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温泉事后,泷琏再也不敢直面面对阡十月,平日里总躲着他走,吃饭的时候也总是等着阡十月细嚼慢咽,优雅地吃完离开后,她才敢从药树后偷偷钻出来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泷琏总觉得他用过的菜肴丝毫不杂乱,像是为谁留着一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阡十月抹上的药膏果真管用,那日泷琏用清水洗净后,发现脸上丑陋的胎记真的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泷琏激动地差点蹦到房顶上去。她一只丑小鸭终于如愿以偿地变成了白天鹅!于是面上的刘海她终于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面貌本就绝美,只是那个胎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如今恢复了,当然要让她得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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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泷琏正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懒觉,惬意地不得了。忽然门被打开,专属于十一月的寒凉刺骨的风毫不客气地钻入屋中,把泷琏凉了个彻底,瞬间睡意全无。
泷琏裹紧了被子,恨恨地盯着坐在床边优雅地想让人踹他一脚的男子:“阡十月!你进来做什么!不知道女孩子的卧房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吗!”
阡十月执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划了划茶水,浅抿一口:“你不是说医者如父?父亲来看女儿有什么不好。”
泷琏:“……”阡十月……
貌似古时候的父亲也是不能进女儿卧房的吧!对吧!你是想要用“医者如父”压她一辈子么!
泷琏磨牙:“你到底来做什么的,我可不信你是来这里陪我闲情逸致地废话聊天。”
阡十月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作为父亲,难道不该来女儿房里观察女儿过的好不好么。”
泷琏忍住想要一拳轰到他面具上的冲动,强制性地深呼吸。阡十月瞧她这副要吃人的模样,浅笑着悠悠开口:“阿琏,是有正事,貌似是关于你身世的问题。”
泷琏一惊,脑中忽然闪现一块血色玉佩的样子。难道是血珞庄的人来寻自己了?
果然,她猜的没错,阡十月继续说下去:“今早一群自称血珞庄的人来我园中寻人,似乎是要寻你,还说你是他们的庄主。唔,你尽快梳洗一下。”站起身,弹了弹衣角上乌有的灰尘,向外走去,“梳洗好后来前堂,他们都在前堂等你。”
泷琏心中竟然有种想要见亲人的冲动,这是她在现代作为一个孤儿所没有的新奇感觉。
她迅速跳起来,穿好衣服,好歹地洗了个脸,风风火火地冲向前堂。
等她到达前堂时,向里望去,忽然血液都僵住冻结,脚下钉了钉子一般走不动路。
前堂内有十多人,围绕在侧面桌席旁边,侧席上坐了两位身穿灰紫色衣袍的俊秀稳重的男子,眸光正宠溺地看向主位……不,具体来说,是在看主位前站着的人。
阡十月坐在主位上,身姿颀长,优雅地支着额,唇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寒凉笑意,面上的白玉面具依旧戴着,整个人如同画师笔下走出来的画中仙。
而他的面前有一身穿淡蓝色下摆褶裙棉衫的女子,墨发披肩,在头上挽了一个稳重不失俏皮的髻,斜插两支银蝶珠簪,身材曼妙,虽然没看到正面,但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
此刻这位美人正微微前倾着身子,一双嫩如青葱的双手正捧着阡十月的脸,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画面极致暧昧,似乎阡十月要被这名女子亲吻一般……
泷琏忍住想要暴走的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迈进前堂大门,唇角带着适宜得体的笑:“诸位安好,还要劳烦各位来园中寻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回去后定要摆一番宴席,好好犒劳一下各位弟兄。”
众人循声望去,皆眼前一亮,齐齐单膝跪地,口中无一喊得不是“少庄主安好”。泷琏面颊干净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微弯的凤眸波动淋漓,唇瓣娇嫩如三月的春花。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并未挽髻,而是用一根黑色丝带束成马尾。
一身火红的紧袖衣衫,一双暗红色的马靴,显得身材姣好,眉眼之间生动伶俐。腰间的一串银铃,更为她增添了一抹异域风情。
泷琏毫不客气地走到主位,坐在与阡十月相邻的位子上,懒懒地笑:“十月,这位小姐是?”
那名身穿淡蓝色衣衫的人果然十分美丽,一双美眸如同会说话,唇瓣饱满粉嫩,湿漉漉的眼神像纯真的小鹿,极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如今这名女子的手已经放开阡十月,脸上微微羞红地站在一边。
阡十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女子,转而含笑望向泷琏,似乎对于泷琏这种酸溜溜的语气十分喜欢:“不认得,阿琏可认得她?”
那名女子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苍白,不由得上前一步:“阡公子,我,我是散芸啊……”
泷琏笑着瞧了一眼散芸:“哦,原来是散芸姑娘,请问姑娘刚才捧着十月的脸,是要做什么呢?十月可是不喜欢外人碰他的脸的呢,你这样犯他禁忌,是触犯药园的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