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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只为一个桃源

胖子曾经说过王浩本人并不可怕,但是现在他想把这句话改一下。应该是没被逼急的王浩并不可怕,被逼急了的王浩相当的可怕。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秉承中庸之道,怕麻烦,从不惹事,有事就能逃则逃,能躲则躲。但是当这种人逃不能逃,躲有能躲的时候,他暴发了。就如一个平日里的好好先生突然大发雷霆一个样,暴发得彻彻底底。

王浩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从张家一番谈话之后,他心中的思虑就一直翻天复地的滚来滚去。最终没有退路的他,暴发了。他的心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当天晚上,王浩与无双彻夜长谈,他房中的灯火一直亮到了天明。没有人知道他与无双在房中谈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一早,无双从他房中出来拉上萧青,立刻就赶往了扶风山。而正是从那天起,一直当甩手掌柜的王浩抽风了,命令是一道道的下发出去。从大到小几乎把整个东平方方面面给犁了一遍。与此同时,东平第一位行政长官张灿,也正式走马上任。

为了考验张灿的才能,王浩令张灿以最短的时间重组东平的内政系统,并且在第一时间将他的各项命令传达出去。

张灿果然不负众望。这个酒鬼得了王浩从无双处要来的五种粮食调制的美酒配方。一边叫人依此配方酿酒,一边只花了一天就把东平的内政清理了出来。

王浩前去复查,只见张灿安置的内政行令丝丝入扣,各方严谨,又把一些没什么大用的部门合并重组,使整个东平的政令为之一清。而且他各项命令中不足的部分也做了弥补。王浩心中大喜。也就是说,东平内政这块,以后他除了财政需要把关,其它的完全可以放手不用操心了。

接下来整个东平高速度的运转了起来。王浩先是花了三千人半年的军饷大肆采购了大批各式各样的药材。紧接着胖子的苦难开始了,他被责以在一旁协助被委以重任的张灿。他们首先得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为胖子广收灾民的计策擦屁股。因为从第一天开始,逃难的灾民就像蝗虫一般涌向了东平。现在东平城外至少聚集了上万人。而且数量还是爆增之中。为此胖子在接下来的数天里是足足累瘦了十几斤。

王浩的第二道重要命令便是要将军队重组:将现有的四千军士全部打散,然后只给周康、许漳和范茂三人七天时间整顿所部。七天之后,他将亲自考核,将大军分为上中下三军。各军的粮饷装备和待遇将自下往上倍增。也就是只要能当上上军就要发大财了。对此,王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上军必须达到一千人以上,若是不然,三个千户全部要处以重罚。最后王浩招来周、许、范三个千户,将考核制度分发给他们,并严令他们不顾一切一定要在七日之内将军队整理出来。

三人看完文书,先是为那考核的条件吃了一惊,接着就互相挑衅的瞪了一眼对方。这才乐呵呵的去执行命令了。现在的他们只一心想到让手下的弟兄升官发财,丝毫没有想到王浩这么做对他们来说将是多大的苦难。

同时在灾民的安置上,张灿也有了好对应。他认为最好的管理灾民的方式就是以灾民管理灾民。从灾民中挑选强壮的民夫证为民兵。再以每一千民兵管理一万人为单位,将灾民切割安置在城外。民兵不但税务减半,而且还能享受城中充足的粮食发放。虽然一旦管理的一万多人出现问题,这些民兵就会因失职被处以斩刑,但是应证者还是为了一个名颇差点打破了头。至于说以后管理的一万多人会不会闹事?哼,为了一家子吃饱,谁敢闹事,直接抽他丫的。这根本就不用担心。

当然为了防止这些民兵以权欺压百姓。张灿另外请了不在军制之内的萧家一千兵士相助,每日萧家兵带着刀在灾民中巡视,一但发现有流氓恶霸之流,一律处以斩刑。如此一来,当数十颗头颅被挂出来之后,几千民兵中抱一丝想趁机捞好处想法的家伙总算是乖了下来。

