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惹人眼球定格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清真标牌的贵教包子铺,这时候那外边的蒸笼里正热乎乎的冒着白气,那香味就跟跗骨之蛆一般让人难以驱散,每个人的心思都在琢磨着那包子能吃与否的问题,而外边的那壶清茶可是实打实的喝了下去。
上官松笑呵呵的道:“我说哥儿几个,就眼前这一幕,我怎么瞧着都有点鸿门宴的味道儿。”
杨伟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道:“此话怎讲?”
上官松嘿嘿一笑又道:“这儿宴无好宴,可真挡饿,这席无好席也真摆阔,尽显局气。”
金麟茫然的朝着那包子铺走了几步看着那蒸笼伸手就要掀开,上官松急忙的说:“且慢,我说你丫能不能不这么急啊,万一你丫一揭开那蒸笼,还没蒸熟,回头那蒸包子的孙子也没了,这锅生包子吃了可是要开大啊。”
金麟咽了一口口水道:“别说,这,这真他吗有魔力,我就控制不了我这手了。这可怎么是好?”
杨伟汗如雨下的道:“真心希望是大肉包子。最好是肥肉多点,内叫一解馋。”
上官松苦笑道:“你丫真瞎,瞧不着上面写着清真?还肥肉,你丫当人家用内猪肉给你包的包子啊?就算是,内也是一灌汤包,你丫喝汤啊?”
金麟看着,不多时一个路过的老百姓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朝着里面吆喝了一声,里面跑出来了一个小伙计还真就掀开了蒸笼,取出了五个大包子,内老百姓笑呵呵的拿着包子溜达了。
这么一看,哥几个有点不淡定了,最为靠近包子蒸笼的就是金麟,这会儿还没等别人开口,伸手就要掀蒸笼盖子,而那小伙计正巧回头也伸手要去拿那个盖,就这么两个人的手相接触的一瞬间,那小伙计消失不见了。
而里面跑出来了一个年岁大的,看起来是掌柜的,却好似从来没有过这小伙计一般的自己去伸手拿那盖子,而金麟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又是一次接触,结果不言而喻。
金麟也不在乎了,遇见的怪事多了,已经免疫了,何况眼下这扯淡的局面,当即就是抄起了那蒸笼的盖,从里面抓出来了一个白面大包子,上去就是一口,当时就嗷嗷叫的蹦起来多高。
上官松远远的看着顿时觉得十分的诡异,不过随后想起来,外边那一壶热茶的事也就释然了,反而是杨伟道:“我说你丫叫什么春,倒地怎么茬儿啊?”
金麟嘴里的舌头来回的咕哝着包子馅,热度减退的道:“真他妈烫嘿,不过这味儿啊,真不错。”
上官松苦笑,果不其然,也是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来了一个,也是慢慢悠悠的吃了起来。而杨伟还是挺有责任心的,轻轻的放下邱娉姗也走了过来。
哥三爱谁谁的吃着包子,当时杨伟兴奋的道:“别说,这地儿不错啊,就有一种甭说吃你几个烂西瓜,老子在城里下馆子都不给钱的感觉。真有种恶霸附身的快感。”
这股子的香气渐渐的开始弥漫了起来,原本虚弱昏睡的邱娉姗闻香而起,这不是哥儿几个不叫她,而是上官松有言在先,这好几屉的包子怎么也吃不完,别叫邱娉姗让她睡,回头给她带着点,起来了再吃不是一回事儿么。
可这香气还是叫醒了邱娉姗,那也省事,搀扶着邱娉姗也靠了过来,而这会儿的功夫一个老百姓过来吆喝了几声没人应,当即就是一阵的疯拿,起码十几个大包子被拿百姓给顺了去。
上官松当时就想去追,被金麟拦住的道:“都是劳苦大众,这家也不是国营的,那就是富农一级的,咱吃他的,人家也吃他的,都一样追什么劲呢。”
上官松咧嘴苦笑,这他娘的算是什么逻辑,就不是一回事儿好么?可是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苦笑归苦笑,可是那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就这样,一顿包子,就是饭量最小的邱娉姗都吃了七个,别说其他哥们儿了,至少都是十几个打底,已经撑的快要翻白眼了。
要说人在饥饿面前其实没出息这不奇怪,毕竟人是有感知的动物,如果真的能做到辟谷,那还会在这里困惑么?所以也都没笑话谁。
时间就这么奇怪,外边的从不见天日,这城里却从不见月升,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无厘头,或者,根本就是有日月轮换,只不过身处其中的人却不知不觉也只能是这种解释了。
现在,上官松撑的难受,却也可以四下里张望,别说,这就是一派古老的建筑,还有不少的土坯房,这东西在他们插队的兵团征租来的房子里也不少,但是都是给……算了,不说那些了,而这建筑也确实有意思的紧,看起来,七拐十八扭,可是却始终是一条大路贯穿其中,路后是一片一片的建筑,有好一些的瓦房,有残破一些的土坯房,还有更为富庶的琉璃瓦房,当然也不乏有带院墙的。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连续的这般的困熬,吃食是真的不愁,甚至几顿饭后,金麟提议去馆子里转转,杨伟不削的道:“你丫跟人家也不能沟通,下了馆子你丫能点菜啊?还是捡人家的残羹剩饭啊?要是那样我宁愿继续吃这包子,别说肉馅还真不错。”
还是邱娉姗出的主意,虽然不能吃人家的残羹剩饭可这主意也忒绝了一点:“我说,杨伟,你也是笨,我们去了不言语,找才进来的人跟着,瞧着他们点的什么,合口了就等着,上菜咱就把跟着的人都弄没了,不就坐下吃起来了么?”
