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景泉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本想你娶了妃子,成家立业了,会变得稳重些,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夕绰国的太子三天后就要来了,刚才大家都一致同意让你去接见他,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夕绰国…的太子…夕滓秦。他们夕绰国与我们燕苓国素来都没有什么往来,他来做什么?”司马景泉有些疑惑的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你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了~这三天你就回府里陪你的娘子吧,三天后记得去城郊去接他就是了。”,司马潇仁吩咐司马景泉道。看到他似乎满脸的不大情愿的样子,他又接着道:“看你那张脸臭的跟个大便似的,是不是放你三天假嫌少了?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呀~有什么不满的,跟大伙说说吧。”
司马景泉其实并不是司马潇仁说的那样有什么不满,他只是在思索那个夕绰国的太子,夕滓秦,他曾经和他交过手,那个人,很不一般。
回到王府,已过响午。黎芷桑还没有起来,司马景泉吩咐竹儿去厨房做好了午膳端到寝宫。
其实这个时候黎芷桑早已经醒来了,只是她不愿起来,不愿出门。这几天来,她都是这样的。不敢见任何人。
看到司马景泉走进来,她赶紧钻进了被窝,不敢看他。司马景泉弯了弯嘴角走过去连被带人把她抱了起来。
“连夫君也不见?”,见她没有反应,司马景泉只好改变策略,继续道:“有鸡腿吃哦~”
黎芷桑一听到有鸡腿,忍不住咽了了咽口水,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咕噜噜叫了两声,她的确是很饿了。
于是她偷偷的从被窝里钻了半颗头出来,怯怯的看着他,脸蛋儿红红的,仿佛就像一条刚刚破了壳还没来得及钻出来的蛹。
司马景泉笑咪咪地看着她,心里十分哀怨:“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比不上一条鸡腿呢。~”
用完午膳,司马景泉决定带她出去走走,她整天这样闭着门不敢出去,万一要是憋出个什么病出来了,可怎么办。
吩咐下人备好了马车,司马景泉把她抱了上去。
他们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郊外,依旧是风和日丽,阳光迤糜。
只是这一次和那一次,心境有些不一样了,如果说那一次的欢愉来自于周围宁静清新的景物,那么这一次就全来自于他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了。他怜爱的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坐到草地上,一同沐浴着阳光。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或许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她可爱的模样吸引住了吧。
和风呼呼作响,白马低首闻着草香。黎芷桑躺在司马景泉的怀里昏昏欲睡,忽然一把凌厉的短箭不知道从何处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好插进了他们旁边的树杆上。司马景泉伸手把它拔了下来,从箭头处抽出一张小纸条来。紧接着他眉头一狞,推了推
怀里的人儿,轻轻的唤了她两声,“娘子…娘子…”
黎芷桑迷迷糊糊的嗯嗯啊啊了几声,司马景泉无奈的又把她抱回马车上,“你在里面睡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黎芷桑突然一把抓住刚要转身离去的司马景泉,“你要去哪里?”
