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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俄国与欧洲的革命(1)

[公元1917年至1939年]

第一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世界的政治格局,它不仅动摇了帝国主义的统治,还导致了人民革命和民族解放运动的高涨。俄国自1917年取得十月革命的胜利,立即展开了保卫苏维埃、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受其影响,欧洲许多国家爆发了革命;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匈牙利随着战争的结束相继赢得独立;尤其是挑起大战的德国,国内的革命浪潮更是汹涌澎湃,难以遏止。

攻占冬宫

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俄国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开战以来,已有1000多万青年被驱往前线,数百万士兵战死沙场。同时,国内经济受到严重破坏,工厂因缺原料而开工不足,农村耕地大量抛荒,交通运输几近停顿。

饥寒交迫的人民再也无法忍受,反战情绪日益高涨。工人们提出了“打倒沙皇”、“打倒战争”、“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等口号,在1917年两度攻占冬宫。由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最终取得了胜利。

1917年3月8日(俄历2月23日),彼得格勒普梯洛夫工厂的工人举行示威游行,亮出“打倒战争”、“打倒专制制度”等鼓动人心的标语牌。途中,不断有人加入这个行列,使队伍更为壮大。镇压的军警挥舞大棒,左冲右突,首尾难顾,始终无法驱散游行队伍。这一天,史称“二月革命”。但这仅仅是开始。

3月10日,彼得格勒又爆发了有30多万人参加的政治总罢工,布尔什维克适时加入,散发革命传单,号召工人坚决战斗。第二天,面对潮水般的游行队伍,镇压的军警丢下大棒拿起长枪,疯狂射击,将近200名示威群众撂倒在地。起义的人们并未被鲜血吓倒,更加奋起反抗。3月12日,有6万名士兵倒戈,支持起义工人。

他们攻占兵工厂,捣毁警察所,攻进监狱,释放政治犯。第二天,又有6万名士兵站到工人一边。革命洪流汇聚一处,占领了沙皇政府的统治老巢冬宫。

二月革命在彼得格勒取得胜利后迅速波及全国,正在大战前线的沙皇尼古拉二世于3月15日被迫宣布退位。统治俄国300余年的罗曼诺夫王朝终于覆灭。

沙皇被推翻后,俄罗斯杜马组成了临时政府。但国家命运的真正决策者并不是他们,而是由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代表组成的苏维埃,临时政府的指令必须经过苏维埃批准才能执行。可这种情况不久又有了变化,苏维埃的领导人主要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成员,他们一手控制了临时政府,对外继续进行帝国主义战争,维护英美法帝国主义的利益;对内则竭力维护旧统治机器,企图解散工人武装,进而消灭苏维埃。

远在瑞士的列宁对孟什维克的掌权不屑一顾,他“不相信也不支持新政府”。但是,他极其渴望返回祖国,国内的布尔什维克也期待着他的到来。于是,他在1917年4月初开始作归国之行。

那时,欧洲到处都燃烧着战火,途中的安全是个大问题,最后还是在德国的帮助下解决了。因为德国想把列宁送回去给俄国的临时政府制造麻烦。4月9日,列宁和他的伙伴们坐上了上了锁的铁闷子货车,横穿德国的铁路朝波罗的海海岸驰去。英国政治家丘吉尔侮辱性地说,他们“就像被锁在车里的瘟疫杆菌一样”。然而,正是这个这时被锁在车里的列宁,要不了多久,整个世界就要为他而震动。

4月16日夜,列宁回到了彼得格勒。当天夜里,列宁在党的会议上发表了后来被称作“四月提纲”的长达两小时的重要讲话,为革命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他主张以工人、农民和士兵的苏维埃来推翻临时政府,建立自己的政权,并明确提出应建立苏维埃共和国,“全部政权归苏维埃”,建立起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

列宁的到来和讲话使布尔什维克的威望陡增。就在列宁发表讲话后的两天之内,人民又掀起了武装暴动,坚决要求由苏维埃执掌政权。临时政府竭力反扑,于7月16日到17日间,开枪镇压示威者,造成伤亡近千余人。接着,又发生了对布尔什维克的迫害,袭击布尔什维克的总部,逮捕党的领导人,党报《真理报》也被查封,还污称列宁是德国间谍,并下令通缉他。为安全起见,列宁于8月初化装潜入芬兰。

然而,白色恐怖并没有持续很久,罢工再度兴起,农民夺取地主的财产,支持布尔什维克的浪潮又一次汹涌而至,到9月份,布尔什维克就取得了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两处的苏维埃政权。身在芬兰的列宁仍不断向国内发出革命指示,号召马上作好武装起义的准备。

