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前,月20岁,秦源25岁。
月那时候已经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也就请了3个人,废品收购,分类,卖出都是加月在内的4个人一手包办,所以月很忙,每天都很忙很忙。
月在深圳没什么朋友,因为觉得社会太复杂,人心叵测,不敢轻易交知心的朋友。
尽管每天月都很忙,不过月倒是挺喜欢到附近离租房不远的溜冰场溜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结识了几个同城的朋友,便会经常结伴一起去溜冰,毕竟一个人也不太安全。月称这些人为普通朋友,准确来说应该是玩伴吧。
后来,月他们都买了溜冰鞋,经常在附近的公园溜冰。月溜冰不会刹车,应该说是懒得学,毕竟也不难,可既然有人带,那会不会也没关系,就一直这样了。忘了是在什么时候秦源加入到他们溜冰的队伍当中了,刚开始月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月很少会去留意别人的,只知道他是那些朋友的朋友吧。
再后来,他们之中的朋友交往了好几对,每次去溜冰都是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不过月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了,月那时候根本就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一心想多赚点钱,感觉还不是时候。
一次,秦源分别加了他们的Q,当然,也加了她的。
那晚,秦源的头像闪动,发来了一句问话:“美女,在干嘛呢?”
月一看,当下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我不是美女,没干嘛。”月不喜欢别人叫美女,这年头,通街的女的都叫美女,别人叫她帅哥她还会高兴一点,她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挺帅的。顺带一提,月那时候的外号就叫帅哥,因为短发,中性脸庞,中性酷帅的穿着加上大而化之的个性,不过月也挺喜欢这外号就是了。
“你是美女啊。”外加一个咧嘴的笑脸,秦源在这边打哈哈。
“美个鬼。”月不屑。
“一般女的都喜欢别人叫她美女的吧。”
“反正不是我。”月很无语。
“噢噢,是吗?你几岁啊?”看月的回答,秦源感觉她很有个性的样子,平时溜冰的时候见她也是跟其他女孩不大一样。尽管一起结伴溜冰有一段时间了,可他跟月还没有正式交谈过。
“90的,你嘞?”月最喜欢问别人的一个问题就是年龄了,怪癖啊。
“85的。”原来她小自己5岁啊。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每天秦源都会和月聊天半小时以上,月是夜猫,他们都是会聊到12点多。秦源觉得月有思想有个性,说话直接,交谈起来很轻松。月觉得秦源说话幽默风趣,也很能说,跟他聊天挺有趣的。他们常常会为了一个问题争论不休,乐此不彼。
经过交谈,慢慢地,月注意到秦源身高中等偏高有176(在他们那些朋友里是最高的,一般人的身高算是高的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模特),体格微微壮硕(她不喜欢壮的,有点壮的也不喜欢),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上勾起,尖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脸上挺干净的,总的来说是中等偏上的一张脸,还挺顺眼的(没自己帅),一头黑色短发(这个可以有)。尽管秦源是在自己脑海里留下了印象,可月也就把他当成一个聊得来的朋友罢了,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着,渐渐的,秦源说话会带了某些暗示意味,透露出喜欢月的意思,可月不为所动,因为压根不想谈感情的事。也因为凌爸凌妈的关系,月不想结婚。为了杜绝可能性,月提出要认秦源当哥哥,想着这样他总该死心了吧。秦源答应了,可还是不死心,但因为他没有说白,所以月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可秦源的心情很不明媚。今天在溜冰的时候,他把腿给摔了,膝盖附近整个肿起来,虽然到医院去看了,也上了药,可伤口还是很痛,医生说要半个多月才能好,真是衰。
看到月上线,秦源立马发过去一句话,先装可怜再说,“我今天摔到腿了,很疼。”
“怎么会摔到?在哪摔的?”月有点担心的问。
“溜冰的时候摔的。”
“医生怎么说?”
