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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城

穆勃一声尖叫,瞬间惊醒,原来不知何时他已躺在草丛中睡着。穆勃立刻起身,环望四周,只见满眼乱草蓬生,怪石嶙峋,阴风习习,月昏星稀,一片昏暗惨淡之像。除了一身冷汗,哪有什么富丽的宅子。此刻天色愈发昏暗,忽的不知从何地钻出一股颇大的凉风,刮得穆勃冷汗急干,说不出的阴冷之意顿时直由心底而出。

忽然,不远处头顶上突发出嘎嘎的几声响,穆勃一个激灵,跃身而起,双拳紧握,半跪环伺,但只听噗噗噗几声,原是几只老鸹应声展翅而飞,似无其他异常。穆勃又松了一个气。

穆勃心中暗想:此地怎的透着一股怪异,我还是早点离开为好。正待转身间,只见眼前一亮,一个精致的小神龛竖立在前方数十丈处,神龛之后似是一座破败的庙宇,坍塌的只剩一个基座了。穆勃心中又是好生的诧异:刚才我四处张望,明明什么都没有,怎的凭空冒出一座破庙。不过此庙看上去就是当年破庙那样的的形制,难不成就是当年的神庙?这里还真是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不干净,真是晦气呀。

忽然一阵阵夜枭嘶哑叫声又漫天响起,隐隐得又让穆勃感到一股阴森之气冒上心头。穆勃只觉得此地处处透着怪异,暗想到当年还和浣娘他们在这附近玩耍,远眺之下,小庙还有模有样,如今却败落的只剩一个神龛了,不禁唏嘘不已。

思到此处,穆勃也不愿多想,伸手去拿包袱,忽的感觉手上冰凉,手一麻,顺势一缩,定睛一看,原是一柄长剑立在身旁。穆勃双眼放亮,随手一拔,剑锋悄然出鞘,青光幽幽,寒气逼人,正是那老者赠予的青霜宝剑。

正当穆勃细看长剑,啧啧称奇的时候,忽的一阵嘶鸣之声又传入耳中,穆勃转身一看,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在他背后不远处就是那匹毛色泛黄的良驹。“天啊”穆勃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既然是上苍有意相助,我穆勃在此立誓,此后无论多难,必定一往无前,绝不退缩,定不辜负苍天厚望。”

想到这,穆勃走到那神龛面前,燃起三炷香火,拜了三拜,夜色昏沉,穆勃也不愿多耽搁,忙收起包袱和长剑,径直来到马前,翻身上马,正待挥鞭而去时,只听得远处一句高诵:东宁郡王走好!

听到此声,穆勃手中长鞭早已挥下,坐下黄骑嘶溜溜一声长鸣,直往前窜去。良久,穆勃禁不住得扭头一望,仍然空空荡荡,除了一个破落的神龛在身后黝黑的树林之中直落个寞寞寂影,再无他物。穆勃双手一勒缰,打马横转,回身大喝道:“多谢世叔厚爱,他日我穆勃若能回来,必定重修庙宇,孝敬您老人家。”言毕,策马径直向前,不复回望。此时那座孤零零的神龛独自落在树林之中,隐隐得上面刻着两行字:右书“八方风雨共品一茗”,左书“满地江湖同铸一剑”

且说穆勃,有了上乘的脚力,快马加鞭,第二天晌午就进了这汉中城中。此时正是盛唐时期,此地又是山南道府衙所在地,店铺楼阁,错错落落;南北客商,熙熙攘攘。酒肆、客栈,在城池中央鳞次栉比;驼队、马帮,在市坊四周绵延不绝;看上去好一派繁华的景象。尤其令人惊叹的是,汉中城北临雄峰,南依汉水,山清水秀,气韵独具。时人有诗赞曰:

羊公岘山下,神女汉皋曲。

雪罢冰复开,春潭千丈绿。

轻舟恣来往,探玩无厌足。

波影摇妓钗,沙光逐人目。

倾杯鱼鸟醉,联句莺花续。

良会难再逢,日入须秉烛。

面对千年古城,山水之地,穆勃无心恣玩,只是速速找了一家城边客栈住了下来。当晚清风徐徐,皓月当空,穆勃第一次来到山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遥想高祖当年,年界知天命,却能斩白蛇,诛暴秦,起于东南,兴于汉水,定都关中,自此天下豪杰皆是汉家儿郎。又想到昨晚种种怪异,不仅思绪万千,万千感叹,却又抵不住路途奔波,心神乏力,迷迷糊糊之间,已是第二天鸡鸣时分,只好骨碌翻身起床,简单梳洗后,便直奔募兵的衙门而去。

衙门外,众多壮实的汉子排着数列,等待进衙报名。穆勃放眼望去,高矮胖瘦,应有尽有,只是大都衣衫破旧,难掩穷困之相。穆勃长相不俗,又牵有一匹好马,一露面,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这谁呀,年轻人看上去蛮斯文的,也去边关送死?”

“别说呀,看人也就破落户样子,却牵着一匹好马,怕是哪家的公子哥乔装打扮出来会他家的老相好吧,哈哈------。”

“瞎说,我在这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公子大人没见过。见老相好那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现在婆娘不仅要脸要长得白嫩的,披挂也要光鲜的。就你们,就等着一辈子光棍吧。”

“你好,你长得白,也没见得哪个婆娘看上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个独棍儿,怕是还没开过封吧。”

哈哈哈,人群一阵哄笑。

穆勃牵着马,正踌躇着不知如何安顿手中马匹,只见眼前人群私声附附,似是讨论着他,一些粗俗不雅之言,时不时溅到耳旁,颇有些难堪。穆勃的马也似乎有灵性,忽然间前蹄踏起,英姿毕现,一声嘶鸣,轻扬激荡,惹得前方队形大乱,顿时让一干人等闭上了细琐大嘴。只是这时,悄然冒出一众人等慢慢围拢上来。

“小子,你也是来投军的。”为首一人发话。

穆勃正眼一瞧,只见为首两人,一人双手据胸,身强体健,,外罩一身绿色袍子,只是一双小眼精光四射,看上去令人顿生厌恶之气,刚才就是此人发的话。另有一人,体貌类似,只是年少许多,眼带平和之气。后面众人多似市井无赖之人,已将自己团团围住。穆勃心想他们恐是当地无赖之徒,不宜招惹,便一抱拳:“在下穆勃,来山南道衙门投军。还望各位兄弟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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