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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俄国与欧洲的革命(4)

由于德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因此,从1921年起向战胜国支付巨额赔款。德国财政经济状况急剧恶化,直接受害者是劳动人民。不堪忍受的劳苦民众于8月举行有300万工人参加的总罢工。10月,在萨克森和图林根还成立了由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人组成的工人政府。10月23日,汉堡工人在共产党领袖恩斯特·台尔曼领导下举行起义,浴血奋战三昼夜,终因寡不敌众,以失败告终。这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转入低潮。

匈牙利烈火

一战后,匈牙利人民的独立解放斗争历经艰难而反复的过程。1918年10月底,卡罗利政府篡夺工人和士兵武装起义的胜利成果,建立了资产阶级共和国;这个临时政府只维持了4个多月就被无产阶级的苏维埃共和国所取代;但红色政权也只运行了5个多月,又在资产阶级的暗算和帝国主义国家的武装干涉下被颠覆。匈牙利最终恢复了君主制,人民革命的烈火又一次被扑灭。

奥匈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失败,使哈布斯堡王朝在革命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进逼下,很快土崩瓦解。1918年10月至11月,帝国境内的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匈牙利相继赢得独立。这一年的11月20日,匈牙利还成立了以贝拉·库恩为首的共产党。

贝拉·库恩(1886—1939)曾在一战中应征入伍,1916年被俄军俘虏到俄国,1917年加入布尔什维克,十月革命胜利后返回匈牙利。匈牙利共产党一登上政治舞台,就提出了“解除资产阶级武装,武装无产阶级,建立苏维埃政权”的响亮口号,号召工人阶级为夺取政权实现社会主义革命而斗争,并付诸实际行动,在工厂和政府军队中建立支部,积极领导群众开展革命斗争。在党的策划下,1918年12月12日,布达佩斯卫戍部队上街武装游行示威,反对临时政府陆军部长,与工人们一起,同政府的武装部队和警察不断发生流血冲突。这使卡罗利政府十分恐慌,并于1919年2月20日逮捕了以贝拉·库恩为首的共产党的大部分中央委员。这种暴行激起了民众的更大愤怒,许多工厂建立了赤卫队,赶走工厂主,成立工厂委员会,要求立即释放贝拉·库恩等人。3月中旬,匈牙利11个州以及德布勒森、米什科尔茨等大城市反动政府的官员,相继被革命群众逮捕或驱逐,革命群众自行撤换了政府的官员。与此同时,农民运动也不断扩大,广大贫苦农民开始夺取地主的土地,并着手进行分配。有些军队也转到共产党方面。卡罗利政府已经处于瘫痪状态。

匈牙利熊熊燃烧的革命烈火令协约国十分害怕,于是迫不及待地向卡罗利政府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匈牙利将三分之二的土地立即划归罗马尼亚、南斯拉夫和捷克斯洛伐克三个邻国,企图以此诱使三个邻国直接出兵进行武装干涉;此外,还要求匈牙利给予协约国各国部队通过匈牙利领土的权利,否则就对匈牙利实行全面占领。帝国主义的如此蛮横激起了匈牙利全国民众的无比愤怒。卡罗利政府软弱无能,为挽救资产阶级统治,就将政权转交给社会民主党。社会民主党迫于有相当数量的警卫队、卫戍部队、工人赤卫队和工人阶级均站在共产党人一边,决定与共产党合作,并达成协议:两党合并为社会党,共同组织苏维埃政府,建立红军,解散资产阶级武装,解散宪兵和警察,组织红色警卫队,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将大地产、大企业收归国有,政教分离,在外交上与苏俄联盟等,并释放贝拉·库恩等人。3月21日晚,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宣告成立。

共和国成立后,立即致电苏俄,同其结成联盟,同时照会西方国家,祈望和平。但是,对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成立十分仇视的协约国组成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法国15万干涉军,于4月中旬对匈牙利进行武装干涉,大军很快攻到离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仅80公里的地方。

在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处境危急的日子里,广大的无产阶级和全体劳动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积极投入了卫国战争。5月初,就有9万多人志愿参加红军。工人们忘我地劳动,为红军制造武器。到5月中旬,匈牙利红军转入反攻,清除了蒂萨河西岸的罗马尼亚武装干涉军。北部反攻尤为顺利,红军插入罗马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军队之间,在很短期间内,便解放了匈牙利的北部和斯洛伐克的许多地区。6月16日,还帮助斯洛伐克人民在科希策建立了苏维埃共和国。

