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浩越讲越顺,越讲越起劲,直说得口水四溅时。学堂大门忽然被重重推开。两个官差大步而入高声喝道:“王浩,有人告你拐骗妇女,意图不轨。请随我们上衙门打官司吧。”
话声刚落,两人大声喝斥着就要上前拿人,就连那木枷都早已备好。
众学子大惊之下纷纷起身相抗,并有人大声斥责两个官差。只是这两人长得虎背熊腰,哪里是这些书生能挡得住的。眼见两人一左一右就要按住王浩。突然一阵香风袭来,两人同时大声呼疼。原来是无双自屏风后纵身而出,双手叼住了这他们的手腕。
“大胆贼人,敢对先生无礼。”无双娇斥一声,双手发劲。两个官差瞬间脸色剧变,一声凄厉的惨叫自他们口中发出。无双稍稍解恨,松了一点手。真看不出这娇滴滴的女人竟有这么大的劲,两人心知不是对手,连忙求饶道:“姑娘放手,我二人是官差,并非贼子。”
无双看了一眼王浩。却见他双眼望天,不知神游何方。
心知先生是有心要给他们一些教训,无双遂加重力道重重一压,冷然说道:“不是贼人,何故锁我家先生!哼,不说个所以然出来,你二人今日之臂,我定生撕了下来。”
两个官差脸色苍白,心道:早知道就不要抖这官威了。如今可好,吃了个大苦头。无奈之下,左边一人只得强忍剧疼,好声说道:“姑娘错怪我们了。张家少爷说王先生拐了他家婢女,告上了衙门。我等只是来请先生,并非捉拿。”
无双踢了一下掉在地上的木枷,不客气道:“不是捉拿,为何要将先生上锁。你当我是蠢人,好骗吗?”说着又是让他们吃了下苦头。只疼得二人惨叫不止。
眼见差不多了,王浩这才适时回过神来。详装惊讶道:“啊,这不是县衙的何捕头跟刘捕头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无双不必扶着两位官爷。他们可是强壮得很,不会摔倒的。”无双听得嘴角含笑,一本正经回道:“先生这可说错了。别看他们身高马大,其实下盘不稳,方才要不是有双儿提了一把,只怕他们把嘴里的烂牙都给摔没了。”听两人明嘲暗讽,众人无不偷笑。接着又听无双对两个捕头认真吩咐道:“那小女子这可就要放手了。你俩可要站好,别再摔倒了。”
“是,是。姑娘放心。”刘捕头连忙保证。此刻他们的手腕就像是要断掉一般,还狠不得她早点松手哩。
无双放开两人,回到王浩身旁。何捕头两人再不敢用强,只得恭声去请王浩。
王夫子不动如山,淡然挥手如赶苍蝇般说道:“还请二位在门外稍后。王某收拾一下,这便跟去。”二人谢过,何捕头瞄了一眼那女魔头,小声补充道:“还请先生带上这位姑娘。也好做个证人。”
“这个自然。”王浩应下。
“如此多谢。”二人又是一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们出了书院,众学子议论纷纷。杨赞上前恨声道:“张豪欺人太甚。此来必居心叵测,想必是早就收买了县令。先生这可如何是好?”王浩不置可否,周钦则点头认同献计道:“我料想非但如此,伪人伪证,必定也是早就备好。先生此去必中奸计。不如避出临县,再请太守做主。”
闻言,杨赞喜道:“周兄此言大善。前几日太守还下文贴欲请先生。如此正好派上用场。就算他张豪能收买县令,却还能收买太守不成?”二人计议已定,望向王浩。却见他如没事人一般正在喝着无双所倒的新茶。当下杨赞大急道:“祸到临头了,先生怎么还有这等闲心喝茶!难道先生就真的一点也不着紧无双吗?方才她还救了你呢。”
众学子无不看个负心汉一样望着他。王浩心中哭笑不得,放下茶杯,淡然说道:“此事何需惊慌。无双昨日记忆已然恢复。任他千般法术,只是徒劳。”周钦仍是摇头忧心道:“先生太过安逸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张豪勾结官府,来个强词夺理。先生又当如何?”
见众学生心中不定,王浩这才说道:“张豪设计,此事已是定然。却是不用怕他。只消你等外出大肆宣扬,让临县百姓聚而观之。众目睽睽之下,又何怕他们曲解天理。”
王浩所言,正当是好法。当下众学子无不领命而去。杨赞更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知从哪里寻了个大锣来,一路敲打,一路高呼:“小人作崇,圣贤蒙冤。假亲认女,天理不容。众位乡亲身同一家,声明大义,义勇双全,何不往助之,以共讨奸人!”
适时又有学子混入人群添油加醋的将这事传扬出去。不多时,事情越传越远,也越传越变样。不多会就变成了:张家恶少伙同县令贪官欲明抢王夫子的十个老婆,八个小妾,二十个婢女!
这话传来王浩耳中,把他气得双手发抖,只狠不得把乱传谣言的原凶当场掐死。杨赞嘴唇发干,眼见王浩要生吞了他一般,只得呐呐辩解道:“先生何必这样看我。我不过说:张家欲设计强抢无双。又没说什么小妾,老婆之类的。”
王浩见他撇着嘴,一脸不相干,不由得皮笑肉不笑说道:“不这样看你,难道先生还要多赞你几句不成!诸多狡辩也是无用,我就不信你不知这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的事。此事一了,有你苦果子吃。”说完王浩当先排开众人向衙门走去。他的身后聚集的百姓已达千人。王浩真是小看了临县百姓爱看热闹的心情。
杨赞脸似苦瓜,眼睛一转,快步跑到王浩身后的无双身旁,幽怨说道:“无双姑娘,旧日你不明事理时,受我多方照顾。今日为了让天下人皆知姑娘是先生之人。杨赞多方设法,却又触怒了先生。如今祸到临头,可如何是好?”
虽是询问,杨赞却摆明了是要无双给他想个办法。无双嫣然一笑说道:“先生是个好人,怎会处罚于你?今后你只当安心便可万事大吉。如此,你可听明白了?”杨赞大喜,这下可找了个大靠山了,遂信誓旦旦回道:“姑娘放心,在下是个聪明人。当不负姑娘所望。”
片刻之后,众人已是聚集到了县衙门口。大鼓一击。胡县令高喝升堂。不多时,原告与被告皆在堂下。见到这千多人围观,胡县令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料到如此小案竟有这许多百姓来看。胡县令有心在众百姓眼前一抖官威,见到张豪一方已经跪拜在地,而王浩一方则长身而立。遂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斥道:“大胆王浩,还有你这妇人。为何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王浩一抱双手,淡然道:“王某昔日在京城已有功名,故不用拜。”胡县令吃了一鼻子灰,又见无双竟敢与他平视,心中大怒。当下指着她又是喝道:“王夫子既有功名,当不用跪。你这妇人却为何不跪?胆敢藐视本官。本官可要先行打你三十大板。”老实说要不是张豪指名要这女子,他早下令将她开打了。敢如此不敬他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