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可真是及时。
淳于陵本想在教务主任面前好好显摆一下,结果费了好大的劲儿酝酿的情绪一下子被打得粉碎,心中的火一下子不受控制地爆发:“我草你妈的,你还知道露面啊?等你过够了,老婆孩子就都是别人家的了。”说完,啪的一声挂掉,浑身发抖,前胸巨颤,整张脸着了火一样。
“你,这是跟谁呢?火这么大!”教务主任一愣,到嘴边的话也一下子咽了下去,显得极其尴尬。
程小东在一边也是一震,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孙玉强。原来淳于陵对于孙玉强的恨意一点也没有减,只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说他是了。
程小东没有停留,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若无其事地向楼上走。
程小东的影子刚刚消失,淳于陵还没有把情绪调节好,电话就再一次响起来。她不接,电话就不停地响,响得让她心烦意乱想要大哭一场,响得教务主任干巴巴站在一边进退两难,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接个电话,我一会儿去你办公室吧!”淳于陵没等教务主任表态,已经抬腿急速地向楼厅外面走去,“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教务主任看了淳于陵的背影一下,转身回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无奈地摇摇头。
淳于陵在楼外来回地走动着通话,不但声音很大,而且还不时地挥舞胳膊,摆手,跺脚。让人大老远就知道她是在跟人做着争执。所以,有几个要经过的同事也就很知趣地饶了个路,从别的楼门口出入了。
“我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你不知道吗?你要是不嫌丢人的话。你就只有两条路了……把毛毛卖了吧,把她卖了给你还债……嗯,你要是舍不得……那你只能是给你老婆找份兼职卖身了……草你妈得,你还知道……”淳于陵肆无忌惮地狂呼乱喊,毫不担心别人听到她的话。
这个样子大约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狠狠骂了一句,猛地挂掉电话,向四周看了一下,向教务办公室走去。她要跟教务主任请假,下午就准备行李不来上班了。
教务主任很理解淳于陵此时的心情,在嘱咐了几句以后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个下午,淳于陵独自在家,坐卧不宁,脑子里乱哄哄的。
手机铃又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让她猛地出了一身汗。她不想生事,只想今天下午能平稳过去,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它听响。
这打手机的还是很有耐心,打一阵停一下,停一下马上打过来。好像知道淳于陵是故意不接一样。
淳于陵也下定了决心,就是你把电话打爆了也不接。反正两个人互相耗着不是一个人难受,两边都不舒服。现在要比的就是耐心,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猛然,手机停下,再也不响了。
淳于陵勾唇一笑,抬手轻轻抚动一下胸口,身子绵软无力地躺下,慢慢闭了眼睛养神。
整个脑袋恍忽忽地,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向自己身上压来一样。可是,她懒得动,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
电话发出一阵轻微伤的震动,虽然声音不大,可淳于陵却感觉重锤一样砸在自己心上。本能地伸手摸到电话,调出一条刚发来的短信:我是莫玄冰,怎么不接电话?方便的时候回一声。
莫玄冰?淳于陵心里一动。这个人跟自己家距离不远,跟孙玉强是同学。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这条短信就让淳于陵很是不解。如果莫玄冰找自己,却实在想不出有找自己的原因。找孙玉强,完全可以找那些男生同学问一下。刚想到这里,淳于陵马上苦笑:男生,现在跟孙玉强能联系的已经几乎没有了。
反正自己感觉莫玄冰这个电话对自己带不来什么好处,接不接的没有什么意义,依然闭眼休息。
将近放学的时候,她给自己的爸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爸爸自己要出去学习一周,而孙玉强还在外面忙不开身,需要他帮忙照顾毛毛一周。淳于陵的爸爸说照顾外孙女是分内说的事儿,没有考虑的必要,马上就答应了。
淳于陵跟爸爸正儿八经地撒一通娇,然后给程小东打电话。告诉程小东自己爸爸的住址和联系电话,不再客套,再三强调一定要多费心。
一切交代都结束以后,淳于陵关了手机,关闭所有卧室的门,几乎将自己跟外界隔绝一样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淳于陵早早醒来,精心地洗漱一番,连饭也没有吃,抓起手机就向楼下跑去。
“淳于陵!”刚出小区的门口,就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莫玄冰从等车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一步一步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