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万作为皇帝,他的子嗣实在是稀少,跟庞大的后宫阵容完全对不上来。实际上,在沈歆然前面,还有一个三皇子,未满七岁便夭折了。
原三皇子,是华妃所出,跟二皇子沈珈蓝一母同胞。
小名唤叶迦。
沈叶迦的死,当时宫里所有的高位妃嫔全都心领神会。沈叶迦的死,完全切断了华妃的恩宠。
沈叶迦死后不到一个月,华妃就足不出户,宫里这么点大,妃嫔们硬生生跟她隔断了来往。
华妃好脾性,太后皇后每日的请安缺席不说,连皇帝的传寝都当作耳边风,宫里一向的宴会从来不参加。
不愧是母子,沈珈蓝继承了华妃那让人无可奈何的性格,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母子俩也不会动一下眼色。
更何况沈施万还不肯让人架了,这样的胆大包天的妃嫔,这样无所事事的皇子,恐怕是有史以来头一份了。
这个在皇帝心里占据一席的华妃让其他妃嫔们又爱又恨。爱的是本人与世无争就算了,连养出来的儿子都这么与世无争。恨的是,尽管她谁都不给面子,依旧在皇宫里坚挺地活着。
连新来的妃嫔都不会不识趣,去招惹华妃。皇后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也都是视而不见,律法是什么?皇帝就是律法!她们这些依附皇帝过日子的女人,没事去找不痛快干什么?
跟沈施万子嗣成反比的是,皇宫内的女人都很长寿。除了皇宫曾经的女主人太皇太后、皇太后,还有为数不少的太皇太妃、皇太妃。可以说,皇宫就是个阴盛阳衰的地方,江山其实是女人在享受的。
钱茉莉和王心怡就吃了女人的亏。
谁能告诉她,她只不过跟王心怡分开了一会儿,她怎么就被一大帮人捆起来了?
这几天她们几乎每天都会来淑芳斋,首先是因为良嫔有可能会成为钱茉莉大哥的丈母娘,其次是皇宫里的生活真的很无聊。
于是钱茉莉和王心怡几乎每天都来淑芳斋,给良嫔送来粮食和衣物,反正淑芳斋缺什么,她们就送什么。跟秋蛾也时常打个照面。
秋蛾很少呆在淑芳斋,整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虽然看到她们对良嫔这么好而感到吃惊,但是从来不过来接近她们。
钱茉莉当然不会在意她的举动。
离淑芳斋还有百千米,钱茉莉就清楚地看到王心怡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给押了起来,头部垂下,嘴角有血迹,明显是被掌掴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华衣女人站在路中央,显然她就是让人掌掴王心怡的人。
她身边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秋蛾。
强烈的怒火突然涌上脑海,气得钱茉莉眼睛里都冒出了火光。她往左边看了看,角落里良嫔的鬓发都被人拽得散乱了,一脸悲色。
钱茉莉加快了脚步,这时候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人被欺负了。
几个老嬷嬷从屋里扔出了许多东西,吃食、棉被、衣物,不一而足。一个老嬷嬷尖声说道:“良嫔娘娘屋里头果然有诸多不属于淑芳斋的物什,太后娘娘,这凫水月松糕是妃以上品阶,这雪桑丝绒被是贵妃以上品阶。”
太后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一双利眸盯紧了被扣押的王心怡,厉声问道:“这些东西是你送她的?”
王心怡慢慢抬起头,一张俊脸显得有些憔悴,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物品,轻声说道:“是的,是我送的。”
良嫔眼中流露出绝望。
远处走来的钱茉莉心里暗骂,蠢货!
太后看了一眼秋蛾,秋蛾连忙磕了个头说道:“启禀太后娘娘,此人名叫王忻宜,与良嫔娘娘交往甚久,奴婢就算作为良嫔娘娘的贴身宫女,也不能……”话说得眼里弥漫出了泪水,声音也哽咽起来,但马上又恢复了坚定:“也不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徇私枉法,奴婢知情不报,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并未理会,只是再问王心怡:“哀家再问你一遍,这些东西,是你送的吗?”
王心怡张嘴:“是我送的但是……”
太后拔高音量:“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王心怡低头:“是。”
钱茉莉看得抓心挠肝,只想自己把王心怡的嘴掰开,把自己的声音加进去,替她说话。
“好大的胆子!”太后一声厉喝,“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太后瞥了一眼角落里狼狈的良嫔,眸光似乎像刀一样刺进良嫔的肌肤里:“至于良嫔,告诉皇上,让皇上定夺。”
是,一个太监忙点头小跑出去,迎面碰上了钱茉莉,钱茉莉一勾腿,那太监就摔了个狗吃屎。太监的惊呼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双腿蹬了蹬,没敢浪费时间跟钱茉莉计较,忍着痛又开始跑起来。
对面面对的是皇宫里实权女人,皇太后,还有众多宫女太监侍卫,但是钱茉莉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走过来,一时间竟然无人阻挡。
此时所有人心里面都很迷惘,这是谁?脑子坏掉了吗?
等到钱茉莉走到离太后二十米远的时候,终于有两个侍卫反应过来,拔剑对着钱茉莉。钱茉莉停都没有挺,照样勾腿,这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就全像烂泥一样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啊?
一个太监看着钱茉莉越走越近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大胆!你是何人?他们还不上去拦住她!”
越来越多的侍卫围上来了,这次钱茉莉无法直接干了,圆眸加了几分犀利的神色,闪身进了空间。十米之内她用任意门根本不用写便利贴,直接用意念出现在那个太监身后,一脚踹上他的屁股:“我是什么人?我是神人!”
接着又突然出现在王心怡面前,给那两个押着她的侍卫一人一个巴掌。钱茉莉的力气异乎常人,侍卫们被打得纷纷松开了手,跌摔在地上。
王心怡看了看她,嘴角露出一丝很淡的笑容,身体无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