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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颍颍家的新猫事(4)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爱猫的我也同样难受。就如同国庆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情一样,每一次听到这样的噩耗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国庆、想到自己。其实,我们都知道,已经离去的猫咪和正在病发的猫咪年龄都不大,它们仅仅才只有五六岁,虽然科学上讲,7岁的猫咪就已经算是老年猫了,可事实上,寿命在20岁以上的大有猫在。五六岁就走到了猫生的终点,而且是因为肾衰和癌症这样的疾病,消磨它们生命的唯一原因就是猫粮。早在一年前,三叶草中毒离开我们之前的时候,我就和赵奶奶探讨过救助流浪猫的问题。赵奶奶主张普渡众生,把有限的财力平分给她听说过的所有需要帮助的猫咪。事实上,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她对猫咪一视同仁,不分屋里屋外,也不分自己养的,还是捐助给别人的。这一点,实在让人感动,那些跟着她10多年的老猫至今都没有因为更深的感情和更高的资历而获得更好一点的粮食,它们和那些散落在城市角落里甚至与赵奶奶素未蒙面的流浪猫吃着一样的垃圾粮……

赵奶奶的行为感动着我,也影响了我,从我加入到救助流浪猫的行列里来的那天,我也喂给每一只被我救助的猫咪和硕大眼儿它们一样的粮食。不过,颍颍有个原则,颍颍只用好粮食,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我一个月只能拿出1000块钱,加上爸爸和妈妈每人每月资助我的1000元,所以我最多只能再救助7只猫。如果再有猫咪来,我只好狠狠心不去看,任凭后院猫国的主人守护它们的领地,驱逐外来的猫咪……

事实上,猫粮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既不属于食品,不构成食品安全威胁,又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饲料,不会影响养殖户的经济利益,所以政府对猫粮的生产并没有严格的监管,甚至在很多地方不存在任何监督。这就造成了国产猫粮,尤其是廉价猫粮的原材料和生产都极不安全。猫粮真正的配方构成包括3个主要的方面:谷物、肉类(油脂)和添加剂,但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国产廉价猫粮,这些猫粮的终端销售价甚至低于小麦粉、玉米粉这样普通谷物的终端销售价,那么,如果再扣除至少两级经销商及厂家的利润以及必要的物流成本、人工成本、包装成本和损耗,显然,这类猫粮的销售市场决定了它们在实际生产过程中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肉类添加。那么,没有肉类添加的猫粮就必须要解决两个问题:它的油脂从哪里来?它如何能欺骗猫咪这样的肉食动物每天吃百分百纯谷物的猫粮?

其实,廉价猫粮中的油脂往往有三种来源。首先是地沟油,随着食品安全意识的深入,我们对地沟油的认识越来越清晰,但殊不知,在廉价猫粮的生产中,地沟油可能是最为“安全”的油脂来源了。可由于使用地沟油的生产成本实在过高(地沟油的单价至少要高于猫粮的终端销售单价),加之国家监管越发严格,现在它逐渐被其它来源取代。油脂的另外一个来源是腐肉,如果我们注意观察一定会发现,几乎所有的廉价猫粮生产厂家的厂址都位于养殖产业较为发达的地区,养殖企业中每天都会处理大量的动物尸体,而这些尸体中,质量较好的会被小作坊买回用于加工人食品,而腐烂程度更为严重的尸体则会被宠物食品厂家收购,用于猫粮、狗粮的生产。而另外一种油脂原料则永远被宠物食品厂家争先抢购、供不应求,这就是奶牛的乳房。奶牛乳房中的油脂含量极高,是宠物食品厂家降低成本的最好原料。但奶牛乳房中含有大量腺体,是强致癌物,因此,这恰恰是廉价猫粮生产在油脂环节中隐藏的最大杀手。

