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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颍颍家的新猫事(1)

媞嫣和它的前世今生

猫国的史官一定会浓墨重彩地记录下2010年的3月17日。因为那一天,冒冒、桃心、团团和媞嫣作为硕大眼儿最后的4个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而那一天早晨,孩子们的爸爸大香香因为偷吃某种不知名的观赏植物吃坏了肚子,一天到晚都打不起精神来,当可爱的精灵一个个降生的时候,它一直忙活着自己脑满肠肥的身子骨,都没来远远地看孩子一眼。我没有注意它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我知道,它不是在厕所,就是在跑厕所的路上。

这个清晨,是被硕大眼儿嘎巴嘎巴地大口咀嚼猫粮的声音唤醒的。

众所周知,硕大眼儿是太阳晒屁股都不起床的主儿。预产期的到来和反常的早起,引起了特意等在家里的我和妈妈的高度重视。除了食盆里昨晚剩下的残羹剩饭,我又重新给它添了一次主粮和两大勺罐头,硕大眼儿饱餐了战饭,又喝足了一大盘子牛奶,挺着大肚子蹲坐在我面前,一边享受地咽口水,一边喵的叫了一声。仿佛在说,别看我,又不是我一只猫在吃,我是替肚子里的宝宝进餐呢!

它舒展着脖子和脊椎喵喵叫的时候,那雪白的绒毛覆盖的大肚子格外的显眼,而肚子上的6个红彤彤的奶头性感非凡。我伸出手,摸着它的脑袋,它使劲儿地站直身子,用头顶着我的手,呼应着我的爱抚。

“硕大眼儿,这回你放心大胆地喂奶吧,喝了3个月的奶,补了1个月的钙,怎么也不能缺钙啦!”

它呼呼地呼噜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走开了。我本以为它会回去睡觉,可当我们吃早饭的时候,它却还在屋里来回来去地溜达,我跟它说话它看也不看。果然,当它从餐桌周围消失的时候,我看到地上留下了怪异的液体。那正是羊水!

上午10点,距离破羊水2个半小时之后,第一个孩子冒冒的小脑袋从水门里探了出来,随之出来的是两个欢蹦乱跳的小爪子。会生会带的全能妈妈硕大眼儿亲自给冒冒咬断脐带,并且舔去胎衣。或许是因为准备充分营养充足,硕大眼儿的前两个孩子分娩得特别顺利,在冒冒出生后大约40分钟,它都没顾上理会冒冒的胎盘,第二个宝宝桃心和第三个宝宝团团就一个挨一个轻松地出来了。不过,最后出生的媞嫣可着实让我们捏一把汗。媞嫣绝对继承了大香香的出色血统,它在尚未出生的时候,脑袋就已经发育得奇大,让人担忧的是,媞嫣的出生碰到了少见的难产。它的尾巴和后右腿出来了,可是大脑袋却卡在里面怎么也落不下来,妈妈帮着硕大眼儿慢慢地、有条理地按摩肚子,我手忙脚乱地给它打气,但是折腾了1个半小时,媞嫣的脑袋死活也出不来。我急坏了,妈妈让我给宠物医院打电话,可得到的答复是要立刻送医,接受剖腹产手术,医生还威胁说,小猫的生命自然不保,但如果耽搁的时间长了,硕大眼儿也会面临生命危险。在这万分焦急的时候,我赶快叫来了我的好朋友可可。可可也是资深的爱猫人,她参与过很多次救助流浪动物的活动,更重要的是她在大学读的是医科。半个小时候之后,可可背着让人安心的小药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产房外。

我们在可可的帮助下先为硕大眼儿注射了缩宫素。可可告诉我,想做个好主人,首先得学会给猫咪打针,猫咪分娩的时候,缩宫素是必不可少的常备药品。猫咪的难产通常有两种可能,胎位不正和子宫无力,而缩宫素就是专门针对子宫无力的。

“缩宫素每次注射2毫升,每隔3个小时注射一次,皮下注射就可以。你看,就这样,随便扎在哪里,最好是脖子后面的死肉,或者是大腿,轻轻扎进去,一推,就这样……”可可不紧不慢地一边说,一边做。

注射完缩宫素,她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并且发给了我和妈妈一人一双。然后,她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那里面是什么?”

