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总有命归时,
莫道无常铁锁迟。
善恶人间难显报,
忠奸地府却皆知。
酆都二帅迎冥客,
鬼殿十王做血池。
恐堕阴司皮肉苦,
贤君早念醒心诗。
几百年前地府出了个大乱子,一只猴子把生死簿上的一些猴子全长生了,老大们打他不过,等他走后跑到天上去告玉帝了。而我,现在就跟着老大不停地返工。生死簿上的名字那么多,被涂得一条条的,看的眼睛都酸了。我对老大说:“头儿,我改不了了,看都看不清楚这名字啊。”老大瞪了我一眼说:“那把涂掉的名字后面都写上晚个十年死。”
“那怎么不现在就让他们死?”
老大骂道:“屁话,现在就把他们全搞死了那猴子不还得下来?阎王已经上天去了,让玉帝他们搞那猴子去吧。”
我只好照做了。虽然这样添几个字就行,但是这样也麻烦,不知道多少书被涂了呢。只能挨本挨本的找。实在找累了,找几个零时工来帮下忙。但找来的都不老实,几个在那唧唧歪歪,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升仙了,八成是把自己名字给改了。像咱这样的小喽啰上不去天,这种事还不敢找阎王,要阎王知道还不得抽我?可我也不甘心,偷偷把那几个小子的寿命给减了几千年,还写了下辈子投畜生胎。
地府也有监狱,而且待遇还都不错,每餐都有肉有汤,但不给酒。我还没来之前据说还是给酒吃的,但是有个鬼佬撒酒疯,还有点同性恋的癖好。那时候牢房大,一个住着好几十号人呢。那鬼趁着大家都睡觉了,一个个给***了,后来那几十号鬼第二天就说不喝酒了,说喝多了酒屁股痛。这是还是后来住对面牢房的一个鬼说出来的,那几十号鬼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能。阎王没办法,把牢房都分开了单间,也不许喝酒。可我有时候还是偷偷给他们酒喝,老大和阎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是一个人睡觉。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关系自然也就好了。我们那层的地狱的有钱人多,去抓他的时候总忘不了带些金银珠宝下来。因为大多是黑钱,所以都判了罪。身上又带了钱,给了阎王殿贿赂,阎王自然也就不给他打下去了,好肉好菜地养着。
人不死过一次就不知道自己贱在哪里,这些有钱人下了地府就什么都想开了,我跟他们说总是要投胎的,总是要忘掉前世的,哪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许多鬼想想都觉得有道理,再加上我给他们酒喝,陪他们聊天。他们想开了,就跟我敞开心扉、倒诉衷肠,说我有错啊,我有罪啊,我对不起谁啊,对不起天地,对不起父母啊。听着听着也感觉他们也挺可怜的。谁不喜欢开开心心,和平美好的生活啊,可他人不容许他的存在,有人要害他,他怎么办?这是被生活逼出来的。那鬼仰头喝了口酒说:“兄弟,没人愿意跟我这人渣在一起,就你把我当兄弟,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的话,一定给你建做金身。”我纠正他:“你现在是个鬼,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龌龊。”我又说,“千万别做金身,不然我也得到下面去坐坐。”这鬼生前是一个老实巴交农民的儿子,还有一个妹妹,长得水灵的很。当地县官强行霸占了他的妹子,把他老爹打死,老娘扔进井里,把他的手弄断了一根。他没办法,想进京告玉状,不认得字,叫村口的秀才给他写一幅状纸。村口秀才听说他要告当地县官,知道他家里出了祸。可这秀才胆小怕事,没敢给写,偷偷跑到衙门去告诉县官去了。县官一听怒不可遏,把他绑在地牢里用老虎凳给折磨死了。他戾气不消,怨恨太深,把县官全家大小杀了个血流成河,而那秀才也未逃过全家之祸,连远在京城当丞相的远房亲戚都给弄死了。阎王叫黑白无常去收他,收他不住,说他是断世命根,宁愿流落荒野也不远被管束。最后钟馗出马把他给收了才停歇。钟馗说他也怪可怜的,全家老小没一个好运,就给他安排在了我这层地府,还给他下辈子安排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说:“其实你还是心太软了,要我看那狗官死有余辜,不把他折磨疯折磨傻了算便宜他了。”
鬼眼角红红的,强笑了一声,摆摆手说:“算了,都过去了。”于是倒一边睡去了。
说到酒,其实我没有酒,都是黑白无常给我的,他们去上面捉人的顺便带回来点。
记得刚来的时候,我问他们有酒么,他们就瞪着我不说话。我又问:“你们是做什么的?”他们只是一直瞪着我,情况非常的诡异。我心想我也是鬼,怕什么?我骂道:“你们两个哑巴啊?”他们突然暴怒起来用树杆子直抽我,我边跑边说:“问你们又不说话,打我做毛啊。”后来我才明白,他们舌头太长,说不出话?????
我只好给他们谢罪,三拜九跪,“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
黑白无常也好相处,看到我道歉了他们也不为难我,从身后拿出个牌子来,上面写着:“你想喝酒?”我说:“是啊。”于是我们哥仨便坐在角落喝起酒来。我问:“有肉没?”黑无常从身后递出几只鸡腿来给我。“你们不吃么?”
白无常:“你吃。”
后来我才后悔问了句那么白痴的话。
我说:“能问你件事么?”
白无常:“什么事?”
我支支吾吾地说:“能说说你们舌头怎么回事么?”
白无常非常无助地看了黑无常一眼,我知道自己问了个很不该问的问题。黑无常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后面拿出了个牌子:“吊死的??????”
我说:“你们不是给喝汤烫死的吗?”
他瞪了我一眼:“谁说的?”
“书上说的。诶,不是我说你,你们可真的很挫。”我边吃着鸡腿不经意道。
他们又暴怒起来用杆子抽我,手肿了好些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