“半个月才能好,很悲剧。”
“那就好。”月见没多大事就放心了。
“不好,如果到时候我的腿还是不能好怎么办?”秦源有点悲观。
“都看过医生了,没事的,别想太多。”
“可是。。”
“不会的。。”
。。
秦源一直很消极,月就很耐心地安慰他,可见他还是一直那么悲观,实在是很无语,她说:“我觉得你的想法也太悲观了吧,都说了没事了,你怕什么,晕死。”
“或许是我太悲观了吧。”秦源也发现自己有时候想法是很悲观。
“没事的,过两天我放假就去看你吧。”反正他们租房的地方不远,走路也就15分钟。
“嗯嗯。”
“那就先这样,别想太多,早点睡吧,安。”跟朋友可不能说晚安,网上不是说晚安是什么我爱你的意思吗,尽管她不在意这个,可避免引起误会,跟朋友说还是说安就好了。
“你也是,早点睡,晚安。”
周日,月跟一个女性朋友买了苹果到秦源租房处。这还是月第一次到秦源那,那个朋友就在走廊等着,她说她不进去,因为不熟,月就叫她等一下,她一会就出来。
秦源开了门,月进去了,汗,感觉很尴尬。月便问关于秦源的腿伤的事。秦源穿着长裤,她看不到伤处,便叫他把裤脚撸起来让她看一下。
秦源不肯,“伤口很难看,还是别看了。”他怕吓到她。
月非要看,说没事,她不介意。拗不过月,秦源吧裤腿慢慢卷起来,把伤处露出来。月一看,果然很恐怖,整个膝盖处都瘀黑红肿突起了一大块,触目惊心的。
“很痛吧,谁让你那么不小心的。”月不觉担心道。
看月一脸别扭关心他的样子,秦源笑得很温柔,“我是太不小心了,呵呵,不过现在不怎么痛了,谢谢你能来看我。”
月心想,其实我也不怎么想来来着,要不是看他也没什么很亲近的朋友,家人又不在身边,基于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不来看看好像道义上说不过去,没事所以就顺便来看看了。嗯,来过了就可以了吧,还是赶紧闪人的好,遂说道:“没什么,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腿伤,很快就会好的。”
尽管秦源很想让她多呆一会,可她说有事也不好强留,只好让她先走了。
月逃命似的离开了,呼,尴尬地要命啊。
几天后,白天阳光普照,到了夜晚,一轮弯月也显得特别温和,月他们一群人便去刷湖(围着一个小湖在旁边的大路上溜冰)了,秦源的腿伤已经好多了,便也一起去了。月在秦源旁边跟他一起慢慢溜着,毕竟内心还是烂好人一枚,怕他摔了,他们跟其他人慢慢地扯开了有一段距离。
这时,秦源的悲观念头又冒出来了,他以一副很忧心的样子说着:“如果我的腿伤好不了怎么办?有后遗症怎么办?”
月也是很无语,本来心情就不好,可也只能安慰他“没事的,这不是快好了吗,是你想多了。”月真心觉得这不就是点小伤,至于这么悲观吗。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啊,如果真好不了了嘞?”秦源还在继续悲观中。
月看他这样实在是忍不住了,冲口而出:“残废跟死你想选什么?好多人得了绝症什么的都没你那么悲观,不就是点小伤你在怕什么?”昨晚,月还在读大学的好友江晴乐跟月说她外婆现在在医院,年纪大了老人也许挺不了多久了;另一个同是还在读大学的好友唐紫说她爸爸得了肺癌,已经是中期了,她很怕失去她爸爸。。看到她们的无助,伤心,难过,月很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安慰她又还能做到什么呢?再听到秦源的无意义的悲观她就实在是没耐心了。
秦源见月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呢?”月幽幽地冒出来一句。
“生命本来就是脆弱的吧。”秦源不知道月情绪为什么那么低沉。
夜空似乎更黑暗了一些,那轮温和的明月也不知道哪去了。。
随着月跟秦源一天一天热火朝天地聊天扯淡(当然是在网络上的,面对面时他俩还没那么多话),东扯西扯地,日子飞快地向前迈进了一个月。期间,秦源无数次地暗示加明示都被月云淡风轻地把话题带过去了,因为月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的事压根不想谈恋爱那么伤神费力。尽管月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明明白白地挑明两人是不可能的。每次看秦源的态度都以为他死心了,天知道第二天他又卷土重来,跟听不懂人话似的,脸皮之厚无人可匹敌。看月的态度那么坚决,秦源也说过月是不是无情无欲,对此月很气愤,他俩总能就一个问题争辩不休,偏偏两人都挺能扯,所以总是能扯很久,乐此不彼的。
月不是没想过干脆不要跟秦源再联系了,可总是很舍不得一个那么聊得来的朋友,何况溜冰的时候总是能撞到的,到时候也会很尴尬。有几天的时间吧,月跟秦源的联系明显地少了,溜冰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避开他,月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并不想给别人任何希望,在她无心感情的时候。
秦源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每天都跟月聊天,月那些冰冷的话他都像是没看到一样,没能让他退缩分毫。有个人这样在乎你,关心你,包容你,就算是木头人也没法无动于衷的吧,更何况月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她对感情没那么看重也是一样的。月在心里一边咒骂着秦源的死缠烂打,一边却在无法克制地动摇,特么地纠结。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们又在QQ上聊开了,突然,秦源发了一行字过来。
“你讨厌我吗?”秦源忐忑地问,尽管他知道月能每天跟他聊那么久肯定是不会讨厌他的,可还是会忐忑不安。
“不讨厌。”月想也不想地回答,想了下,月问秦源,“那你呢?”
“我喜欢你。”秦源终于说出口。
之前一直都是旁敲侧击,暗示加明示,却从没有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总是试探地问月关于感情,关于对他的看法观感什么的,不知道是害怕被拒绝还是怎么的。
月愣了,什么也没回。
“我们试着交往看看好吗?如果不适合的话我们就当回朋友。”秦源再接再厉地说。
月想着其实自己这年纪也是该谈恋爱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不适合的话不是还能当朋友吗(那时候月还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交往过的人分手了都还能当朋友的)?这段时间以来,看秦源对自己也是挺认真的,要不然哪能坚持到现在呢。以前想跟自己交往的人被自己明白拒绝过一两次之后也就死心了,他却完全不一样,嗯,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嗯。”月想了想后说。
秦源在那边欣喜若狂,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答应了?真的答应了?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加大,笑得跟傻瓜似的。
“嗯嗯。”秦源说。
。。
这一夜,月亮弯弯,温润如玉,似是一抹微笑的弧度在为他们祝福。。
可又有谁能想到结果不如人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