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五人绑了,除了他们的面巾。只见其中一人正是冯勇。王浩冷笑,天道教果然报复来了。无双正要说话,却被他止住。唤她到身边,耳语道:“双儿可有能让人不察,几日后却爆亡的药物?”
无双一惊,与王浩相对时,只看到王浩眼中暗藏的凶光。原来先生也有凶狠的一面啊。无双嫣然一笑道:“此物堪多,且天下只有双儿能察。”
“如此便赐他们各一,然后丢到门外去吧。”王浩面无表情,在无双耳边轻语。无双点头道:“愿如先生之意。”接着无双借探身之机施药。李兴母子毫无所察,只以为无双在查看贼人的身份。遂问道:“神医可看出是何人欲行凶?”
无双摇头道:“其中一人是天道教方士。其他不识。只怕是因为今日我坏了他们的好事,特来报复。”
闻言,李兴就要去报官。却被王浩拦下。“李壮士不必多此一举了。现在官家已与天道教合为一污。将他们丢出书院就是了。”李兴当即将这五人抬起,尽数丢了门外大道之上。临走,不解气的又踢上了几脚才做罢。
一切事了,李兴生怕贼人又来惊扰,自愿在院中巡视。王浩拗他不过,只得由着他了。
回到房中,只剩王浩与无双二人。想起方才情景,一时昧气纵生。只是二人虽是有心一续前弦。却抹不开脸,说不出口。而且也不合礼数。如此一想之下,王浩也消了偷香之心。干咳二声打散两人间的涟漓,王浩一边返身拴好房门,一边轻语道:“双儿,夜深了。早些歇下吧。”
“是啊,此时夜却是深了。”无双无意义的重复了一句。转身时,正好看到那张有些许凌乱的大床,脸上顿时潮红一片。只羞得不敢再看王浩。平日里就算是一再挑逗王浩,也是欺他方正。此时经过一场肌肤之亲,二人的关系已是大有不同。也就不敢过份捉弄他了。
王浩见她这样子,反倒觉得有趣,便随口取笑了二声。没想到,无双竟羞得一跺小脚,掩面逃到了屏风后她的床上,并飞快的钻到被窝里,蒙住了头。看得王浩是目瞪口呆。
月上树稍,晚风清抚。静寂的书院中只听到几声清脆的虫鸣。房中两人过了一个多时晨还是没有睡着。融着一张巨大的山水屏风,二人睁着眼睛,各想着心事。最后无双侧着身子望向王浩所在的地方。开口小声道:“先生可曾睡下了?”
“嗯,睡下了。”王浩下意识答道。此话一出,二人一楞,同时轻轻笑了起来,王浩连忙补充道:“只是还未睡熟。”
“先生睡不着,可是在想着心事?”无双脸上发烫的问了一句,又小声道:“若是可以,双儿愿为分忧。”
王浩嗯了一声,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反而相当苦恼道:“我在想,过几日关了书院往南而去。身边事物也不算多,随时可成行,只是可惜了这一屋子的古籍。其中有不少是家父收集的孤本,这要是丢在书院中,恐被人毁去。”
原来先生想的是这个啊。无双不由得的吐了下舌头,就自己羞人。当下接口道:“先生勿扰。这几日双儿就助先生将古籍封存。后院中本有一地下窖。可暂时将书存放于此,再以士石封口。做得仔细些便不怕人发觉了,待日子太平了,再回来取去。”
王浩一楞,随即奇怪问道:“后院中有这一地窖吗?我怎么不知?”无双躲在被窝中偷偷一笑道:“先生双手只懂弄墨,哪里有心思理会这等小事。双儿还是在黄嫂指点下才知道有这密地呢。”
“原来如此。”王浩赫然接着颇有兴趣的问道:“不知双儿可从地下密室中寻到了什么宝贝没有?”
无双再次笑了,盈盈说道:“宝贝倒没见着,咸菜还是找到了好几坛。先生倒有意思,竟会想到地窖中藏有宝物?”
