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左凝烟和杨倩倩离去之后,宗皓这才想起自己自从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颗粒未进,腹中早已饥饿难耐,于是习惯性地用手拉动床头摇铃,打算唤来小红准备午膳。不一会儿,外面就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宗皓开门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侍女小梅,不禁大感诧异:“怎么是你?小红呢?”
“回宗公子的话,小红因为其母身染恶疾,忙着回乡看望去了,估计最少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所以宗公子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暂时由小梅来代为照料。”
“是吗?”宗皓有点半信半疑地道,“为什么她临走之前,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这个也是事发突然,小红因为思母心切,所以一时就没来及得向宗公子禀报详情,怠慢之处,还望公子多多包涵!”小梅低垂着眼敛轻声答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宗皓连忙摆摆手,将话题转移开来,“先不谈这个了,我现在感觉肚子有点饿,你赶紧去给我弄些好吃的来吧。”
“好的,请宗公子稍等,小梅这就去为你准备。”小梅说着,向宗皓轻施一礼,然后躬身掩门而去。
宗皓只手托着下巴,在卧室里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凝神思考,他总觉得小梅的言词之间有些闪烁,似乎并未对他说出实情。他来神龙堡已有月余,在和小红的交谈之中从未听她提及过俗世之中还有亲人,一直都以为她只是一名被神龙堡收养的孤儿,如今却忽然多出一个母亲来,未免也太让人感到蹊跷了。
不过,宗皓之前由于同心魔搏斗过,此时已感到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再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所以用过午膳之后,他便关紧门窗,蒙头大睡了一觉。
等到天一擦黑,宗皓便赶紧穿好衣服,悄然溜出了“怡馨小筑”,准备去溶洞借助寒玉床和温泉来进行运功排毒。他刚来到神龙堡的城门前,便看到那名脸色酱紫的弟子和另外一名满脸酒刺的弟子正呆站在大门两侧直打瞌睡。
宗皓走上前去,轻轻在那名脸色酱紫的弟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名弟子顿时惊醒了,忙抬起头来,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宗皓:“我道是谁,原来是宗公子啊!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出门去晃悠吗?不会是到倚月楼喝花酒去的吧?”
那名满脸酒刺的弟子听到声音,也随即睁开眼睛,打起精神来说道:“师弟此言差矣!我看宗公子相貌堂堂,一身正气,岂是寻花问柳之徒?这么晚出门,想来多半是有要事在身。”
“是的,我的确是有点要紧事,必须出门一趟。”宗皓先是微微一笑,接着便压低声音对二人说道,“对了两位大哥,小弟有件事情想向你们打听一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宗公子,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开口问吧,咱们兄弟俩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满脸酒刺的弟子爽快地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否认识神龙堡的小红姑娘?”宗皓迟疑了一会儿道。
“哦,你说的是平长老门下的那名胖乎乎的侍女是吧?”满脸酒刺的弟子微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开口反问道。
“正是正是。”宗皓连连点头,“不知这位小红姑娘,在俗世中是否还有亲人健在?”
“没有。”满脸酒刺的弟子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确定没有吗?要不你再仔细想想?”宗皓赶紧追问。
“我师兄说得没错。”脸色酱紫的弟子忍不住接口说道,“因为我们是看守大门的,所以同侍女们偶有接触,对于她们的身世也略知一二。小红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只可惜从小就父母双亡,十三岁那年,被人卖到神龙堡做了一名侍女。”
“我可以确定,她的确是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满脸酒刺的弟子沉思半晌之后,一脸郑重地答道。
“嗯,谢谢两位大哥!我现在要赶着出一趟神龙堡,烦请你们为我开启一下城门。”
“宗公子客气了,我们这就为你收起禁制。”
两名看门弟子一边说着,一边手持长剑打出一道符纸,将禁制解除,接着便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拉开了城门。宗皓只是微一闪身,整个人就已飘出神龙堡数丈开外,可谓是身轻如燕,舒展自如,这全拜修炼“八卦挪移”所赐。
他想,自己现在只学会了小挪移步法,身形就如此了得,如果有朝一日将大挪移步法炼至大成,估计能在大圣级高手的眼鼻子底下轻易脱逃。宗皓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一旦将体内的余毒全部排除干净,就来着手修炼大挪移步法。
宗皓向着山下发足狂奔了一阵,不知不觉中想起那两名看门弟子所说的话,不由得一下子呆住了。既然小红从小就父母双亡,那她回乡下去看望重病的母亲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了。他之前曾给过这两兄弟大把的银票,料想他们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谎,如此看来,小梅肯定是对自己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
小红无缘无故失踪,会不会与那本抄录来的《修仙百科全书》有关?他还记得在那本书中,有人曾用红笔圈画过里面的一些文字,这种善意的提醒的确让他增强了不少戒心,他之前就有些怀疑是小红所为,却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她。
对了,自己这几天晚上都在忙着修炼“八卦挪移”,因担心杨倩倩一个人呆在阁楼上嫌闷,所以便借这本《修仙百科全书》给她打发时间,而左凝烟最近又与杨倩倩接触频繁,说不定也顺手翻看过这本书,以左凝烟的聪慧过人,要想识破这其中的玄机并不太难。
想到这里,宗皓不由得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红回乡看望母亲是假,她极有可能是已经遇害了,而杀人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心机深沉的左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