面对匈牙利红军的节节胜利,协约国照会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要求其红军立即停止进攻并退出斯洛伐克领土,否则将向匈牙利宣战。由于匈牙利新政权刚建立不久,急需巩固时期,同时为避免政权内部发生分裂,因此,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达成妥协,决定无条件接受协约国的要求,立即从捷克斯洛伐克撤军。但是不守信用的协约国不仅不让罗马尼亚军队退出匈牙利,还加紧对匈牙利进行更大的武装干涉。结果,斯洛伐克苏维埃共和国遭扼杀,匈牙利国内的许多地区也爆发了内乱。最后,在协约国的压力和破坏以及社会民主党人的阴谋暗算中,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重蹈斯洛伐克苏维埃共和国覆辙,也被颠覆扼杀。

匈牙利不久即恢复了君主制。1920年3月,前奥匈帝国海军上将霍尔蒂当上了摄政王,对匈牙利革命者进行了血腥的报复和镇压,2万多人被杀害,8万多人遭监禁,流亡国外的多达14万余人,连共产党领袖贝拉·库恩也流亡去了苏联。

保卫马德里

1936年7月,西班牙爆发了历时32个月的反法西斯民族革命战争。为了保卫马德里,反击德国和意大利法西斯对西班牙共和国的武装干涉,35万名来自世界54个国家的反法西斯志士与西班牙人民并肩战斗。在马德里保卫战中,国际纵队战士和西班牙共产党人前仆后继,视死如归。他们为正义而战、为进步而战、为和平而战的精神,给后来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1936年2月16日,在西班牙国会选举中,由共产党、社会党和左翼共和党人组成的人民阵线取得了胜利;接着,成立了以左翼共和党人为首的共和国政府。新政府采取了一系列进步政策,大赦3万名政治犯,恢复了因罢工或参加起义等政治原因而失业的工人的工作,实行养老保险和工人休假制度,并开始进行土地改革,使10万农民得到了土地。这些措施受到人民群众的广泛欢迎,却引起了反动势力的恐惧和憎恨。7月18日夜晚,以佛朗哥为首的法西斯分子勾结德国与意大利法西斯势力,首先于西属摩洛哥和加那利群岛发动叛乱,西班牙本土许多地方的驻军在反动军官的统领下也举行了叛乱。

佛朗哥的叛军装备精良,给养充足,很快占领了南部的大片土地,与此同时,德意军队登陆西班牙,他们南北夹击,直逼首都马德里。

西班牙海军大部分是拥护新政府的,因此驻在西属摩洛哥的叛军主力无法大量调到西班牙本土。1936年7月30日,德国派遣20架“容克”飞机抵达西属摩洛哥的得土安,接着又派出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和大批驱逐舰,帮助佛朗哥将叛军和军用物资运往西班牙本土。意大利也参与了这一罪恶活动。在叛乱开始后的3个月内,德意法西斯运往西班牙的叛军(摩洛哥士兵)有2.4万多人,军用物资400余吨。德国空军还轰炸西班牙城市达462次之多。整个战争期间,共有25万意大利官兵和5万名德国官兵协同叛军对西班牙新政府作战。

8月中旬,在德意法西斯帮助下,南北方的叛军汇合了,西班牙人民革命战争进入了新阶段。9月,在国内军事政治形势艰难复杂的情况下,新政府实行改组,由社会党人卡巴列罗任总理兼军事部长,组织对叛军的战争。

1936年10月,西班牙战争中最大的一次战役———马德里保卫战拉开了序幕。装备精良的叛军和德意干涉军,在莫拉将军的指挥下,以4个纵队向马德里发起攻势。市内间谍特务猖狂活动,破坏首都防卫。莫拉吹嘘,他用4个纵队进攻马德里,“第五纵队”在市内迎接他。

11月6日,叛军和干涉军抵达马德里郊区,新生的人民共和国已处在危险的境地。“保卫马德里!”“保卫人民共和国!”成了马德里人民的普遍心愿。由于共产党的积极努力,马德里的男女老幼都动员起来了。他们组织担架队、运输队、护城队,积极配合前线作战。妇女们在她们的旗帜上写着:“宁做英雄的寡妇,不当奴隶的妻子!”她们与男子汉们一样,挖战壕,修工事,扛大包,有的还直接上了前线。由共产党员组成的部队———人民军第五军团,担任最危险地段的防御。