王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这双儿就有所不知了,书中常言,如此隐密的地方,往往深藏着屋主的重宝。”说到最后一句时,语中透着深深的神秘气息。
无双嘻嘻一乐,取笑道:“先生不就是屋主么?重宝什么的,双儿至今没见过影。莫不是先生真的藏到哪个神秘所在了?”
“哪是!你若是寻对了地方,只怕会大吃一惊……”
……
于是,这二人谈性大发,后来干脆都半坐而起,越说越远。从地窖中的重宝一直说到了深井中的大头鱼。当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怎么扯的。竟就这样聊到了天明。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二人起床后,均精神气爽,劲头十足。王浩还第一次到厨房中帮助熬了一锅小粥。李兴母子一起用早餐之时。也发现无双蒙着纱巾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幸福喜气。
当日王浩上课之时,告知书院众学子,欲暂关书院。众学子无不伤感。因周、杨二人早将王浩的离意说出,也就不多劝了。中午之时,众人又在书院中聚了一餐,方才惜惜作别。
众学生离去后,王浩开始整理书院中的古籍。有周钦、杨赞、无双和李兴母子搭手,自然是快上了许多。一连忙了两日才算将书籍尽数封存到了地窖中。
又过了一日,李兴母子也是相辞而去。短短几日时间,清风书院竟萧索了不少。王浩心中难受,适时,周钦与杨赞携了数坛美酒来一叙离别之情。原定与当日启程的日子又押后了一天。
只为与周钦、杨赞二人大碎一场。当晚王浩与两人喝得十分放纵,不多时就烂醉如泥,言语混乱了。思及离乡之祸全由天教妖人所起,杨赞当既破口大骂。周钦也随口一通毒言。更没想到的是,王浩也参了一脚。一时之间,只听到大厅中,三个愤青高声喝骂之声。
无双揣了醒酒茶到厅中时,正好看到王浩不成体统的高站在桌子上,一手一个酒杯,一个酒壶。身子摇摇晃晃,脸上八分醉意,口中却是侃侃而言道:“我本欲逍遥天下,却为妖人所迫离乡背井。实是让人心头愤懑。又说家父为人方正,学识渊博,却又如何?一心为这大楚,为这皇家,却落得个抄家削官,郁郁而终的下场。只恨王浩无权无势,终要受强人所迫,终身飘零。若有十万铁甲,哼,区区天教妖人,也教我如丧家之犬,亡命而逃!看我不扫平这幽幽乱世,还天下一个清明。”
杨赞钻在桌子底下,艰难的攀到桌子边上,大叫道:“先生好志向,吾愿为马前卒,杀这等乱世之人个落花流水。”周钦也是醉得一塌糊涂,一把扑到杨赞身上,胡乱叫着:“学生也愿效死力,给天下一个太平。”
王浩眼神迷离,一挥手豪气道:“如此,我封你等一人为大将军,领兵杀灭天道妖人。再封你为大国相,治理万民。”桌下二个醉徒连忙爬起,倒头就伏地而拜道:“谢先生赐……赐……”多会便不见声响。无双走过去用小脚一挑,二人翻身倒地,原来已是睡着了。
无双好笑的看着这与平日大为不同的王浩,一时心醉神迷。那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英雄好汉。无双也不能免俗。
好容易将王浩劝下桌子,又喂了他醒酒茶,才安静了少许。无双不客气的用小脚将杨赞二人踢醒。待周、杨两人歪歪扭扭的爬到了客房中的床上后。才扶着王浩回到了房中。躺在床上的王浩酒气再次上涌,又是胡言乱语说了一大通话。
无双以为这是王浩酒后吐真言。完全不知道这只不过是王夫子愤概的泄愤之词,当下无双就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谁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一番酒后的不满之言,令王浩一生发生了重大变化,也让天下的历史因此改变。
第二日醒来,王浩头痛无比,喝了无双煮的醒酒汤才好了几分。当时又想起昨晚酒后说了不少狂语,只是记不住到底说了些什么。问了无双,却是笑而不答。王浩以为自己说的是些羞人的情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一耽搁,天道教正好找上了他们。将近中午之时,突然书院门外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青衣小厮走到大门处,高声喝喏:“天道圣师,郑左护法恭迎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