“乖乖躺好,不要动,也不能下来乱走知道吗?我马上就回来。”司马景泉安抚她道。
黎芷桑点了点头放开了他。
白马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忽然不知道为何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疯狂的跑了起来,车箱里的黎芷桑依旧毫不知情的熟睡着。
眼看车箱就要掉进河里了,一男子忽然从天而降,不早不迟,刚好在车箱掉下去之前把它拉住了。
男子拉开车帘,意外的发现里头的女子竟然…竟然还…打着呼噜…自己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竟然当事人还毫不知情,这真是天下一大奇事。
男子伸手推了她两下,“姑娘…姑娘…”,见没有反应,他又加重了力度,“姑娘!姑娘醒醒!…”。
这一回,黎芷桑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发现站在她眼前的竟然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四下里到处张望也没有看见那抹让她觉得很安全的身影,这令她有些慌神了。
男子已为她是意识到了刚才的危险而在后怕,于是安慰她道:“姑娘,不用怕,已经没事了。姑娘告诉我你家住哪儿吧,我送你回去~”。
“黎…黎府…我家在黎府。”黎芷桑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见他并不像是坏人,于是怯怯的答道。
司马景泉返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连人带马车都不见了。他有些惊慌的四处找寻,顺着一条车辙的印痕一直找到河边便消失了。他的心头顿时一紧,后悔不已。
凛冽的河水依旧哗哗的流动着,或急或缓,偶尔激起了几朵细碎的浪花。他记起,他的小可爱是不会游泳的。他的心顿时揪得更紧了。抬头,他望了一眼远处,忽然他发了疯似的沿着河岸狂跑了三十里。
人,马,车,依旧什么也没找到。
他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黎芷桑是绝对不可能自己架着马车回去的,他走是时候还特意叮嘱过她不要乱跑坐着等他的,更何况她根本不会架马车。难道说是有人来过,然后把她劫走了,越思索,他越相信了这点。
托着有些疲惫的身子,他带着一丝希望回到了王府,只要她没死,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回她的。
王府依旧,和他们出来时一样的平静。他问门卫:“王妃有没有回府来?”
门卫很恭瑾地回答道:“报告王爷,我们没有看到王妃回府。”
司马景泉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去找过,那就是黎府,想着,他飞快的往黎府走去。
一进黎府的大门,他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的那辆马车,白色的马,降紫色的车帏,正是他们今天去郊外时架的那辆。他心头顿时大喜,马车在这,那就是说他的小可爱也在咯。
这时黎褚闻声,从堂内走了出来,看见司马景泉他赶紧走过来俯下身子向他行礼,“参见王爷!”
“岳父大人免礼,桑儿有回来过吗??”司马景泉顾不得礼数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就问他,这足已说明此刻的他是多么的焦急。
黎褚长年呆在边疆,对朝中事务并不十分了解,这位王爷他也有耳闻,他的生性懒散不务正业是出了名的。所以黎褚他也曾经一度怀疑,女儿嫁给了他是不是能够幸福。但
是看到他刚才焦急的神情,他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想到这,他故意扳起脸说道:“刚刚桑儿受了惊吓,在房里休息。”
司马景泉心头一紧,“让我见见她吧。”
“可是…大夫说最好不要打搅,不如等他她醒来了我再叫你…”黎褚装出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
“放心吧,我只想看她一眼,看她安然无恙我才能放心,绝对不会惊醒她的。”
一旁的黎褚一见这情形顿时额头一黑,他生出的女儿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呢,一点都不知道矜持为何物,虽然说那人已是她的夫君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众目睽睽的钻进他的怀里抱着他,怎么说也是有点…有点于礼不合的。
于是他扯起嗓子轻咳了两声,见那两人根本就没反应,只好无奈的又加重了力道咳了两声。
“爹爹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黎芷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黎褚。
司马景泉朝他笑了笑,“既然岳父大人不舒服,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改天小婿定会正式带着娘子登门拜访。您老多注意身体!”,说话间,司马景泉已把黎芷桑抱了起来往马车走去。
黎褚有些尴尬的望着众人,他可是老当益壮,怎么会不舒服呢。抬眼见他们还在看着他,他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还不去干活!”,众人只好怏怏的散去。
失而复得的欣喜,让司马景泉更加看清楚了黎芷桑在他心里的位置。他不由自主的把她抱得更紧了。
黎芷桑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在他怀里不停的来回扭动。
“别动!小可爱,乖。”,
“为什么?”黎芷桑很茫然的看着她,“你抱我太紧了,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司马景泉赶紧松开了一些,“为什么嘛,回家了再告诉你。”
“哦”,黎芷桑本来还想问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她,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问,她怕他会觉得她烦。
他们的这个对话,让外面那个架车的人听了不禁抿嘴笑了一笑。他是黎府的下人,虽然小姐有些傻痴,但是总喜欢问他们一下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答吧,对小姐又不尊敬。答吧,她又会刨根究底,令人烦不胜烦。这下好了,祸害终于人为转移到泉王府去了。~
回到王府,司马景泉拉过黎芷桑问她:“你为什么会回了黎府?”。
黎芷桑把她在郊外遇到陌生男子,然后那陌生男子把他送回黎府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和他说了一遍。
司马景泉紧狞着眉头,他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他接到了“五灵”发出来的暗号,也就是那支插在他们身旁那棵树干上的短箭。他有些不悦的对黎芷桑叮嘱道:“以后不许随便听信陌生人的话知道吗?”
