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今天起,风灵雨必须一个人生活了,必须一个人面对着未来。以往充实温馨的生活已不再,以往与妈妈在一起是日子已不再,以往……都已经不同了。
……
夜晚,淡蓝色的光芒映射出风灵雨那面无表情的面孔,推开门,“啪——”,白炽的灯光点亮了冰冷房间的黑暗,看着熟悉与陌生的房间,鼻梁有些发酸,眼角有些湿润。
风灵雨靠着门瘫坐在地上,低语:“能够……哭泣的地方……只有独身一人的时候,那么……现在我哭泣……应该……没有问题吧。”
光滑地板上滴落些许晶莹,衣领略有些湿润。
……
“呜呜——”九岁的风灵雨哭泣的跑到妈妈面前,但是却没有扑进妈妈的怀里,只是站在面前哭泣,一边哭泣一边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小孩们在玩耍。
妈妈只是蹲下静静的看着风灵雨缓慢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妈妈。”微微压抑的哭泣声,颤抖的身体,仿佛对于自己不公平的不满,仿佛对于自己悲伤的发泄,以及一点点的自卑。
“不为什么哦,风灵雨(妈妈只有在严肃时才会叫风灵雨全名)。因为我们与他们是不同的。”
“就因为不同所以不能一起玩耍吗?”
“是的,因为不同。”
“妈妈,我不甘心。我好想和他们一起玩,好想有朋友。好想……呜呜啊——呜呜——”终于强制压抑着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声的哭泣着,但是,却依然不敢扑进妈妈温暖的怀抱。因为,男子汉不许懦弱;因为,男子汉要一个人坚强。
突然,风灵雨的身子在外力的作用之下向前倾,感到一阵柔软,泪水仿佛被阻碍一般停止了流淌。这是风灵雨自从懂事以来第一次被妈妈拥抱,很温暖,很高兴,也……有些生涩的害怕。
“知道吗,小雨?”
风灵雨抬起头在期待与害怕相间的情绪中看着妈妈。
“人类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哭泣的,哭泣的地方是在只有自己独身一人的时候。人类是不能随随便便的悲伤的,因为留给自己的悲伤只有三天。”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不需要明白哦,只是,去照做就行了。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将成为真正的你。”
“不明白,但是……我……会努力去做的。”
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教给了风灵雨坚强的道理。即使当时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却这样努力去做了。因为……那温暖的怀抱,因为,是……妈妈说的。
……
能哭泣的地方只有在独身一人的时候,而留给风灵雨自己的悲伤,也只有短短的三天。
第一天,虚拟病症影响爆发的时候,也是……妈妈去世的时候。
第二天,是完全虚拟主宰技术装置回收的时候,也是……一切问题都解决完成的时候。
第三天,是讲述新闻事件的时候,也是,一切都成为过去的时候。
之后,风灵雨如从前一样,就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只是……比平常更沉默罢了。因为,平常保持的人际交流已经不需要了,在意的人已经没有了,在意的只是自己就好了。
……
在风灵雨打零工之前的超市,张莹莹照常来收银台这里上班,却发现风灵雨不在,张莹莹拽起正在睡懒觉黄高的耳朵,“说,小雨去哪了?”(大家都喜欢叫风灵雨,小雨,小风,或风子)
“啊啊,痛痛痛!你轻点。”黄高瞬间清醒了。
“哼!说,小雨去哪了?我发信息他也不回我。”张莹莹有些不满。
“你不知道吗?风子昨天就辞职了,好像是家里有事吧。”
“什么?”张莹莹很生气的说道:“昨天就辞职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吗,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说着又去揪黄高的耳朵。
“我知道了,我这不是等下班在去嘛。”黄高一边躲闪着一边说道:“对了,莹莹你知道风子的家住哪吗?我不知道唉。”
这下张莹莹终于停下手了,“我不知道啊,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啊。”黄高有些酸溜溜的说到:“就你和他关系最好,都好过我这男朋友了。那你总知道风子上学的地方吧,风子应该还在上学。”
这下张莹莹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我也不知道风子上那个学校。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风子的家庭住址,和上学的地方呢?那有没有什么身份记录啊?”
“没有。”黄高摆了摆手,“普通的收银员和仓库职员能有什么记录,况且风子只是打零工,有不是长久的工作。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吧,只是辞职而已。”
“或许吧。”张莹莹无奈的低语。
……
在后世纪一些简单的工作和上学之类的事是不需要家庭住址等一些基础信息的,因此有事件只需要使用点卡通知即可。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切依旧如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彼此热情的交谈,嬉戏打闹,你追我赶。午后的阳光是如此温暖,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清新自然的空气弥漫胸腔,舒适,凉爽。
风灵雨坐在大树下,看着追逐打闹的同学,嘴角有些嘲讽,“这就是青春啊,真是……无聊啊。”健壮的身材因营养不良而略微消瘦,整洁干净的校服有些褶皱,有些清秀稚嫩的脸庞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成熟,伸出不健康苍白的纤细手掌,轻轻紧握,“如果一切都未曾改变该有多好。”
但是,正因为未来的不可预测,生活才会如此的美丽与……残忍。
夜晚,回到家中。
房间没有想象中颓废之人所应有的杂乱,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家具像新买的一样没有一点污垢的瑕疵。正如风灵雨的悲伤只有三天,风灵雨其实早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是……对现实有些厌倦罢了,厌恶着如同约定俗成规则的世界。
风灵雨坐在椅子上,撕开面包的塑料袋,默默啃着,右手拿着装满牛奶的杯子咽下。
仿佛不像在享受食物,只是在按照人体需要摄取食物罢了。
……
有人说,祸福相依。当灾难发生时,前方必定有独属于自己的幸运。
但是,风灵雨宁肯不要这样的幸运,只希望从前的伤痛不再发生。
只是,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世界的意志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或者说,不以普通人的意志为转移。所谓的改变自己,世界也是随之改变只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要想改变世界,除非你的能力足以影响世界。这样的话,世界或许会因你而改变吧。
从今天开始,风灵雨的命运即将改写。
PS:第四和第五章,顺序发错了,好像数字也是一个汉字,一个阿拉伯数字,手残了,不好意思啊,不过不影响阅读吧……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