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这话已是威逼了。王浩心中不喜,脸上更是寒了几分。郑休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先生勿用担心。本护法已是备下了一条大船。届时圣女与先生同乘一船沿江往庐州城而去。此时我教圣主正与蒋太守在城中相候。蒋太守多次提到先生。还亲自下过文帖来请先生相助。如此不是两全其美?”
王浩看这道人自顾自,将一切说得理所应当。正想再做拒绝。突然无双在身后一拉衣角。王浩看她一眼,心中明了。也就详装为难道:“此事一时难决,需得与众人商议。郑护法可午后再来。王浩当立即回复。”
郑休自信王浩等人是笼中之鸟,也不便太过相逼,又随意扯了几句,就带着众人告辞而去了。当然所带数千护教自然是在书院四周留守。
天道教人尽数离去。王浩问起无双有何应对。无双双眼带笑,在三人耳边一阵低语。只听得三人体寒不已。王浩放下心来,点头道:“既有如此药物,又有人送上大船一只。便应了他们就是了。双儿你去备些好菜,今日一餐后便是离别了。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与双儿离去后,你二人也随家离去吧。”周、杨二人一时唏嘘。留他们在厅中叙话。无双自去备好了酒菜。
午后一过,郑休就带人而来。此时王浩已是将细软收拾妥当,只在无双肩头各带了一个包裹和她那只奇怪的箱子。郑休闻得王浩愿往庐州城,大喜之下急令开拔。一路吹打,众百姓见天仙离去,又有天道教暗中鼓吹,一时全县百姓尽跪拜相送。王浩见此,总算明白了天道教用心之险恶。真让他们得了无双。以她的容貌与本事,天下百姓只怕会被骗得团团转啊。
一路郑休得意洋洋,与王浩谈笑风生。王浩只是不时答上一二句。而无双干脆不去正眼看他。如此反而让郑休更加好奇这能破教中密术的女人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了。只是见她对自己熟视无睹,不免又有些生气。
行了有近一个时晨,总算到了江边。众人下马,郑休留下数十人看住王浩等人,自去督促教众装船起航。
王浩又与相送的周、杨二人一再话别。直到天道教众来请上船,这才与二人挥手而别。大船能载一百来人,其余教众还从陆路返回庐州城。大般顺流而下,只需一天,天道教举事在既,郑休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故此一到临县界内就安排好了这条大船。
眼望大船越行越远,周钦伤感道:“愿先生与无双姑娘顺利逃出妖人之手。哎,杨兄,过了今日你我也要分离了。天下即将大乱,杨兄何不与我一起进京?以杨兄之才华,他日定有报国之机。”
杨赞摇头道:“你我一向政见不合。这大楚已是烂船一条,保它作甚?先生这边你倒是无需担心,有那魔女在,先生必得周全。而且我有预感,先生此去,必有大作为。”
不说这边周、杨两人一路骑马拌嘴而回。这边王浩与是与郑休安坐在大船之中。郑休见王浩只带了一些衣物,略有不屑道:“先生真是两袖清风啊。贵重之物也不见有。这往后到了教中,恐让人耻笑。本护法在庐州城中藏有几件珍品。届时送与先生撑些门面。免得教中人到了先生家中,见着圣女过得清贫。”
王浩听得心中摇头,这天道教,天下还未到其手已是攀比之风如此之重。堂堂护法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得势小人。如此“圣教”安能久存?
正如此想着,却听到无双冷哼一声,不满道:“你这秀花道人,好生没眼力。先生重宝如何是你等俗人可看得见的。不说先生胸中才华,就是先生之人品也是世间少有之珍品。如何能说先生清贫?”
郑休倒也不恼,哈哈一笑道:“圣女所言极是,天道教有幸得先生如此珍宝,实是大幸啊。不过,先生也是好福气。能让圣女如此相待,着实让本护法眼红不已。”说到这里,他好奇看了一眼无双,略有可惜道:“只叹天无完人,以圣女之资却是面容极丑,要面巾相遮。这不得不让本护法为先生深为遗憾啊。”
什么!无双震怒。这可恶的臭道士竟说自己相貌丑陋。一怒之下,无双扯去面纱。娇喝道:“睁开你那双破眼,看个清楚。本姑娘可有半分貌丑!”王浩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当下狠狠瞪了一眼这傻女人。无双一楞之下,心中知道坏了。中了这臭道士的激将法。不过,这事她倒是不怕。怕只怕先生又要不给她好过了。连忙将面纱重新戴好。
郑休早已呆如木人。何止是不丑,简直是天仙下凡。这一刻郑休总算有点相信世上可能有仙人的说法了。见一方薄纱又将仙容遮去,郑休失态之下,竟想伸手去扯。王浩恨他无礼,当即重手一拍。
啪,郑休手上一疼。总算是回复了清明。见到王浩脸若寒霜,心中虽是嫉妒这白面书生。脸上却是挂出了自嘲的笑容道:“先生勿怪。圣女果然是天仙下凡。一见之下,本护法就心神为之所夺。真是失态了。”手背上通红,还疼着。郑休心中又嫉又恨,不多时已是有了数条将王浩杀死,将这诱死人的圣女收入帐下的毒计。
两人各怀心思的又扯了会闲话。王浩借外出观景为借口,带了无双到一无人这处小声道:“方才你展露真颜,郑休已是对我起了杀机。夺船之事需得尽早。”无双见王浩没有怪责于她,放下心来,同样小声问道:“先生如何看出那臭道士起了杀心。他就不怕我一怒之下,不愿做他教中圣女?”
不做教中圣女?只怕他现在还巴不得呢。王浩说道:“恶男之心,你一女子当然不懂。此事依我的话去做就好。”
无双点头:“此事简单。等会我寻个借口到船上厨房,遍下药粉。只需饭后一二个时晨,就可药倒全船之人。”
“嗯,此船上危机四伏。你得快去快回。不然,只怕你回来之时,我已遭毒手。”
“先生今日怎么有点贪生怕死哩?”
“哼,这还不怪你。郑休此人能做这一教护法。岂是良善之辈。今日他欲夺你,必先杀我。你倒以为先生先前说你面相之事,是说着好玩的吗?”
“呵呵,先生莫气。是双儿的错。以后定当小心。不过,先生之忧也是可能。双儿有一物,可护先生一时。”无双取出一小弩来,道:“此乃半成品。本想完成后再给先生的。现在应一下急也无不可。此弩虽只有巴掌大小,内藏毒针,能连杀五人。先生贴身收好,若有人相害,以此射之。只需片刻,双儿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