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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一、任陕甘宁边区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

1947年七八月间,蒋介石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任命马鸿宾为总司令.马鸿逵、马步芳为副总司令,张广君为参谋长,我父亲秦怀玺为政治部主任,希望诸马合作,进攻陕北,腾出蒋的嫡系部队加强其它战场。

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命令下达后,由白崇禧出面,邀请马鸿宾、马鸿逵、马步芳到南京,与陈诚、邓宝珊、关麟征等沟通意见。诸马当面都表示同意,但马鸿宾过兰返宁以后。看到,“戡乱”形势不好,而且马鸿逵、马步芳也不甘心居他之下,于是让我父亲秦怀玺和张广君仍各回国防部及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陕甘宁边区剿总”就这样流产了。正因为剿匪总司令部最终未能成立,父亲又回到军委会政治部被重新安排工作。

就胡宗南进攻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成立过程,父亲和张广君合写了一篇“陕甘宁边区剿总流产经过”文章,发表在《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二十一辑中。

《陕甘宁边区剿总流产经过》

张广君秦怀玺

一、当时陕北战场情况

一九四七年二、三月间,蒋介石命令胡宗南纠集二、三十万兵力向革命圣地延安进犯,并派裴昌会为前线指挥所主任。

当时胡宗南将晋南吕梁等地撤下来的国民党陆军第一军和九十军约三万多人,命令由禹门口过黄河,经宜川等地向延安前进,其他军队分由西峰、耀县、宜君、黄陵、洛川、富县、甘泉等地向延安进犯。

由于一九四六年秋冬,胡宗南军在晋南屡遭失败,对人民解放军的战略战术惊恐异常,所以在向延安进犯途中,闻风丧胆,不敢由公路大道前进,总是沿高山峻岭,羊肠小道披荆斩棘,逶迤前进。

记得其军队由一九四七年二月初开始直到三月下旬,才摸到延安附近。当时胡宗南为了恢复第一军在晋南战场失败的声誉,夸耀第一军的战功,就命令前卫部队九十军避路旁待命,另令第一军为前卫先占领延安。

胡军进入延安前夕,******早令主力部队作了战略上转移,只留少数人在延安北山鸣枪阻击。胡军进入延安后只是空城一座,除国民党电台向国内外作了一番反动欺骗宣传,并派王大中为延安行政专员外,其他毫无所获。

随后,在向延川、延长、清涧进犯途中的二十七师三十一旅旅长李纪云率一个团于三月二十五日在青化砭全军覆灭。胡宗南又强令陈武师长率队向清涧、瓦窑堡、安塞等地搜索,由于胡军指挥部情况不明,结果扑空而返。部队在延安准备休息,仍惊魂未定。

到了五月,一六七旅在蟠龙镇一战,又遭重创。自此以后,在陕北的胡宗南真成了“盲人骑瞎马”,到处碰壁,完全处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大局垂危,已经无计可施。这是一九四七年五、六月间的情况。

二、蒋介石妄图利用西北“马家军”挽回颓势

由于蒋军在陕北战场处处动挨打,节节失利,蒋介石焦急万分,国防部长白崇禧、参谋总长建议蒋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并派马鸿宾为总司令,马鸿逵、马步芳为副总司令。

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成立后,将准备直接指挥青海马步芳部驻平凉的马继援陇东兵团,马鸿宾部的海固兵团,马鸿逵部的宁夏兵团。

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其作战指导方针是:指令三个马家兵团进入盐池、定边、靖边一带,寻击陕北****的侧背,而以一部分兵力在陇东地区佯攻,牵制****行动。

马继援陇东兵团其指挥部及主力驻平凉,另以一部分兵力驻合水、静宁、董志塬、西峰镇一带防守戒备。

马鸿宾部的海固兵团,指挥官马惇靖及指挥部驻黑城子,主力驻中宁附近。另由马忠副师长率两团驻环县,马奠邦副师长率一团在环县和固原之间的“点将台”构筑防御工事,加强戒备。

马鸿逵部的宁夏兵团(指挥官马敦静,参谋长郑毅民),指挥部驻吴忠堡,其主力部队则分驻吴忠堡、灵武、银川地区待命。另以卢忠良一个师进驻定边,防守戒备。且以骑兵一团担任卢师东南方面的侧背搜索戒备任务。

一九四七年六月,张广君辞海固兵团参谋长职,去南京将担任国防部高参时,见了白崇禧、陈诚。白崇禧说:“国防部现决定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任命马鸿宾为总司令,马鸿逵、马步芳为副总司令,并任命你为中将参谋长,已派专机到宁夏接马鸿宾、马鸿逵去了,你等他们来到再商议有关问题。”