不过,即便是含有丰富的油脂,猫咪也不一定会爱不释口,何况是油脂含量低的谷物猫粮呢?这就需要食品添加剂来帮忙了。猫粮中的食品添加剂分为三大类,提香剂、诱导剂和防腐剂。其中,提香剂是为了欺骗猫咪的嗅觉,它可以使一碗米饭发出牛肉的喷香,即便是再机敏的猫,也逃不过提香剂的圈套。诱导剂是欺骗猫咪味蕾的法宝,它可以让猫咪吃一个馒头却咀嚼出金枪鱼的味道。显然,提香剂和诱导剂是一对绝佳的组合,“最优质”的猫粮配方核心就在于这二者的配比,“闻了就想吃,吃了不想停”这就是它们的终极目标。而至于防腐剂的添加就不言而喻了,国内生产的几乎所有猫粮,包括一些着名外资品牌都存在防腐剂超标添加的情况。当经销商销售的猫粮超过保质期之后,厂家会将过期的猫粮拉回,然后重新喷码销售到市场上来。这样的情况,绝不仅限于廉价猫粮,据说某款知名外资猫粮从视觉上看可以达到7年内不变质,而它们在5年前生产的猫粮至今都还在市场上广为流通。显而易见,过高的食品添加剂中含有很多对猫咪有害的物质,而其中高含量的磷就是直接导致泌尿系统疾病和肾衰竭低龄化的元凶首恶。如今,由于认识到了添加剂的危害,越来越多的猫咪走进了天然粮猫食堂。优质天然粮的生产严格禁止了提香剂和诱导剂,因此在追求健康的前提下,它们的适口性往往就会差一些。现在,我给我的宝贝们选购的就是这种天然粮,可由于目前国家并没有正式进口任何品牌的天然粮,市场上销售的天然粮都是走私品,这些粮食往往是临期销售或者过期销售,涂掉生产日期甚至索性重新印制包装袋的普遍性行为又给消费者的甄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了家。其实,赵奶奶的35个孩子,还有更多的被她委托救助的猫咪们从忽然变得衣食无忧的那一天起,短暂猫生就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逃脱的宿命。但是僧多粥少,这是一道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你总不能看着其它的猫咪饿死在街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又接到了可可的短信:

“骗局,我要揭露他们!骗子,都是骗子!”

原来,可可在一家名声在外的流浪动物保护协会做了两年义工,因为她学医,她还发动自己的同学、室友帮流浪动物保护基地里的猫猫狗狗做绝育手术。可是今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个曾经为保护协会供货的经销商。经销商告诉了她保护协会的惊人内幕,原来,这个保护协会根本上就是一个骗局!其创始人某老师为该协会在银行申请了两个账户,一个人民币账户、一个美元账户,这个经销商曾经托朋友监控她的银行账户,发现每年都会有一个意大利的动物保护组织给他们汇款,每年汇款数额折合人民币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而这些美元,无一例外地都在汇款达到的当天就被转到某老师的个人账户中去了。此外,由于保护协会在郊区设有救助基地,基地中饲养着大量流浪动物,因此他们的宠物主粮消耗量确实很大,可该协会订货时除了要求大幅优惠以外,还同时向供货商索要超出货款金额数倍的发票。其用意显而易见,就是要夸大运营开支从中渔利。此外,有些像赵奶奶这样的捐助者是定期的实物捐赠,但捐赠的猫粮却是高档猫粮,协会就会将高档猫粮委托给熟识的经销商,由经销商出面销售,再将销售额的少部分用于购买廉价猫粮,而多余的部分自然就被私吞。拆穿骗局的经销商告诉可可,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该协会的创始人某老师拖欠自己上百万的货款一拖就是两年,逼得他大年三十走投无路堵在她家门口要账,他只好通过监控某老师的银行账户,看她什么时候有钱进账好去她家门口蹲守……

可可把这些话告诉我的时候,她真的气急了。

“可是或许是因为协会欠他钱,他故意编造的谣言啊!”

“那不是谣言,是真的,我亲眼见过大批的高档猫粮被经销商拉走,而且协会的账目从来也不对外公开,去年有人强烈要求账目公开,这事儿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最终才迫不得已公开了四年前的账目。四年,谁还记得自己捐了多少钱,捐了什么东西!”

后来,可可说要揭露慈善丑闻,要用法律的武器维护社会的良知和猫咪的生命。可是,我总在想,即便没有蛀虫,没有欺骗,可僧多粥少的问题,又能怎么办呢?

末日里,小团圆

2012年是我家猫国百年不遇的好年景。此前一年的圣诞节前夕,可可一家3口登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开始了他们为期1个半月的欧洲之旅。主人去度假,猫咪就正好来串个门儿。可可家的3只欢喜猫,膀大腰圆的蓝色英国短毛猫猫老爸蟆蛤、疯疯癫癫的白色苏格兰折耳猫猫妈妈皮皮,还有它们的养女,拥有甜美脸儿、水滴眼儿的绝色加菲小妹妹Muezza因为无人照料,只好带着它们的全部家当,来颍颍家投奔Muezza的生母硕大眼儿了。

蟆蛤一家3口是我家猫国的好朋友,它们的到来让这个原本宁静的懒散冬天变得热闹了起来。一种其乐融融的快乐气氛洋溢在我家猫国的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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