“凡士林。润滑用的。”可可说着,把凡士林均匀地涂抹在了右手的食指上,里里外外涂满了一圈。“你看,这个猫宝宝是胎位不正,不过你家大眼儿累的已经没劲儿了,如果早早助产的话,就不用打缩宫素了。现在时间太长,我们得打一针帮帮它。乖哦,大眼儿再努把力,一会儿就好啦!”

可可一边在手上涂抹凡士林,一边安慰着疲惫不堪的硕大眼儿,也就一分钟的工夫,硕大眼儿好像忽然来了精神,缩宫素的药力开始释放了。随着大眼儿肚子的一阵阵抖动,可可示意我随着它动的频率慢慢地为它的肚子按摩,而她自己则摸到媞嫣的身上,顺着媞嫣的脊背把涂过凡士林的食指插进硕大眼儿的水门。可可瞧着大眼儿的眼睛,插入水门的食指慢慢地摸索着什么,然后沿顺时针方向绕着媞嫣慢慢地转,一圈、两圈、三圈——天啊,出来了,出来了!媞嫣生出来了!

“可可,你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太棒了!”

可可如释重负地笑了,她一边用棉签帮刚刚出生的媞嫣擦拭胎衣,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在空中骄傲地比划。

“你看,正常的分娩胎位应该是头在下,躯干和四肢在后,这样,小猫的头就会先出来。不过,如果是胎位不正的话,就是反着的,一般来说,猫咪即便是胎位不正也通常可以顺产,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像斗牛那样的狗比较常见,看来加菲猫真是不一样,你看这个小家伙,好大的脑袋,居然卡住了。”

可可为媞嫣除去了胎衣,就举起左手,握成了拳,用拳眼比作水门,把右手的食指插进拳眼中,“我用涂了凡士林的手指伸进去,沿着小猫的脑袋慢慢地转圈,一边把小家伙的位置调整好,一边让它的小爪子和脑袋顺在一起,同时渐渐地把硕大眼儿的水门撑开。胎位调整好了,妈妈再一用力,宝宝就出来了呀!”

中午1点半,我才拉着忙活得满头大汗的可可走出家门。

“可可,我真得替我们全家感谢你,不是,不是感谢是感恩!”

“切,每次都光说不练!”

我那天破天荒地请可可去了马路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吃了自助餐,我实在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如果没有可可,我真不敢想象硕大眼儿现在会怎样,它的孩子们现在又在哪里。席间,可可告诉我,猫咪难产,是绝对不能轻易去宠物医院的。黑心的医生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竭力威胁你为猫咪选择剖腹产手术,因为如果只做助产,他们只能赚几十块钱的挂号费和缩宫素,那一瓶缩宫素成本只有三四毛钱,如果顺产他们再黑心也挣不了几个钱。可剖腹产就大不一样了,一台猫咪剖腹产的手术做下来,各种手术费、药费和仪器的使用费用加起来最少要收2000元,可是这样的手术做完却等于给猫咪判了死刑。通常来说,母猫将会从此失去生育能力,而刚出生的小猫,则会因为母猫术后无法喂奶而夭折。

“对了,如果你带着猫咪做了剖腹产,你出门的时候,嗷嗷待乳的小猫肯定都等着奶吃,医生还会推荐你一罐200多的宠物奶粉,实际上那奶粉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羊奶粉,甚至很可能是过期羊奶粉做成的,成本连30块都没有。可关键是,没有一只小猫能在一口母乳都没有喝的情况下只靠奶粉活下来,即便它对奶粉没有排异反应,喝不到母乳的小猫也活不过24小时。”

我听着可可的话,无比的后怕。而当她告诉我,一台要价两三千的剖腹产手术成本可能还不到50块钱的时候,兽医的良知与宠物医院的暴力更令我瞠目结舌。其实,可可一直是一个有组织的动物保护者,她在很多流浪动物保护组织中做义工,既将大学所学的医学知识应用到了保护动物的实践中来,又在这同时了解了很多笼罩在猫国天空上的黑幕。

