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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言诚(一)

暮色的宁静并没有遮盖住小镇,相反此时的嘈杂声在这种暗淡的光亮下,倒是显得有些可爱。而再过一段时间,等嘈杂声升级为喧闹声,那时在各家的灯光映衬下,就另外给人一种粗犷豪放的感觉,五花八门的谈论声中不仅体现出质朴,还洋溢着人情。

平整的道路一直通向小镇的尽头,而尽头之处是一座气相庄严的古朴建筑,远远看去就给人一种独特之感,这就是与总部直接挂钩人言诚分馆——同仁馆,其余三区都有分馆设立,与之相同的还有信疗、真道,一定程度上方便了人们的生活,同时也加强了与总部的联系,守护了来之不易的和平。细看街道两旁,林立着许许多多的店铺,以餐饮小吃为主,而却没有一家打着相同的招牌,比如其中有一家“醇香居”,店面的上方挂着一面绣着“酒”字的小旗,光那个字就给人十分醇厚之感,除了这家就别无他家卖酒了。其他的除了小餐馆有重复,均是如此。某种意义上,避免了恶性竞争,虽然许多东西只此一家卖,但在这儿从没有出现假货,各店铺都秉持“以诚而营”的理念,所以雷胜嘴中的人言诚并不是狭义上的一家店,而是这边吃东西的整块区域。

生活在北区的人大都是些手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的力气饭,所以早上和晚上这些店铺都十分的繁忙,尤其是晚上,人们劳动一天,能与家人或者朋友有说有笑的吃上一顿物美价廉的珍馐,何乐而不为?晚间这边的繁闹也成为北区一道独特的风景,而北区更是以人情著称于四区。

“嘿,雷胜出来玩?呦,碧玉也在,快来快来,试试我的新手艺!”一身着白衣的男子对着兄妹俩热情的喊道。

“冰叔,又开发了什么新货?”雷胜应着声,好奇的问道。

只见那男子伸出白皙的左手往旁边的清水上轻轻一放,五指一屈,一团清水便给他抽了出来,时值盛夏,那人的手掌中渗出的一缕缕寒气清晰可见,很快手中的水开始结晶,不一会儿竟然凝结出一个中间空心的器皿状冰锥,紧接着往冰锥上裹上一层面皮,然后往冰锥里不停的加水果之类的材料,大小有致,而且都十分新鲜,同时往里面浇上果汁、牛奶。最后左手旋转整个冰锥,待里面的各种材料充分接触后,右手一凝力,丝丝寒气渗入,冰锥里的体积微胀,显然里面已结冰,接着一握拳,只听得“咔咔”的细响声,冰锥中各种果肉竟出现了一些细小的沙冰。雷胜碧玉看得入神之余,冰叔又迅速制作了一个,速度较第一个快上许多,技艺之精,尤其是对冰元之力的控制可见一斑。

“来来,快试试。”冰叔一脸喜色,甚至有些焦急。

雷胜和碧玉一接过这两个如同艺术品水果冰锥筒,瞬间一丝带着奶香、果香、面香的凉气在全身游走,在这炎热的环境中,精神不由的为之一振,第一口下去,就如同置身于一个冰雪世界,待纷呈的滋味一丝一滑的融解开来,两人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见两人的表情,冰叔自得的露出了笑容,这种自得来源于别人对自己的认可,这种笑容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正是这种自得的笑容撑起了手艺人的脊梁,为他们赢得了尊重,给他们坚守与创新的动力,手艺人就是这么简单而充实,辛苦而坚守的存在。

“首先,我制作的面皮不是一般的面……。”而后冰叔高兴地讲述了制作的方法,原理,雷胜碧玉一边吃着,一边认真的听着,期间雷胜还问了个关于元力控制上的问题,冰叔则根据自己的经验作了解释。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看到自己感兴趣或者觉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都会问一问,虽然自己的的志向并不在此,但是雷胜坚信其父亲生前讲过的一句话:“门道是互通的,多学点说不定用得着。”兄妹俩吃得多了,看得多了,问得多了,竟“偷学”了不少人言诚的手艺,但毕竟只是自己领悟,比之真正的人言诚之味,差了那么一个关键的极限,所以兄妹俩还是很愿意直接吃现成的,也是因为如此,他俩与许多店主关系都很要好,尤其与同仁馆馆主——角木蛟。

