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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知识经济时代的主导产业——知识产业(1)

在第一章对知识经济的阐述中,我们从知识的要素地位出发,阐述了知识经济的本质特征。但由于知识要素与其他要素相互融合、相互渗透,很难衡量知识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本章将讨论知识经济时代的主导产业——知识产业。

人类的经济发展史表明,经济发展阶段性的飞跃,取决于社会生产结构的改变和经济要素结构的改变,而社会生产结构的改变和社会经济要素结构的改变又是互相促进、互为条件的。新的主导要素的出现、产业技术的发展,必然促进利用这种要素的产业的发展。任何主导生产要素对经济发展的作用都体现于产业的变革,到目前为止,人类社会所经历的经济发展阶段的划分标准,都依从于其中主导产业的性质。而且,在进行这种划分时,划分标准与相应的经济指标一体化,产业构成直接作为时代的重要标志。对知识经济的解释,同样离不开对主导产业的阐述。

当然,知识产业并不能全面反映知识经济中知识要素对传统产业和其他服务业的重要性,不能全面反映出知识应用遍及每一个经济领域的特征,但知识产业是知识经济时代的显着标志。一方面知识产业的扩张和对其他产业发展的带动,为知识的广泛传播和应用提供了空间;另一方面,知识的生产和应用推动了知识产业的成长,并且不断改善着传统产业的生产方式和生产效率。

(第一节)知识经济与产业演进

产业是专业生产或专业服务的集合,是社会生产分工发展的结果,在供给和需求的不断互动和相互影响中,新的产业不断从原来的产业体系中独立出来而改变着产业构成。同时,每个产业质与量的变化、产业内涵的变化,又在不断赋予产业结构新的内容。在经济生活中,产业结构总是在动态地运动着,但是,产业局部的、较小数量的变化,不会直接改变产业结构的性质,只有当产业数量比例关系的变化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产业结构才从一种状态演进到另一种状态,带动经济从一个发展阶段进入另一个发展阶段。对产业结构演进认识和争端的突出表现是,目前在原有三次产业分类的基础上,部分经济学家认为原来那种三次产业分类法已难以把握产业结构的演变及其发展趋势,需要对产业进行重新分类。典型的如:

日本经济学家宫崎勇提出新的三大产业分类,即物质生产部门(包括原来的第一次、第二次产业)、网络部门、知识和服务部门。后两个部门是由原来的第三次产业分化而成。他认为物质生产部门包括农林牧水产业、矿业、制造业、建筑业;网络部门则是为了对物、人、资金、信息进行流通和中介的部门,包括运输、通信、商业、金融、保险、房地产、电力、煤气、供水等各产业;知识和服务部门是由医疗、健康服务、教育服务、娱乐服务、家政服务、公共服务等构成。应该说,宫崎勇的这种产业分类有其合理性,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为一种分类方法被广泛采用。

一、不同经济时代主导产业

在社会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各个国家的产业结构沿着大体相同的路径演进。

经济学家费雪、克拉克、库兹涅茨、钱纳里等人提出了三次产业分类法研究产业结构的演变规律,研究了产业结构同经济发展的关系。归纳起来,产业结构经历了三个阶段,与之相适应,社会经济形态也发生了三次大的变化。

1.农业经济时代

人类社会生产活动最初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农业生产规模在社会生产比重最大。尽管当时也存在着手工业生产和商品销售活动,但是,这些活动都依附于农业生产,是农业生产的副业,没有完全独立形成新的产业。这一以农业为主导的时期,称之为农业经济时代。

2.工业经济时代

产业革命加速了手工小商品生产从农业中分离出来的进程,经过工场手工业时期,在英国等一些国家形成了独立的工业体系,受工业技术发展的推动,机械制造工业、纺织工业、电力工业、钢铁工业相继独立,并且不断扩大规模。工业逐渐取代农业,成为新的、在社会经济中起主导作用的产业。在工业强劲发展的带动下,人类进入了工业经济时代。

工业经济时代,工业内部各产业的构成及比例关系变化异常活跃。在工业化初期,先是轻工业的比重迅速上升,轻工业生产技术成为社会生产的主导技术,然后是重工业的比重不断上升,尤其是基础工业以相当快的速度发展。到了工业成熟发展阶段,一般机械、重工业的生产增长放慢,机电产业、汽车制造业、计算机制造业等产业的比重迅速上升,成为新的主导产业。工业化后期,计算机、家用电器、通信设备制造等产业继续发展,传统产业的比重呈下降势态。