从1936年11月到1937年1月,叛军和干涉军对马德里先后发动了4次大规模进攻。第四次进攻时,墨索里尼还派了他的亲信罗阿塔前来指挥,并增调大量军队和重武器,却被英勇的西班牙人民打得全线溃退。

这场战争震动了世界。全世界进步人士进步力量都纷纷支援西班牙人民的正义斗争。从1936年11月起,一支奇异的队伍在《国际歌》悲壮的旋律声中志愿来到了战火纷飞的西班牙。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穿着不同的制服,他们的头发、眼睛和肤色各不相同,他们是由来自苏联、中国、法国、美国、加拿大、意大利、德国、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54个国家的反法西斯志士组成的国际纵队。

这支国际纵队总共约35万人,分成12个分队。各国志士都以他们自己国家最为骄傲和光荣的名字命名自己的营队,有“林肯营”、“加里波第营”、“巴黎公社营”等等。当时,中国旅美华侨组织了国际纵队中国支队,赶赴西班牙参加了马德里保卫战。

在国际纵队中,有一位中国人民很熟悉的加拿大人,他就是后来到了中国抗日战争前线、为中国的抗战献出了宝贵生命的诺尔曼·白求恩大夫。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这位真正具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无私品德的加拿大共产党员,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世界人民的进步事业。在西班牙战场上,他废寝忘食,挽救的生命不计其数。

在与西班牙军民并肩战斗中,国际纵队的战士始终冲在最前线,哪里最危险、最艰苦,哪里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当第十一、第十二纵队进入马德里时,正是佛朗哥进攻最猖狂、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他们顾不上稍事休整就直接投入了战斗。连续一个多月,他们只能在掩体里睡觉,在战壕里就餐。当敌人被打退,他们走出战壕时,一个个已经“面目全非”:衣衫褴褛,满脸污黑,许多人头发和胡子都被战火烧焦了。

马德里保卫战中最危险和最激烈的决战斗是雅拉玛山谷的狙击战。

雅拉玛山谷位于马德里东南。它是叛军从马德里南部进攻马德里的必经之地。因此,佛朗哥在此集结了大量兵力,配备了坦克、大炮和飞机。国际纵队的战士们和西班牙人民军第五军团共同守卫这个山口。

1937年2月6日拂晓,第三次最残酷的狙击战打响了。大群的飞机向山口俯冲扫射,如飞蝗一般的炮弹向第五军团的阵地倾泻,借助于飞机大炮的掩护,杀气腾腾的叛军恶狼似的扑来。

共和国的卫士们冲出掩体,机枪吼叫着,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有的战士甚至用步枪打下了飞机。守卫山口的战士只有几千人,但进攻的敌人却有数万人。一轮进攻被打退了,新的一轮进攻又开始了,如此轮番攻击。但是,英勇的战士没有被敌人的车轮战所吓倒,一天之中他们击退了敌人的数十次冲锋。接连几天,共和国的卫士们连眼皮儿都没机会合上,子弹打光了,就用石头和滚木;干粮吃完了,就用野草和树皮充饥。在前沿战壕里,当战士们把最后一块石头推出去时,援军赶到了。坚守阵地的勇士们这时只剩下几百人。

这场狙击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佛朗哥的叛军在这里丢下了2万具尸体,而国际纵队和共和国的卫士也伤亡1万多人。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为激烈的一场战役。后来,有一首歌在国际纵队的战士中广为流传,歌中唱道:

西班牙有个山谷叫雅拉玛,人们都在怀念它。

多少个同志倒在山下,雅拉玛开遍鲜花。

国际纵队留在雅拉玛,保卫自由的西班牙。

他们宣誓要死守在山旁,打败法西斯狗豺狼!

1938年10月28日,根据国联大会的决定,国际纵队撤出了西班牙。5个月后的1939年3月28日,马德里最后失陷了,佛朗哥在那里建立了他的独裁统治。在这之前,因为马德里军队的指挥官、右翼社会党首领卡萨多和贝斯太罗发动叛乱,西班牙共产党有9000名党员被杀害,1.2万名党员被捕入狱。西班牙历时32个月的反法西斯民族革命战争,因为英、法、美帝国主义奉行的不干涉政策,最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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