过了两天,二马到南京,白崇禧设宴招待。参加的有陈诚,邓宝珊、关麟徵和张广君。席间白崇禧、陈诚都表示:“马子香(步芳)、马少云(鸿逵)都是封疆大吏,主政于青海、宁夏多年,希能协助子寅(鸿宾),完成围攻陕北****任务。你们回去要速成立剿匪总部,指挥作战。”当时两马均表示遵从。最后马鸿宾要求去济南、北平参观军事部署,作为借鉴,白、陈应允。后闻扼守济南机场的吴化文军起义,遂作罢论。

马鸿宾离南京前,听说国防部新闻局将发表秦怀玺为边区剿总总部少将政工处长。当时秦正在南京孝陵卫中训团将官班受训,被约见面。见面后,他们谈到前几日,中训团四千余人齐聚紫金山中山陵集体哭灵的事情,也是无限感慨。其时,全国各个战场上中央军节节败退和部队不断起义、投诚的消息接连传来,马鸿宾也感到国是日非,前途无望。

秦和马鸿宾见面后,马鸿宾和张广君先乘飞机到西安,住宿一夜,马直飞兰州和西北军政长官公署联系,并令张广君去西安小雁塔绥靖公署会见胡宗南和参谋长盛文。盛对主力进攻定边、靖边,寻求****主力侧背围歼方针特感兴趣。希望从速成立“总部”,配合胡军作战。张回中宁不久,马鸿宾也回中宁了。

一九四七年七、八月,国民党国防部新闻局发表秦怀玺为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政工处长,当时秦认为能回西北家乡,非常高兴,便匆匆就道。到了西安,去见顾希平(胡宗南绥署政治部主任)说明情况,顾即分函马鸿宾、马鸿逵,希望多和西安绥署联系,并嘱咐秦对二马多做工作。

秦到中宁后和马鸿宾相晤,马说:“你我都是西北军的老人,又是同乡,你到这里工作,我很欢迎。你先休息两天,咱们再详谈。”

嗣后一天下午,马鸿宾约秦在招待所吃饭,晚间又相谈一个半小时。马问了陕北战场情况,并说:“你在部队做了多年政工,你看那些部队能打仗?将来国共战争结局如何?”秦答:“我在部队工作数年,听到和看到能打仗的多是杂牌部队。中央军装备虽好,但带兵官腐败,不是共产党的对手。”马说“少云(鸿逵)是我兄弟,青海马子香(步芳)是同乡,团结没有什么问题。我看总的形势不好,有西北长官公署指挥就行了,我打算不成立总部。你这次来,我们谈得很好,希望你在此休息几天再回去。”

秦住了三天,就回南京请国防部新闻局另派工作,以后张广君也离开中宁到兰州西北长官公署任高参去了。所谓“边区总部”于焉告终。

三、马鸿宾没有就职的原因

这次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蒋介石、白崇禧、陈诚等错估了西北三马势力内部的矛盾,以为利用白崇禧(回族)的关系,就可以将西北三马回族联成一体,达到团结反共的目的。殊不知马步芳野心勃勃,早想割据西北称王称霸。马鸿逵也想称雄西北,独揽甘、宁军政大权。这次虽然表面受任陕甘宁边区剿总副司令,但内心对总司令一职垂涎三尺。对成立剿总甚为积极,曾电约张广君去银川见面,商谈成立总部事宜。马鸿宾何尝不愿就任总司令,只是力不从心,明知指挥不了青海、宁夏部队,与其有名无实,贻误军机,不若索性不干,免受其累,此其一。

马鸿宾去南京之际,兴趣很高,到京恰值中训团将官班千余人感到国是日非,悲愤交加,齐聚紫金山中山陵哭灵。同时全国各战场不断传来军队节节败退和不断起义、投诚的消息,逐使马鸿宾感到前途无望,与其妄图挣扎,不如消极观变,此其二。

一九四七年七月,西北军政长官张治中不在兰州,马鸿宾虽到兰联系,但郭寄峤、彭铭鼎、上官业佑诸人对成立“陕甘宁边区总部”指挥三省兵力,团结反共信心不大。而且在指挥系统上犯有双重领导之嫌,因而对马鸿宾并不热诚支持。

另外,秦怀玺一九四七年八月由中宁回南京去见张治中,汇报去中宁见马鸿宾情况,张不置可否,只是一笑了之。可见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一些负责人是有抵制情绪的,此其三。

这就是蒋介石、白崇禧、陈诚临危所演的一幕垂死挣扎闹剧流产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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