3.服务经济时代

在工业化后期,整个产业结构的演变具有“脱工业化”的特征。金融、贸易、信息等服务型产业的产值比重不断上升,并且超过工业生产的比重,成为社会经济发展中第三个取得主导地位的产业群。有的学者将这一时期称为后工业化时代。

同样,我们可以从科学革命——技术革命——产业革命的角度理解知识产业形成和发展的必然性。知识通过科学革命和技术革命对产业产生影响,进而影响社会进程。在传统的社会经济时代,知识通常以科学和技术的形式体现出对产业和社会的影响。其作用路径通常为:科学革命——技术革命——产业革命——社会革命。

科学革命是人们认识世界的飞跃,或者说是人们认识世界的根本性转折。科学革命已经发生了两次。第一次是日心说对地心说革命;第二次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诞生,相对论把人们的认识从太阳系扩展到整个宇宙,量子力学则把人们的认识深入到微观世界:分子、原子、原子核。科学革命为技术革命准备了理论基础,这种基础建立起来就会引起技术革命。

技术革命是指由于重大技术突破所引起的技术发展中的飞跃性质变。技术革命是引起社会生产力巨大发展并推动生产关系变革的物质条件。一般地说,只有世界性的技术突破才能称做技术革命,而局部、一般的技术进展仍属于技术革新的范畴。技术革命源于科学革命,是人类改造世界的技术手段的重大变革,是在不同历史时期起主导作用的技术以及主导技术为核心的技术群的更迭过程。

产业革命是恩格斯于1844年在《英国工人阶级的状况》一书中首先使用的,原指资本主义工厂手工业向大机器生产过渡中确立的资本主义经济结构的过程。这次产业革命的特征是以制造业为代表的工业取代以种植业为代表的农业而在产业结构中居于主导地位的过程,它使人类社会由农业时代转为工业时代,因此,此次产业革命也称工业革命。

科学革命是指认识上的飞跃、理论上的突破;技术革命主要是指生产力的巨大变化,尤其是生产工具改进的重大突破。它们都是以知识为基础的。知识产业发展与知识经济的形成和发展互为因果,知识产业是产业革命发展和演变的结果。

二、产业结构演变的路径

经济形态与产业结构演变之间存在着互相制约的关系,一个经济形态所具有的资源条件、需求结构和技术水平,决定了这一经济形态中的产业结构和产业结构演变的方向;而产业结构演变又决定着经济形态何时到来,决定着经济形态的更迭。关于产业结构的演变路径,可以归纳为以下三种观点。

1.主导产业替代演变模型

新兴产业在创新和发展时期,以相当快的速度增长,赶上并超过前一期主导产业的增长速度。当主导产业的核心技术效率已经达到最大极限时,增长速度逐渐减缓,同时,新兴产业进入高速增长时期,并获得带动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地位。

产业结构的高级化演进,是通过更有增长潜力的主导产业替代实现的。

着名产业经济学家库兹涅次在考察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进程时发现:产业结构的演变是以一系列主导产业的交替为特征的,一个主导产业不会永远保持其强劲的增长势头,到了一定阶段它会出现增长减速现象,最终被其他产业所取代。之所以会出现主导产业增长速度下降的现象,主要是由于该产业技术进步放慢所引起的。库兹涅次对美国1880~1948年38个制造业进行了分类分析,结果是:1880年结构比重最高的D组56.7%(羊毛以及羊毛制品、皮革制品等),到1914年比重降为30.3%,1948年降至15.2%;而1880年结构比重最低的A组3.2%(橡胶、石油、机车、化工、金属材料等),到1914年时的比重为13.0%,1948年比重上升至35.6%。

2.扩散演变模式

在社会经济发展的一定时期内,往往存在着一种或几种对产业成长和产业结构起关键作用的生产要素。这些关键要素的扩散应用,会引起相关领域的技术变革、组织变革和管理变革,进而引起产业结构向更高层次的演变。