在大革命的前夜,列宁剃去胡须,头戴假发,从芬兰赶回国,于10月23日参加了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举行的关于武装起义的讨论会,最终形成了“武装起义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时机已经成熟”的共识,并由以列宁、托洛茨基等为首的军事委员会制定了起义的细节计划,将起义日期暂定为11月6日。

革命以临时政府企图封杀布尔什维克机关报《工人之路报》为导火线,拉开了改变世界历史进程的序幕。

11月6日清晨,临时政府宣布国家处于动乱状态,军事委员会为非法组织,并发出通缉令要逮捕托洛茨基和其他布尔什维克领导人,同时出动士兵和警察封闭了《工人之路报》的印刷厂。布尔什维克军事委员会派革命士兵又将印刷厂夺回。中午,《工人之路报》又出版了,号召人民起来夺权,将全部政权归苏维埃。于是,轰轰烈烈的革命从此开始。

革命军事委员会在被争取过来的阿芙乐尔巡洋舰上利用电台发出电波,号召全国所有的革命组织行动起来,投入夺权战斗,阻断临时政府增援部队的到来,使其陷入四处无援的瘫痪状态。赤卫队和革命士兵占领了中央电报局和彼得堡通讯社。当日午夜,列宁来到布尔什维克党和彼得堡苏维埃的总部斯莫尔尼宫领导起义工作。

经过一夜的激烈战斗,革命者先后占领了火车站、发电厂、邮局、电话交换台等重要地方和要害部门,至11月7日(俄历10月25日)清晨又占领了国家银行和城市中的其他重要据点。至此,只有冬宫、参谋本部、玛丽亚宫和市中心的几个据点还暂时在临时政府手中。中午,玛丽亚宫被攻占;晚11时,根据列宁的命令,停泊在涅瓦河里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向龟缩在冬宫里妄图负隅顽抗拒不投降的临时政府的成员们展开了炮轰。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以赤卫队为主力的革命军队终于攻克了顽固堡垒冬宫。首相克伦斯基提前一天逃走,临时政府的其余成员悉数被捕。

这场载入人类文明史册的伟大革命只用了48小时,伤亡还不到20人就取得了决定性的伟大胜利。

11月8日晚,全俄工农兵苏维埃代表大会召开,大会批准了苏堆埃政府的成立。在此期间,一些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迈出了和历史前进极不协调的步伐,因和布尔什维克发生了严重分歧,他们愤而退出会场。会议照样进行。大会产生了人民委员会,15名委员全部由布尔什维克组成,主席是列宁,外交委员是托洛茨基,民族事务委员是斯大林。大会最后选举了自己的领导机构“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是加米涅夫。

在这次大会上,列宁发表了热情洋溢而又鼓舞人心的重要讲话,最后一句“我们现在将开始建立社会主义秩序”话音刚落,便激起了与会代表们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在彼得格勒革命胜利的鼓舞下,莫斯科苏维埃军事革命委员会于11月7日傍晚也领导工人农民发动起义。几经反复,最终在16日清晨占领了克里姆林宫,夺取了革命的胜利。接着,胜利成果在各地不断壮大。在广大人民特别是士兵和农民的热烈拥护和支持下,到1918年春,全俄各地相继建立了苏维埃政权。

保卫苏维埃

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在内忧外患的形势下艰难地运作着。对内,它要面对孟什维克的严峻挑战和社会革命党人发动的叛乱,要面对俄国白卫军的武装进攻;对外,它和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还未摆脱,德军仍然虎视眈眈地威胁着俄国的安全,与此同时,协约国也妄图把刚刚诞生的苏维埃共和国扼杀在摇篮之中。

保卫苏维埃,刻不容缓。建设苏维埃,更是任重而道远。

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以后,在苏维埃政权中央政府内部,却存在着不解的矛盾和严重的分歧———新生的无产阶级政权遭到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强烈反对,他们企图用小资产阶级政党控制的新政府取代布尔什维克领导的人民委员会。分裂在所难免,加米涅夫也退出了中央委员会,并辞去了行政职务。布尔什维克同左派革命党人密切配合,取得了积极的成果。

布尔什维克在同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作斗争的同时,采取一系列措施,以巩固十月革命的成果。他们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创建新的政权机关,并于1917年12月20日成立了以捷尔任斯基为首的全俄肃清反革命和怠工非常委员会(简称“契卡”),揭露和摧毁了大量反革命阴谋案件。当然,滥用职权和乱捕乱杀现象也时有发生。接着,于1918年又宣布组建红军;以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取代立宪会议成为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保证了布尔什维克对国家权力机关的领导;同时,还废除等级制度,实行政教分离、男女平等、各族人民的权利一律平等。

