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以前当兵的时候,有一次庆功宴,老连长喝了点儿酒,就给我们这些小兵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他还在黑龙江当新兵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班接到过一任务,是给一个在山中驻扎的小队送物资,总之开着一辆大解放,拉了不少的生活物资,要连夜赶挺远的路。
有天晚上,他们的车路过一条荒郊野外的小路,听他当时的描述,虽然和我今天走的肯定不是一条路,但是环境上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他当时坐在驾驶室里负责开车,同车的还有他的老班长,和另一个挺刺头的士兵,那个士兵总闯祸,所以有什么事儿班长都把那个刺头兵安排在自己身边,省的再惹什么麻烦。
由于当时走的是一段没修缮过的土路,没有路灯不说,还刚下过雨,路况异常的湿滑,所以车辆行驶的速度非常慢。
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在这条路上开了能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老班长忽然让负责驾驶的连长把车停了下来,这时候他们就看到,足足能有十来只狐狸,出现在了车灯的照耀之下。
而且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狐狸都不怕人和车的,排成一列十分整齐的长队,大摇大摆的沿着这条路往前走,那仰着脑袋,晃着屁股的趾高气扬的模样,就跟人似的。
连长的老班长是农村来的,虽然在部队受过唯物主义教育,但是当兵前多年的思想都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还是有些迷信的。
所以这时候老班长就叹了口气,说道:“歇会吧,等这群狐狸走远了,我们再继续赶路。”
于是三个人一人点了一根烟,坐在车上抽,结果那群狐狸走了没多远,忽然停下来了,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些狐狸不动,老班长就不让开车,烟都抽了好几根了,那群狐狸才又开始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根本就不管后面的人有多着急。
这时候时间也挺晚了,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要耗到啥时候,所以连长就对老班长说道:“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到时候耽误了任务,肯定得挨批啊。”
老班长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又看了看前面的狐狸,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小王啊,那你就慢点开,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吧,等他们到地方了,拐出这条路了,再快开,可千万别惊了他们。”
“行。”连长点了点头,这走总比在这停着强啊,于是赶忙发动了车子,就跟在那群狐狸的后面。
可是那群狐狸走的实在是太慢了,车子不能超过他们,那速度真比用两条腿走的还慢,这给连长和那个刺头兵急的啊,劝了老班长好几次,要不就直接开过去得了,大不了躲着点,解放车底盘高,注意点儿的话,应该是压不着前面那群狐狸的。
可是老班长说死也不同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被两个新兵纠缠的烦了,脸色就撂下了了,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新兵蛋子懂个屁,这是东北,在东北这些狐狸啊,黄皮子什么的都是仙儿,得罪到了它们会招抱负的,邪的很!”
一听老班长说这话,那个刺头兵却更坐不住了,他是从南方一个大城市过来的,当兵之前受过一些高等教育,根本就不信老班长这套。
这时候那刺头兵就说道:“我说班长啊,几只小狐狸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还有我们手中的枪厉害了?我怎么就不信呢?”
老班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信?那你觉得自己厉害,那你试试?”
其实老班长说的这句也就是一句气话,可是那个刺头兵还是个愣头青,把老班长的气话当真了,听老班长这么一说,想都没想的就开门跳下了车。
当时他们路过的这片山里不怎么太平,所以他们这次任务都是配枪还上着实弹的,还没等老班长来得急阻止他,这刺头兵举枪就打,枪法还真不错,一枪就把最后面的一直小狐狸打翻在地上了,血开始从身体里往外渗,肯定是活不成了。
正常来说,这枪声一向,就算打死了其中的一只,其他的狐狸也会吓跑了,可是偏偏这群狐狸就不一样,全都炸毛了,围在那只翻倒在血泊中的小狐狸,龇牙咧嘴的瞪着那个刺头兵。
那个刺头兵愣了一下,看这群狐狸还跟自己凶上了,心里一气,举枪还要打,不过这时候老班长也从车里跟下来了,一把把他的枪夺了过来,骂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
那刺头兵撇了撇嘴,道:“试试呗,我就不怕它们,你看,打我也打死了,那群畜牲也就敢在那呲呲牙,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啊。”
而就在老班长和那个刺头兵争执的时候,坐在车里的连长就看见,那群狐狸把那个死去的小狐狸围在中间,全都“嗷嗷嗷”的仰天叫了起来,那动静就跟一群小婴儿在哭似的,在这深夜的荒郊野外之中,显得异常的诡异渗人。
狐狸这么一叫,给老班长和那个刺头兵也吓了一跳,连长说当时就看到老班长的脸色都吓青了,肩膀直发抖。
连长立刻就觉得不妙了,要知道他老班长以前剿过匪,还开枪打死过匪首,立过功的,那胆魄不是一般的大,怎么狐狸一叫,就吓成这样了呢?
结果老班长刚回过神来,就给了那个刺头兵一个大嘴巴子,给那刺头兵打的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还吐了口血,血里还掉了颗牙。
老班长是真急眼了,没等那被他扇蒙了的刺头兵回过神来呢,就一把拽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拎到到那群狐狸的旁边,怒道:“你给我跪下,给它们磕头认错!”
这时候那个刺头兵终于是回过神来了,这小子在家里被惯坏了,虽然在新兵营的时候苦,偶尔也会挨上几下子,但是哪有这么狠过的时候,当时就火了,“噌”的打地上就窜了起来,顶着老班长说道:“我凭什么给一群畜牲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