黎芷桑:“可是…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
司马景泉:“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也不行。”,
坏人又不会在自己的头上写着“我是坏人,请勿靠近!!”,相反,他们还会表现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趁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你使坏。这个道理,他的头脑简单的小王妃怎么会明白呢。
只是,司马景泉不知道,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其实,有些时候,头脑越简单的人,眼睛就越澄澈,他们看人也就越看得清楚。
三天后,司马景泉依照司马潇仁的吩咐去接见了夕绰国的太子。
远处,四个使者,五匹俊马,威严的走在路上,领头的男子一身金黄色的外袍在阳光低下显得熠熠生辉,浓密的剑眉,英武的鼻眼。犀利的目光。正注视着从远处朝他们走来的男子。
那男子骑着一匹白马,神情颇为悠然,俊秀的脸庞上挂着浅笑。只是那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虽然他身在西绰,不过对各国的主要皇室的成员们还是多多少少有一定的了解的。燕苓国的三王爷生性懒散,不太关心朝政,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在各国是人尽皆知的。
这个人应该就是今天要来接见自己的泉王爷了。
待走近了,两人对视许久,忽然很有默契的一同下了马。
“以前就听说燕苓国是一个富饶之乡,今日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呀。只是不知道贵国的人是不是都忙着锦上添花去了,所以派了你来接见我们。”夕滓秦半夸奖半调侃地说道。
司马景泉看了看他也不恼怒,“你们夕绰国也不赖啊,向闻西绰国人长相威猛,个个神勇无敌。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呀。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必累了。我在府上备了几杯浊酒,替你洗洗风尘。一同去喝两杯吧?”
夕滓秦心头一凛,或许,这位王爷并非众人所说的那样无能。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旁边的人了。他抬头对司马景泉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燕苓国和夕绰国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国家。一方经济实力雄厚,一方军事实力强劲。幸而这些年来,两国并无瓜葛,即无来往,也互不侵犯。要是真打起来,也不一定哪方会赢哪方会输。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燕苓国位置最南,西有夕绰国,最北是金云国,往东依次是鑫玉国和齐襄国。中间还有一个宁渊,宁渊国国土虽小,实力却不容小觎,纵然比不得燕苓夕绰两国,其他三国却都不是它的对手。这也是它为什么能在其他几国的夹缝里生存的原因。
夕滓秦来燕苓国,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想刺探一下燕苓国的经济实力到底有多雄厚。如今第一个目的他已了解得差不多了。燕苓国的富庶可以说是其他几国无人能比的。第二,便是试图说服燕苓国与自己的国家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其他四国。如今局势越来越紧,鑫玉、齐襄、宁渊三国已经在秘密的商讨结盟事宜,如果他们三个国家牢牢抱成了一团,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马景泉把夕滓秦安顿好了,方才回到自己的寝宫。席间听他谈话的语气似乎想与燕苓国联盟的意图十分明显。鑫玉齐襄宁渊三国秘密结盟的事情其实司马景泉也早已知道。夕滓秦是夕绰国的太子,他能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他为什么不去找北方的金云国呢,金云国虽然经济实力比不上燕苓国,但是金云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资源也十分丰富。更何况这些年来,夕绰国与金云国来往的似乎也十分融洽。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们燕苓国的头上来呀。
这个夕滓秦也不得不多防一防,那天在郊外司马景泉从五灵那得到的消息中其中就有一条是西绰国的太子秘密提前了两天到了燕苓国。他为什么要提前两天来,这两天他有去干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这些问题,他都需要好好去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