布尔什维克政权在内忧外患的形势下艰难地运作着。对内,它要面对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严峻挑衅;对外,俄国和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还未摆脱,而这才是苏维埃新生政权的严重危险。

当时,德军已占领了俄国在波兰和波罗的海地区的大片领土。为此,列宁主张接受德国的议和条件,退出战争,缔结和约。

但是,由于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企图挑起德国进攻来扼杀尚未巩固的苏维埃政权而反对列宁的正确主张,从而导致德俄谈判中断,德军于1918年2月18日又对俄国发起了进攻,占据了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直接威胁到彼得格勒的安全,并提出了更为苛刻的和谈条件。德军这次的进攻虽然被刚组建的红军所击败,但威胁仍严重存在着。列宁再次坚持认为只有有条件的让步才是保护革命成果的惟一途径,才使德俄和谈得以恢复,并最终于3月3日签署了《布列斯特和约》。根据和约条款,俄国不得不割让波罗的海、芬兰、波兰、乌克兰和高加索等地区的大片领土,此外,还要支付60亿马克的巨额赔款。

《布列斯特和约》的签订并不意味着新生的苏维埃政权苦难的终结。它不仅要面对“左派共产主义者”公开号召撕毁该和约的挑战,还要对付协约国妄图把刚刚诞生的苏维埃共和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严重威胁,也要粉碎暗藏的敌人不断制造的颠覆破坏阴谋并平息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发动的叛乱。1918年8月30日,列宁在莫斯科米歇尔逊工厂演讲时就遭到了社会革命党的一名女杀手开枪行刺,被毒弹打成重伤。

新生的苏维埃政权遭到的最大挑战是俄国白卫军的武装进攻。

白卫军简称白军,它是一股由前沙皇军官们指挥的武装力量。

他们接受西方盟国的援助,和协约国利用世界大战结束之机向俄国增派的大量干涉军一起,从东方、西北方和南方向苏维埃发动全面进攻。到1918年夏,白军占领了俄国东部的大片土地,推进到离此时已是苏维埃政权首都的莫斯科只有500公里的地方。

也就在这一年,在列宁被刺和苏维埃政权遭到严重威胁的紧急情况下,共产主义者们以“红色恐怖”的手段来回敬敌对势力的猖狂进攻,肃反委员会逮捕了成千上万个真正的或被猜疑的对手并立刻处死,连早就放弃权位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家人也未能幸免。

尼古拉宣布退位后,和他的家人被遣送到西伯利亚的托博尔斯克镇,后来又被送到乌拉尔的伊卡特灵堡采矿中心。1918年7月16日这天,他们被通知再次转移。到了晚上,他们被命令到地窖里去。尼古拉吃力地背着他正在生病的14岁的儿子亚历克赛和他的妻子亚力山德拉及四个女儿下到了地窖。当地的苏维埃一位叫尤罗夫斯基的人立即向他们宣读了死刑判决书,然后,他便枪杀了尼古拉,他的同伴也开枪向尼古拉的妻子儿女扫去。但是,亚历克赛,并未马上死去,于是,尤罗夫斯基把手枪里的子弹全部射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尼古拉最年幼的女儿安娜斯塔西娅还活着,最后死在刺刀下。尼古拉全家的尸体在附近的矿井处被浇上汽油和硫酸烧掉,剩下的残骸被抛入矿井下。

1918年11月,前沙皇海军上将高尔察克发动军事政变。

1919年春,协约国改变了反苏俄的策略,把白军统一组织起来,将其推到第一线进攻莫斯科;还给高尔察克送去武器弹药,派去军事顾问。3月4日,高尔察克指挥着25万大军从乌拉尔山一带向西进攻,红军被迫后撤100多公里,退到伏尔加河流域。正在万分危急之时,高加索的邓尼金和波罗的海沿岸的尤登尼奇也配合高尔察克向红军发起进攻。

此刻,红军兵力已扩充到150万,4月起,红军在伏龙芝的指挥下发起反攻,捷报连传,1920年初,俘获了高尔察克并将其处决。

从1919年6月起到1920年3月,红军与邓尼金部及尤登尼奇部进行了多次生死角逐,终于将这两股力量彻底摧毁,收复了失地。

但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1920年4月,波兰军队又大举进攻苏俄,5月初占领了基辅和乌克兰及白俄罗斯的大部分土地。在红军的有力反击下,两国于1921年3月18日签订了《里加和约》。

到1920年底,国内战争基本结束,红军将残余的白军和最后一支干涉军分别歼灭和赶出国境。红军赢得了国内战争和国外干涉的彻底胜利,保住了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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