但是灾民不出乱子,继续暴涨的灾民数量与粮食问题也日渐使张灿倍感压力。所以一大早,当王浩还领着人在捣鼓采购回来的药材时,张灿与陈颂把他硬是拖到了大厅中来议事。

“大人,请问你每日炼制药材是为何故?灾民因为安置妥当,并未发生疫情。您这么做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一开口,张灿口气就有点冲的责问道。想想也是,整个天下都忙得晕头转向了。他这个主事人却一头钻到药材堆里打算做医生。这简直是太胡闹了。

“张从事稍安勿燥。”王浩双手虚按,先行让二人坐下。

因为王浩目前没有军职在身,他的内政职务与军务一样,多少还是有些混乱。在没有得到官方承认之前,这种状态谁也没办法改善。所以王浩只给了张灿一个从事的名头,却没有具体到什么职务上。另外,王浩制的药当然也不是用来救治灾民的,而是用来强兵的。这个暂时王浩还不想张扬出去。所以当张,陈二人坐下后,王浩直接岔开问题道:

“二位急急而来,所虑者不过是‘东平地少,灾民安置下来之后,如何使其生存下去?’这个问题,是与不是?”

“没错,这个问题不解决。死胖子捅出来的大窟窿就一天没办法弥补。”张灿半倾着身子硬梆梆说道,接着还狠狠瞪了一眼陈颂。想来是怪他给他添了个大麻烦。

王浩心中有了定计,却有意小小的报复一下陈颂害他,于是对着胖子笑了笑,揶揄道:“想当初陈主薄一力促成三策,想来应该是在心中已经有了好应对了吧?不妨说来听听。以开一下王浩的眼界。”

“主公,这有何难。”胖子似乎没见到王浩揶揄的表情,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东平到扶风山、萧家堡之间,沃土何止上千。如今在下先让青州来收东平。东平乃是郑州与青州间要害之地。青州必定会有所心动。到时就算是不纳入版图,自然也会对东平有所贪图而在名义上先上表朝廷将东平收入囊中,以待他日大乱时西取郑州。到时东平名属青州,主公以灾情严重为名,一路吹打去青州求粮。青州主为了自己的名声,这粮总还是得给吧。有了粮,有了人,再来开荒,不到明年,东平自可富足。”

胖子说得得意洋洋,张灿却一副臭脸的横了他一眼哼道:“好一个理想化的场面!不说东平百里之内所谓的泛土不过千,就是那近十万人的口粮,你倒以为是少数?那青州之主是笨蛋,没事为了一个弹丸之地送几万人半年的粮食出来。胖子,你到底种过地没有?这庄稼不是说长出来就长出来的。”

“喂,酒鬼,你哪是什么眼神。”胖子不高兴了,他是没种过地,“我告诉你没见过猪跑,我还没吃过猪肉吗?我哪里不知道你说的。我不过就是有点艺术性的夸大其词。而且城中还有三四个月的粮食。你操个什么心?搞不好,还没到那时候主公就想到办法了呢。主公,你说是不是?”

二人抬扛了小半天,见王浩不置可否,胖子知道王浩心里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话一转把问题抛了过去。

王浩也不想再绕圈子。拍了拍手,叫一个小兵送来二把装在盒子里的长刀。这二把刀正是不久前无双从扶风山上送来的。总体样子这二把刀与普通士兵用的战刀没什么两样。只是刀身没那么亮,稳稳有些黑气。在刀把处,一把刻有一道微红的花纹,一把刻有银亮的“扶风”二字。