3个月后,硕大眼儿4个宝贝中的冒冒、桃心和团团已经被我一个个含泪送走,我把媞嫣养到4个月大的时候,它的干妈可可就抱着她的小Muezza(妙择)来到了我家。Muezza是《古兰经》里记载的默罕默德饲养的猫咪,默罕默德告诉它的信徒们猫咪是洁净的动物,他甚至愿意喝Muezza喝剩下的水。被取名Muezza的小家伙儿出生于2010年2月11日,它是一只圣洁如雪的英国短毛猫。

这才是我的媞嫣,我并没有给它改名,它是可可家的英国短毛猫蟆蛤和苏格兰折耳猫皮皮的女儿。可可把Muezza过继给我家的硕大眼儿,颍颍则把媞嫣过继给可可家的皮皮。这是早在硕大眼儿的孩子出生以前,就约定好了的。而硕大眼儿和大香香的女儿去了可可家以后也依旧被叫做Muezza。如今,媞嫣和Muezza还有它们的两个猫咪家庭总能在对方家长出门旅游或者过节探亲的时候一起过上几天。这正是我和可可最高兴的事情,我们的猫国,又壮大了!

养猫,就是养习惯

说起媞嫣,我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从不掩饰我对媞嫣的偏爱和专宠。我喜欢溺爱一只洁白的精灵,它可以在我家养尊处优、任性挑嘴。但是事实上,在家里,我们从来也不会叫它媞嫣,我们总是亲切地呼唤它“天天”。天天是它的小名,因为当我一遍一遍地呼唤它“媞嫣——媞嫣”的时候,连起来听就好像是在叫“天天”。妈妈说:

“你说你们怎么总给猫咪起这么多怪里怪气的名字?媞嫣、妙择、硕大眼儿,对了,还有可可家那个蟆蛤!蛤蟆就蛤蟆吧,好好的猫起个名字叫蛤蟆,还不顺着叫,还倒过来叫蟆蛤。还有硕大眼儿,每次人家来咱家问起大眼儿叫什么,我都怪不好意思的,说完了人家都嘎嘎乐。这次我不管你叫它什么了,我就叫它天天,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在我家猫国,妈妈的影响力是举足轻重的。她每天在家的时间最长,呼唤天天的次数也最多。几天下来,天天就记住了它的小名,等我再喊它媞嫣的时候,它已经无动于衷了。天天来到我家时只有5个月大,这个岁数的小猫很可爱,不过却还说不上漂亮。猫咪最美丽的年龄通常要在1岁以后,这就如同是一个少女的二八年华。和我所饲养过的其它猫咪不同,小天天生活在一个物质生活空前富足的猫国时代,它拥有的美食、玩具甚至衣服都是从前的猫咪所无法企及的。这些丰富的奢侈品,即便是硕大眼儿和大香香都不曾拥有。

不过,令人格外感动的是,小天天是一只有着高尚品德的小姑娘,它的随和、大方和勤俭的美德在猫国中总是被津津乐道。就拿吃饭来说,天天就从不贪嘴,客厅里的猫咪餐厅,是经过精心布置的,除了一个新更换的自动猫喷泉提供公共饮水以外,小天天,硕大眼儿和大香香,每猫一个食盆,它们的食盆看起来刚好是一家猫的亲子套装:天天是小圆脸,用小号;硕大眼儿是大圆脸,用大号;而大香香是巨型脸,用狗盆。说到吃,三个家伙里,硕大眼儿最馋,如果有罐头的时候,它从来也不吃猫粮,如果没有罐头只有猫粮,或者它因为睡着了而发现自己那份罐头也被别人吃掉了,无论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它都会站在自己大饭盆面前声嘶力竭喊:

“罐头!我要吃罐头!罐头!”

