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走不出来,现在居然只是因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释怀很多,”她笑了笑,“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想没想通真就是一瞬间的事。”
那个时候,看见铁门下那对小小的身影时,她突然就觉得可以放下了,至少要对自己不那么严苛。
不那么……和以前死缠着,做着无谓的纠结。
“我等你说这句话很久了,”Vivian湿了眼睛,“你总算回来了。”
“行了吧你。” 她说,然后泣不成声。
十点,扬一芥和吴栀准时到达庄园。
“啧啧,这庄园不得了,真漂亮。”吴栀一边走一边称赞。
“嗯很漂亮,但你别忘了还有工作。”扬一芥提醒她。
苏采穿着宽大的牛仔裤,一件简单的白短袖,头发随意绾起来,还有几缕短的,就落在耳边。她看扬一芥已经准备好了采访稿和录音笔,说:“可以开始了。”然后礼貌的对一旁拿着相机随时抓拍的吴栀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您曾在英国留过学,能分享一点在英国留学时,您印象最深的事情吗?”
“嗯……是有。”她温柔的笑了,“其实我们家就是很普通的那种,爸妈都在厂里给别人打工。家里人为了供我出国,基本上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所以我一去英国,就在同学的帮助下找了三份儿工作。其中一个工作是在咖啡馆当服务生。
“有次我上班,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点了很多东西,几乎摆满了桌子,可在那儿坐了大半个小时,只喝了杯咖啡。那个时候是冬天,还是在英国,我下了班都是半夜十二点。一个人裹着黑色羽绒服,在积雪没过我小腿一半的路上走。因为是新下的,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一路走过来鞋子都湿了。
“我的腿都冻麻木了,还特别饿,然后我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屁股陷在雪里,羽绒服打湿了一片。当时我委屈得鼻头直发酸,可是那里特别安静,安静的谁死在这儿都不会被发现。我坐在那儿,心想这大半夜的哭给谁看啊,硬是憋着不肯哭。
“这个时候,有个人从背后把我扶了起来,把我肩上的雪都拍掉。我认出来他是咖啡馆那个奇怪的人,本来想说声谢谢就走,他一把拉住我,把怀里的沉甸甸纸袋塞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糕点,各式各样的。等我抬头一看,人已经走远了。最后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抱着那袋糕点一边走一边哭着回了我住的地方。”
扬一芥记录的笔顿了一顿,抬头看了眼神情古怪的苏采,然后问下一个问题。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扬一芥收起了录音笔和采访稿,一旁的吴栀也表示可以了。最后请苏采到室外拍一组照片,就算是完工了。
那组照片拍的是她骑马。有刚上马的,有牵着马悠闲散步的,有坐在马背上俯视镜头的。
看苏采骑的这么帅,吴栀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没等她开口,苏采像是已经知晓她的意图,“要不要来试试?这匹白马很温顺,你只要拉好缰绳,它就会带你慢慢走一圈。”
吴栀当然不会拒绝。
扬一芥和苏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听不听故事,”苏采突然问她,“过期不候。”她当然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