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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却、忘

若说她有憎恨,那便是回生果吧……

若不是回生果,他还是从前无忧的徒儿;若不是那回生果,他也不会这般痛苦……

那是痛吗?生为师傅、生为……母亲的痛……?

是啊,生为母亲的痛,为人母的痛……

她亲眼看着他吞下回生果,又不能阻止,为什么呢?已经来不及了啊……

那一天,她看到时,回生果已没了大半……

那浅绿的果实,早已失去了光泽,变得晦暗……

她只能哭泣,只能哭泣……

只能……哭泣……

“咦?七七怎么了?怎的在外边站着?着凉了怎么办?快,和妈妈回家去。”

见到芳妈,躲在暗处的人颤了颤,隐隐退下。

“妈妈,你说,怎样让白色的发变成黑色的发呢……”刚才还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发,害怕自己身上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眼睛、鼻子、嘴巴、这具身躯所拥有的一切形态,她都害怕……!想改变,非常的想……!

头……好痛……

昏昏沉沉的,那焦急的呼唤,隐隐约约……

七七……好疼……

心口疼、头疼、像被针刺了一样……

细微、却又让人觉得剧痛……

她,好似看到了……看到了她……一身血衣,一头白发,一抹邪笑……

但是啊,我为什么要哭呢……?

为何要……又笑又哭……?

为何要心痛……?

为何要杀人……?

为何要愤怒……?

是了,为什么呢……

为什么笑的开怀,又要哭呢……?

为什么呢……?

从前的我……

从前的我,我在惧怕你,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醒了,忘了,忘了那梦……

忘了昨天……

忘了……他……

望着芳妈和瓶星担心的神情,她笑了,笑的洁白,如同初见……

她失了……失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她失了……失了心的果实,只剩下一个空壳……

她失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物……

她想哭,但她哭不出,她的思想,好似被操纵了,不能自由运行……

——六年后

“血……”黑发的女子望着自己的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不停的念叨着。

“好多血……”

她跑了,跑到溪流边,不停的洗着。

“洗不掉……”

“溪流……红了……”眼中,惊恐、无助……

那溪流,在她眼中,成了红色,红的彻底……

映出了当年的她,那个她所惧怕的她……

白发红衣,邪笑着,明明再哭,却还是笑着……

今天,怎么没人呢……?

妈妈,大星星……?

你们在哪……

七七……害怕……

黑暗,好似要吞噬她……

“笑魇,我诅咒你,诅咒你被所有人抛弃,所有人……”

……

“笑魇,诅咒,显灵了吗?呵呵……”

……

“笑魇,我恨你……非常恨你……”

一段……被埋葬的记忆……

连当年的她也记不得的记忆……

“……”梦醒了,她好像哭了,好像……

六年了,心,好像越来越麻木了……

六年间,她不笑了。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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