有了从前老阿呆和国庆的经验,我会格外关注这只爱吃软质食品的硕大眼儿的牙齿。预防猫咪因牙结石导致的牙周炎已经成为了我养猫的习惯意识。随着宠物市场的不断扩大,事实上,在国外,头几年就已经出现了宠物专用的牙刷,这种牙刷大体分为两种,其中一种类似于我们常见的婴儿牙刷。这是一种手指牙刷,主人把牙刷套在手指上,然后给自己的宠物刷牙。而另外一种牙刷看起来有些四不像,它的手柄比人的牙刷手柄更长,刷头处也更细,它有着类似于儿童牙刷一样的较小刷头,但刷头的刷毛方向并不与手柄垂直,而是呈大约210度角,刷毛向手柄外侧延伸。这样的设计可能更方便主人把牙刷竖直塞到宠物的嘴里。显然,给已经成年的猫咪刷牙是比给它们剪指甲、洗澡痛苦一万倍的事情,我曾经尝试帮硕大眼儿和大香香刷牙,但其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了。不过,在天天身上,我有幸培养了它接受刷牙的好习惯。你知道,习惯是我们一天一天看着长大的。有时我就想,养猫其实就是养一种习惯。如今,这样的宠物专用牙刷也进入了国内市场,现在,我和天天都已经适应了使用手指牙刷刷牙的过程。当然了,有牙刷,就自然有宠物牙膏,虽然天天并不享受这个过程,不过它总算是不太痛苦地接受了这个习惯。这是我在天天身上的第一个突破!

如今,每个周末,我都会当着硕大眼儿和大香香的面单独给天天加一顿罐头,我一边喂天天,一边驱赶另外的两只大馋猫。

“谁让我刷牙谁就能随便吃罐头!”

我每天给它们灌输着这样的思想,希望以此加强它们的条件反射。虽然我经常会给它俩换吃去牙结石猫粮,可牙结石猫粮硬度高,且由于特效配方猫粮更强调特殊效果,而营养配比相对略差,因此不宜长期使用。但如果频繁更换主粮或者将其它主粮与去牙结石猫粮进行固定比例混合,又可能刺激猫咪的肠道,形成习惯性的软便。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形成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最为重要。每当我呼唤它们来吃东西,用天天的事迹向两只大馋猫宣传刷牙的重要性时,我真的坚信,即便是一只老猫,也终有被美食感化的一天。

我期待着那一天,也准备着那一天。

天天养成的另一个好习惯,就要归功于爱干净的妈妈了。臭猫粮和腥罐头是猫咪的最爱,却是妈妈的底线。“屋里弥漫着一股臭猫粮的味道已经够受了,要是再有猫屎,那我可就崩溃了!”

其实,培养猫咪规律性如厕并不是从天天开始的,这个好习惯,硕大眼儿和大香香都一直坚持至今,并且受益匪浅。我们给每一只猫咪准备了自己专用的猫厕所,通常它们养成了“12小时一泡尿,36小时一大号”的健康的生活规律。二楼卫生间的浴缸旁边,并排摆放着三个封闭式猫砂盆,妈妈会在每天早晨的七八点钟和晚上的七八点钟时站在楼梯口把它们从天南海北喊过来,然后监督它们一个个完成一天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你知道,观察一只猫的健康状态,排泄是极为重要的指标。软便、拉肚子是判断肠道疾病甚至猫瘟的重要参考,而尿频、尿急则是尿路感染的先兆。显然,当一只像天天这样随和又乖巧的猫咪很快就融入了我家猫国的健康生活中来,而剪指甲和洗澡就更不用说了。

天天在它10个月大的时候长成了大姑娘,就像所有猫咪一样,那一天在拿它们当孩子看待的主人面前永远来得猝不及防。它开始满屋子的追着人跑来跑去,在我的身上蹭来蹭去,留下它甜甜的猫味儿。为了避免它和大香香之间的不伦恋情,妈妈赶紧把这个怀春的少女关了起来,可我们万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小不点儿叫起来居然那么大的声音。它一会儿咩咩的像羊羔一样叫,一会儿又嗷嗷的像狼一样嚎……我原以为同样作为品种猫的英短发情也会像加菲一样含羞,却没有想到天天比中华田园猫对爱情的渴望还要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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