英国经济学家克里斯托弗·弗里曼和卡洛塔·佩雷斯在《结构调整危机:经济周期与投资行为》中,曾经分析了“关键生产要素”对产业结构演变的影响。他们首先把创新活动分为四种类型:增量创新——由工程师完成的经常性发明和改进;基本创新——由国家实验室和大学完成的科研成果;技术体系变革——导致形成新产业的技术进步;技术经济模式变革——由技术体系变革引起的组织创新和管理创新。在四种类型的创新活动中,技术经济模式变革会产生“非同寻常的投资和盈利机会”,因此,是最重要的创新。他们认为,导致技术经济模式变革的原因是“关键生产要素”的扩散应用。这些关键生产要素在经济模式变革之前已经存在,但应用的范围较小。当上个经济周期的关键要素出现边际收益递减时,新的关键要素投入使用打破了原有技术经济模式的限制。新的关键要素在更广泛领域的应用,引起连锁变革,推动一个技术经济模式向另一个技术经济模式演变。

弗里曼和佩雷斯的关键要素扩散应用效应理论,是用来解释经济的周期性变化的,在现实经济中,“关键要素出现——扩散应用——变革——新的关键要素出现”的技术经济变革路径与产业结构的演变有密切的关联。

历史上的每一次产业革命都会产生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技术,在新技术的基础上产生了新的产业,同时,新技术革命也为社会生产提供了新的生产要素。新的生产要素在投入使用以后,不会立即引起产业结构的改变,新的生产要素在与其他生产要素的组合过程中,不断寻找最佳的组合应用方式。当新的生产要素与其他生产要素的组合方式确定下来,并且显示出有利于大幅度降低成本、有利于迅速增加产量、有广泛的应用价值的时候,其应用范围即迅速扩大。新生产要素的扩散应用,推动了相关新兴产业的成长,并引发了生产组织变革和管理变革,原有的产业结构被打破,在新要素应用的基础上形成了新的产业结构,产业结构按照“关键要素——扩散应用——结构变革”的模式,演进到更高的层次上。

3.非均衡演变模式

对产业结构演变过程的第三种理解,是认为产业经济的运行系建立在各产业间比例关系均衡的基础上,但是,一些因素对个别产业、进而对相关产业群产生影响,使得产业间比例关系的不均衡成为常态。产业结构的变动是为了改变不均衡的状态,但是,结构变动的结果往往又产生了新的不均衡。知识与技术进步是导致不均衡的重要原因。多西和奥尔森尼戈的论文《协调与转换:对演进环境中结构、行为和变革的概观》,细致分析了产业间比例关系不协调导致的结构演进。他们认为,中观经济的重要环节是产业之间生产和技术的相互依存性。产业之间以投资、需求和就业为纽带,形成纵向与横向关联。技术进步机会在产业之间的配置是不均等的,有些产业是技术发展的源头,而有的产业是技术的吸纳部门。技术成果沿着技术的投入产出关联在纵向部门之间扩散和传输,形成动态反馈的、有差别的和相对有序的产业结构。在技术传递过程中,产业间的技术差异,会转化为学习和进一步创新的动力,推动经济要素在产业间的流动,使产业间的需求或投入关系改变。

在知识经济时代,社会生产围绕着知识生产——知识扩散——知识应用的过程展开,每个产业在这个生产过程中获得了相对固定的分工,产业之间围绕知识生产和价值实现形成了生产经济联系。在产业技术结构高度不断提升、知识产业迅速成长的基础上实现了产业结构的知识化演变,知识产业获得主导地位。

换个角度说,知识产业是知识融入经济的最主要的实现形式。在经济的不同发展阶段,知识与经济融合的深度与融合的方式是不同的。最初的知识产生于体力劳动,在劳动中直接实现价值。知识所有者与劳动力所有者合一,知识与技能仅作为人的体力劳动的延伸,知识与技能依附于体力劳动力,以体力作为载体实现知识与物力生产要素的结合。随着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不断提高,剩余的出现使物力生产要素与体力要素逐步分离。同时,知识系统日益复杂和完善,知识的研究不仅需要相当深厚的知识积累,更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相关的物质条件,这一切决定了知识对物力要素的依附关系,形成了物力要素所有者与智力要素所有者的合一,智力要素通过物力要素融入生产过程。知识与经济以上两种形式的融合不是典型意义上的融合,因为这时的知识还没有真正从生产要素中独立出来,这仅仅是某种生产要素的附属。此时,知识本身的系统性和科学性水平较低,对经济发展的推动力不明显,经济的发展主要地依靠物质资源的投入而不是依靠知识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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