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说。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样说来,他哭的原因是为什么呢?每一个人,好像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事,大大小小,足够让人烦扰。
“想什么。”他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决定隐瞒自己的问题,即使这样可能会让他陷入以前的不愉快,“我在想,你那天为什么要哭。”他听了,没有她以为的什么很大反应,还轻轻笑了一下,“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不答反问她。
“我不知道。”她摇头。对于别人的事,不该作有猜想。
他像是知道她的顾虑一样,也没说什么,自己说了答案:“那阵子吧,失恋了。”
“你……很喜欢她吧?”她略略歪头,带着点小心翼翼。哭得那样厉害,一定是因为特别难过。
“嗯。”他说,“的确。我一直过不去,也以为自己过不去,这一页翻不了篇。后来我发现,其实没那么困难。”
“的确。”她点点头。锅子端上来,是鸳鸯锅。还有一系列的菜,围着锅子摆成一圈。“什么都会过去的。苦难都是熬过去的。”
火锅开始冒泡泡,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他们开始放菜进去。
烫毛肚的时候,他问她:“看宫崎骏的电影吗。”
“看过,很少。”她将一盘山药倒进去,放下盘子,认真想了想,“就只看过《千与千寻》和《哈尔的移动城堡》。”还是大学那会儿,豆子拉着她看的。算了,不想这个。
“你可以看一下那部《幽灵公主》,”他顿了顿,“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能够走出来了。我觉得宫崎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说话语言简洁朴素,却又能准确无误的直指人心。
“好。”她说。夹起一块竹笋,放在油碗里。吃着吃着。她突然笑了。想到什么,抬起头来,“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吃了一顿饭,没有想到可以这样轻松的交谈,甚至不顾忌对方是否不小心说到了以前的不愉快。
“是。”他说,毫不犹豫。
“你应该是我交到的,最快的一个朋友。”她笑,“好像跟你在一起,会很放松,不会有什么觉得尴尬,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很奇怪,但是这就是最有力的说服证据。和一个人是否能够做朋友,最最需要,最最珍贵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眼缘,一种感觉。你会在连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觉得你们一定会是朋友。成为朋友,不过是早晚。
虽然他们只在这里,吃了一个小时不到,现在还没吃完的一顿莫名其妙的火锅,但是,是朋友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这种感觉,让扬一芥觉得惊讶又不惊讶,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又不合常理。不过,是朋友,总没错。
“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他正色,“我叫江余舟,算是个画家。而且,苏采是我嫂嫂。”
“那你是……是王瑞臻先生的弟弟。”她惊讶,“你居然是他弟弟。”
“嗯,”他说,“上次我去看她,她正好接受了你们杂志社的采访,跟我说的时候,正好提起了你。她给我看了你,还有那个给我嫂嫂拍照的女生的照片。”
“是这样啊。”她夹起老肉片吃了一整片,“不过说起苏采,她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