刚来几天,准备和咕叽参加比赛呢!”

安浓摆手,“因为阿略奥特受…”。

她还没说完,弗里曼已经问了,“剩下的零件呢?”

“明天给您送来。”

“…受伤了,我才…”

弗里曼又抬头看了一眼阿略奥特那支缠着绷带的左臂,“看起来很重呵。”说完低头继续工作。

“还好还好,再过两天…再过十来天,就肯定好了。”

“这个可以不?”弗里曼从柜台里拿出一块。

“谢谢了,弗里曼先生,我明天把那块表剩下的零件送来。”

“嗯…小姑娘加油哦。”

“啊,谢谢!”

安浓走出来,阿略奥特在太阳灯下,调整了时间。

“走,去试着跑一下。”

“好吧。”安浓虽然还有点抵触,奈何盛情难却,骑上鞍座。

“弗里曼先生继任钟表匠要超过四十年了。”

“这么久了啊!”

“他一生未娶呢。”

“那是为什么?”

“对工作太热爱了吧,大概…连太阳灯都是需要由大时钟控制的,拉苏他们虽然可以修理机器,大时钟的调校工作还是由弗里曼先生自己做。”

“拉苏做不好吗?”

“那不知道,我们都猜,弗里曼先生把钟表当做自己的妻子了…”

“这么专注,值得敬佩。”

“好,现在轮到你专注一下,拿出你的‘意志力’来吧!”

“你指的是…地鼠赛跑?”

“是呀,对吧咕叽?”

“咕叽!”咕叽点点头。

“我尽力就是。”

“那咱们先慢跑一阵,正式比赛要跑一整圈的。”

“会比几场呢,有没有预赛、半决赛、决赛的划分?”

“第一天是排位赛,跑一圈,只取前二十名,第二天是这二十只地鼠的正式比赛,同样跑一圈定胜负。”

“如果我们第一天没有跑进前二十,那第二天就是普通观众了吧…”

“一定能跑进去的,对不对,咕叽?”

“咕叽!”咕叽前爪作势刨土,安浓赶紧拉住缰绳。

“咱们准备咯,先慢慢跑啊,开始!”

安浓坐正,轻轻甩了一下缰绳,咕叽会意,慢慢跑起来。

在地鼠背上,安浓感觉颠上颠下的,那种倾倒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用脚紧踩脚蹬,手把持住鞍桥,做着深呼吸,减缓心中的恐慌感。

“慢跑、别急…”阿略奥特小跑着跟在地鼠一边。

跑了一段,安浓稍微适应了一些,身体随着咕叽的脚步一上一下的起伏,颠簸的感觉没有刚开始那么严重了,只是脑袋开始有些眩晕。

“压低上身,稍稍加快一些。”

“好。”

安浓下了指令,咕叽提速,这时阿略奥特要迈开大步才能跟上。

“感觉…感觉怎样?”他问安浓。

“好多了,就是晃的有些晕…咦?”人影一闪,安浓看到好像是个颇为熟悉的女孩身形,再回头已经看不见了。

阿略奥特回答说,“骑几天就不晕了。”

绕了小半个城镇,接近阿略奥特的家了。

“可以…了吗?”安浓问。

“呼…减速吧…”

“慢、慢…”咕叽收到指令减到缓速,它也呼呼喘着粗气。

“今天不错啊,比前天熟练多了…”

“您也辛苦啦!”安浓跳下地鼠,感觉腿一软,赶紧扶住咕叽。

阿略奥特凑近了问。“怎么了?”

“只是有点晕,没关系。”安浓站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好了,别担心,没事了。”

“刚骑几天就这样,我先把它关进围栏里,然后送你回家…”

安浓回到裁缝屋洗了澡躺在卧榻上,一动也不想动,浑身酸痛,欧纹叫她吃晚饭,她都不想下去吃。

“呼…”她侧头趴在枕上,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忽然自己笑了。

“假如没有掉下来,现在我在做什么呢,看电视剧还是打游戏…肯定没有摔在软绵绵的地鼠咕叽上,更没有骑在咕叽背上还要参加绕圈大赛,倒挺有趣的…”

“但是那种坠落进深洞、悬在空中随风飘荡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安浓皱紧眉头。

“还有今天在隧道里看见的那两个水栖部族的人,外形真是怪异…”

她想着想着,慢慢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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