王浩让小兵将自己腰间的长刀拿来与两把刀相砍。有花纹那把将长刀砍出了个明显的缺口,于此可以看出这把刀足可以称得上是利器。而那把刻有扶风二字的刀则更可怕,竟然将长刀几乎削去了二分之一!如果是在生死之战中,不难想像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张灿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利器如果能大量生产。再广招士兵装备上去!老天,有这么一支手执神兵的强军,到时把个大乱的郑州打下来,还怕没地没粮没人?两人对望着一眼,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于是二人兴冲冲的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王浩承认这两种刀相对有点差的那种量产不是问题,好一点那把要有一定数量也不是问题。只是他并不打算扩张地盤。反而是打算从灾民中调出一部份人来开矿和炼制兵器,然后大量卖出以换取钱粮。

听到这个消息张灿是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内政方面将是一片坦途。但是胖子却把眉头皱成了一团。

“主公,此事需得三思而行。”胖子说道:“神兵利器,有德者居之,可利国利民。但是依主公的说法,是不论任何军阀均可以大量出售。如此一来,就有几个问题不得不考虑。一是如此利器卖出,与资敌无异,若是他日敌军手执我东平的刀剑前来撕杀,岂不可笑。二:利器卖出,不免走漏风声。到时群强来夺。主公如何抵挡?三,如此利器卖出,各方豪强得之,必将野心更大,到时天下血流成河。主公如何忍心?”

王浩早已想到几点,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回道:“天下血流成河不可避免,不论是否有我在其中参上一脚,都无大碍。我只知道要在这乱世强打出‘东平’这一片桃源。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群强来夺又当如何。我数日来每日制药,为的就是练制一支强兵,好叫胆敢来犯者,有来无回。说到资敌。”王浩从位上出来,将二把刀拿在手上,使之相互斩击。乐后掷在地上再道:“我自有利刃,何须惧战惧怕!”王浩干脆将话挑明。反正他是下了狠心啦。谁也阻止不了。

陈颂二人看向那对刀剑,只见刻有扶风字样的那把毫无损伤,而有花纹的那把已经变成了锯齿状。心中不免倒抽一股冷气,倘若王浩的力气再大点,只怕那把刀已经断为两截了。真当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啊。

王浩脸上一片坚决,胖子知道他心意已决,叹息劝道:“主公既有神兵,又有仁心,何不开扩桃源,以利万民?此小小东平,算尽算透,也不过最多能容纳数十万人。到时因主公所出售的刀剑而死的人,怕是会堆成了山。主公又怎么能说与自己无干?”

“堆成了山又当如何?没有王浩出售的刀剑,难道不久的将来这尸山血海便不会出现?”王浩断然说道:“此事我意已决,不得多言。只要东平富足,我愿已足。其他人等自然有各自的州牧操心。陈颂,你设计于我,罪不可怨。王浩在此给你一话。若因你三策而使东平出了半分问题,哼,扶风山上的矿夫便有你一个名额。”说着又面向张灿宽慰道:“张先生大才,王浩已经知道。只是先生志向如何却是不知。王浩在此也给先生一言。若先生能使我东平内政无忧,王浩他日必以厚报。”

说完,王浩丢下一份早就写好的文书给二人,急匆匆的又回去继续炼制他的药物去了。

陈颂看着那份文书,面如苦瓜,对张灿酸溜溜道:“主公分明是厚此薄彼嘛。你的问题全给解决了不止。还许了个天大的好处。编编我的意见就全部驳回,而且还被威胁。酒鬼,你说是不是我今年有点流年不利啊。”

张灿抱着文书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有了王浩的这条命令,就算是东平再来个七八万人,他也能全部分配出去。开矿,打制兵器,建城墙,建民房,开荒等等一系列,那一样不要人啊。而且依目前来看,这伙人还只要给他们吃饱,基本不用给钱。偏偏王浩又说把粮食这事给包下来了。这样的好事,他还做不来,他就干脆撞豆腐去死好了。

至于胖子,谁去管他。东平那边的反应怎么样,想来再边几天就有回音了。到时还有得他头痛呢。谁叫他一心只想点醒王浩,却没想过把王浩点醒之后,他的反应。哈哈哈,张灿大笑着满意而去,后面跟着暂时轮落为他的小跟班的胖子。

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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