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起伏的山岭。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似的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飞雪中一个背着粪筐的农家汉子慢慢向前行进着。他满面愁容,时不时的哀叹着,走到山坡下找了块石头干脆坐了下来,拿出旱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今天又没有找到药材,增加不了家里的贴用,这日子咋过呀?”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不知孩他娘这次能生个男娃不?到我这可不能断了颜家的香火。孩他娘的肚子真不争气,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了,这次再不生男娃!看我不收拾她?”他说着说着自己生气了,立起来打打屁股上的雪背起粪筐往前走去。
“颜哥,你快回去吧!嫂子快生了!”一个小伙子骑车过来着急地说。
“是吗?但愿这次能给颜家续上香火。你走着,我骑你的车子赶紧回去!粪筐你给我背着啊!”还没说完,人早已经骑出老远。
雪似乎越下越大,好像在以此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一个新生命在母亲挣扎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带着她特有的哭声来到了这个家。接生婆捧着这个小生命,微笑着对还在呻吟中的母亲道喜:“香嫂,你看这个娃多漂亮,长大后准是个俊闺女。”母亲见到是个女娃,连看也没看,偏过脸去流下几行热泪。
“生了吗?生了吗?是个男娃吧?哈哈,肯定是了。”颜哥刚骑到院里,把车子一扔,边吵吵边向屋里跑。
一进屋,见接生婆捧着个孩子,走过去就问:“阿婆是个男娃还是女娃?一定是男娃,是吧?”说完瞪着眼珠盯着她,好像要逼人家说出“男娃”似的。可是阿婆最终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
他暴跳如雷,把孩子夺过来,举到空中,阿婆忙喊:“颜子,你要干啥?那是一条命。快放下。”他听了把怒气转到香嫂身上,“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的肚子就会盛丫头片子吗?你给我起来,你还有工了!还不下地作饭。”说完把孩子往炕上一扔,摔门出去了。
刚放学的两个女娃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惊恐地看着爹,傻傻地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寒风夹着雪花肆无忌惮地降落在这个农家小院。从屋里传出哀嚎,“孩子呀,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啊!不该来到这个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