杨伟哑口无言,上官松也是无奈叹息,金麟却是眼冒金光,只不过,这些时日荒度而去,邱娉姗的状态却开始变的不稳定了起来,偶尔高烧起来了都吓人,虽然也试着找了一些药铺,一来沟通无济于事,二来又怕弄消失了那药铺的伙计掌柜就更加没有办法了。现在也只好去馆子改善一下伙食了。
下馆子还真顺利,就这么六个人的一桌被几个人先后碰了个迷茫,都各自消失了,当然桌子上的菜也就是没人动过,几个人坐下不久,小二就来收取餐盘,这可让杨伟恶向胆边生,站起来不是碰,而是一脚射飞了这店小二,可怜的店小二凌空消失的瞬间可能还没闹清楚,没人吃的一桌残席自己撤了有什么错?可没人能告诉他们,他们看不到的其实未必就没有人。唉……这造作是那般的冤孽谁人也想不到。
可是就是这样,你让几个人退回去,从新走那片荒芜的郊外,扭曲的树林,不会有任何人愿意的,走了多久都记不得,在一次走,虽然会带足干粮,可谁能保证不遇见更加邪乎的物种侵袭呢?
结果问题可就是麻烦的让人无可奈何,那店小二飞了出去也消失了,那掌柜的倒是自己勤快了起来,跑过来收拾,结果金麟一巴掌,那掌柜的带着屈辱也消失不见了,后厨的掌勺师傅也勤快了起来,出来的时候还用围裙擦了擦手,结果,被邱娉姗一推也给推消失了。可这就出问题了,这么一个饭店,掌柜的,店小二,掌勺师傅都没了,还吃个屁啊。
不过金麟倒是不客气,自己进厨房看了一圈,炒了几个鸡蛋,又干炒了点肉,还顺带着取来了点不知道是什么的酒,哥几个儿也是挺茫然的,说忐忑吧,习惯了,说心安理得吧?也不尽然,毕竟,人家好好的生活,被几个人就活生生的弄没了,这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吃了一阵,邱娉姗一阵头晕又一次的开始了发热,上官松郁闷了,其实有药铺,可是里面都是中成药,实话实说,那药每个名字都认识,可功效不知道啊,除了巴豆可以让人腹泻以外,其他的真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了。
上官松站起来道:“唉……这样下不行,保不齐姗姗可能要危险。就算有吃又有喝,可是咱的战友就这么……你们说,有劲么?”
几个人都是沉默的摇头,金麟摇头的时候还顺带着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
上官松看着他们道:“就这店儿吧,上楼瞧瞧有客房没有,有的话,就先跟这儿下榻了,回头咱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怎么救治姗姗。”
几个人点头,上官松则是一个人出了饭店,走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上的人虽然熙熙攘攘,可是上官松就像是一个有实体的瘟疫源一般,人来人往之中,所有人都能自觉的避开上官松,却还是看不到他。
心情沉重,那是因为姗姗还带着病,可是病从何来却无从得知,或者是普通的风寒风热,可是这风寒风热不是可以自愈么?可姗姗发病就是如山倒一般的气势,根本不似普通感冒发烧,这才是关键之中的核心。
一路走,一路看,又是那间回春堂,上官松已经来过此处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是能从里面获取有意义的事的,今儿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可是又如何呢?
掀开了布帘看了看,里面还是一个掌柜的带着三个小伙计,不过这一次有一个老百姓在里面看诊,掌柜的面色严肃的号脉,耳听说的是云山雾罩,更不明觉厉,上官松苦笑了一下坐在了有着清朝风格的床榻上,看着桌面上放着一半开合一半扣在桌面的书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