“哎,你俩能……。”冰叔眉飞色舞的讲述完后,递过来两个颇为别致的杯子,杯身周围萦绕着丝丝寒气,神情有些古怪。

“帮你送给烈姨?”碧玉接过杯子,略微带着兴奋直接问道,而雷胜则抛以他古怪的眼色。

“哈,哈,这天怪热的,你们说是不是?哈,今天冰叔我请客!”冰叔脸上一红,先是挠了挠头,然后双手叉腰说道。

“是,是。”兄妹俩一起坏笑道。

俩人继续往前走,来到另一家店,店主便是刚刚碧玉说的烈姨,这家店是做烧烤和火锅生意的,无论春夏秋冬,生意很红火,味道自然不必多说,而烈姨本身长相艳丽,很有姿色,客人们冲味道还是冲人来就不好说了。她的丈夫同样牺牲于光明战争,留下她和刚出世的女儿,烈姨凭借自己的精明能干,一个人支撑了整个家,加上八年来的品行,在附近享有一定的名声,但还是有不少男人想给她一个新的家,这其中就有冰叔。

“哥哥、姐姐!”刚一进门,迎面跑过来一个和碧玉扎着一样辫子小女孩欢快的叫道。“姐姐,你好久都没来找火儿玩了!”小女孩吊住碧玉的的衣衫说道,神情甚是可爱,碧玉把小一点的杯子塞在了她的小手里,可能由于处境相同,兄妹俩都很喜欢这个小女孩。

“火儿,别闹!”一声轻喝,走过来一个年轻女人,虽穿着简朴,却别有风韵,嘴中还含着一根牙签,彰显出她的强势与能力。

“烈姨。”兄妹俩一起叫道,“啊,这天可真热,我们……我们特地给烈姨送点冷饮的。”碧玉顿了顿说道,把另一个杯子递了过去,她很了解烈姨的性子,所以没有直接说到冰叔。

“哦,还真挺热,那谢谢你们了。”接过杯子,脸色先是一滞,以她的精明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随即露出一个不被察觉的笑容。然后右手一摊,一朵赤色的火焰便在手中跳跃着,接着引燃了旁边的构造有些奇特的烧烤架,这种烧烤架是特制的,里面储存的是火属性的元力,以此为燃料,这样烤出来的肉不仅保留了最原始的新鲜美味,而且产生的有害物质极少,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环境。

不一会儿,烈姨便做好了五串麻辣鲜香、外酥里嫩的肉串,尽管天气炎热,但这喷香的烤串依然给人不小的诱惑。雷胜碧玉各拿到两串,剩下的一串遗传给了火儿,小丫头“气的”嘟了嘟嘴,搞得兄妹俩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平等交易。”烈姨咬着牙签,双手叉腰说道,言下之意很清楚,自己承的是兄妹俩的情,与幕后之人无关。

俩人和烈姨道了声谢便出来了,毕竟只是送点东西,又得到免费的美食。走时,雷胜朝刚刚冰叔的店铺的方向做了个搞定的手势,冰叔见后也向雷胜竖了竖大拇指,同时烈姨的方向傻笑了一会,而碧玉则向火儿保证等待会吃完饭一定和她来玩。

俩人边吃边走,终于来到了街的尽头,此时更能感受到人言诚的气场,抬头可见正门的牌匾上写着六个大字:“人言诚同仁馆”,金光闪闪,气势非凡。

而对兄妹俩来说,这种气势中包含着相当的诱惑,眼神中投射出期待,甚至贪婪。虽然已经吃了些东西,但对这两人来说,正餐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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