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离婚，谁也不服气，说好了明天就去办理手续，然后各自蒙头睡觉，谁也不搭理谁。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沉默着看对前方一直往前走。
“我不要离婚。”前面传来一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眼泪鼻涕哭得满脸都是，但周围只是一片看热闹的冷脸。
淳于陵的心顿时一沉，脸上流露出伤感与痛苦，转脸看向孙玉强，“毛毛归谁？”
“当然归你了。”孙玉强低声回着，声音里没有一丝儿的温度。
淳于陵的腿开始狠狠地打颤，拼命扯着孙玉强的衣服，“你他娘够狠的。”
一阵反抗拉扯中，淳于陵突然被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啊……”一声虎啸，淳于陵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狠狠撞打孙玉强。
“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大不小了，跟小孩子一样跑到大街上吵架，还知丢人啊？”声音里满是嘲弄与尖酸，淳于陵老妈冷冷地望着他们。
孙玉强死死的盯着淳于陵，似乎在期待什么似的。
两个人一起跟着淳于陵的老妈回到了淳于陵老妈那冷清的房间，淳于陵老爸不在家。
忽然一阵手机发出的清脆铃声，淳于陵摸出手机看了看，只觉得头疼欲裂，马上毫不犹豫地删除，然后关机。
“妈。”孙玉强的话里夹杂着颤颤的声音。
“别喊我。”淳于陵老妈脸色一变，眼睛里满是怒火，一巴掌甩上孙玉强的脸。
啪的一声巨响，孙玉强侧着被淳于陵老妈打偏了的脸，冷冷地抿着嘴，眉头皱得死紧。
“滚，滚。”淳于陵老妈依然不解气，烟灰岗已经砸到了孙玉强的脑袋上，“打不死你。”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淳于陵却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立刻冲进洗手间疯狂地干呕。
“你怎么了？”淳于陵老妈随后跟了进来，刀一样的眼睛转了几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有几个月没来那个了。”脸色严肃可怕。
淳于陵脸色刷白，很没有底气地回答老妈，“三个月了。”说完，一阵心慌，不敢再往下想，轻轻走到外面自己倒了一杯水，紧紧握在手中慢慢喝着。
……
啪啪啪，敲门声很急促。
孙玉强看看淳于陵，发觉淳于陵没有任何的表情后，才起身缓慢地走到门边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狂喜的程小东。
孙玉强先是一愣，然后很热情地把他让进房里。
程小东被让进房间，仰起脸长长地除了一口闷气，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淳于陵的大肚子。
淳于陵被他盯得发慌，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身体，低低叹息了一声，神情很是矛盾，失落中带着淡淡的冷漠。
“你要不要喝点水？”孙玉强很亲切地凑到淳于陵身边，满脸堆笑。
“滚。”淳于陵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愤怒地一推孙玉强，一直将他推出门外，狠狠一甩，砰的一声将他关在门外。
顿时，房间里一阵沉默，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没事的。看见他就心烦。”淳于陵看着程小东发呆，赶紧挂着笑轻声说着，同时伸出手来要拥抱住程小东。
程小东却下意识地一闪，仿佛她是一条毒蛇一样。
孙玉强用钥匙把门打开，灰着脸走了进来，却遭到淳于陵一阵乱挥拳脚，“滚……滚啊。我不想看见你。滚出我的视线，我已经够累了。”淳于陵喊完，眼里满是痛苦。
“冷静一下…….”孙玉强用力一瞪眼，眼睛直直的往着门口，用眼神告诉程小东：你可以滚了。
“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先走了。”程小东一见夫妻俩的阵势不对，深深看了淳于陵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你还没有闹够？”孙玉强看着程小东离开，又轻轻回到沙发上躺下，恢复了冷漠，睁着一双眼看着房顶。
“呵呵，我这是闹吗？”淳于陵很苦涩地笑起来，眉毛一皱，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这个孩子不能要的。”孙玉强依然看着房顶，目光扫来扫去。
“哈哈。你可真是现实。”淳于陵哈哈大笑，扁着嘴说，“装什么装啊！恶心。”说完，呸了一声。
“你以为计生办会让你生下来吗？”孙玉强呆了一下，爬起身子看着淳于陵的脸。
“怎么不会？夫妻双方都是……”淳于陵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把后面的咽了回去。她马上明白孙玉强说的是事实。
……
“啊……”淳于陵的声音突然响起，本来就死一般沉静的房间里多了几分恐怖。
“你怎么了？”朦胧中的孙玉强揉着眼睛看着淳于陵，满脸的迷惑。
“死了去。”淳于陵轻轻地抚弄着胸口，里面咚咚咚地狂跳，脸色惨白。
淳于陵懵了，仔细地回顾刚才的梦境，一幕幕就像正在发生一样。
她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一个凌乱得不能再凌乱的梦。
“你不要考虑太多，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这债务平了，然后再慢慢发展，就当是从零开始。”孙玉强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皱得很厉害，神色很冷。
淳于陵没有接话茬，而是面无表情地下床把开着的卧室门一下子甩上，眼睛落在沉睡的毛毛身上，心中一阵悲叹。
“好了，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孙玉强的心开始平静，看了卧室门一眼，目光中依稀闪过几分落莫。
“滚！我不想听见你说话，你最好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动静！”淳于陵的心一颤，脸上现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猛地用薄被蒙了头。
孙玉强一僵，眼睛转了转，低低叹息了一声，起身钻进浴室洗了一个澡，并将所有的脏衣服都洗干净。
当孙玉强洗完的时候，已经五点了，窗子外面已经蒙蒙发亮。
“对不起……我不是……”孙玉强将衣服晾好，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着蒙住淳于陵的薄被，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够了！你出去！”淳于陵明显已经觉察孙玉强进入了卧室并且在看着自己，情绪很激动。
“哦！”孙玉强答应一声，鼻子中酸楚，握紧了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