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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送客

众人穿过一进庭院,直至一进大堂。张文通凝目扫去,堂中主位坐着一名老者,年且七十。桌案左右客座各站着一名老丐和一名中年汉子。那老丐白须银发,身披九袋。那汉子黑脸虬髯,威不可测。三人低头密语,也未曾注意众人进屋。

耶律盛瞧见那三人,满心欢喜,急呼:“爷爷,爹,冯长老,我回来了!”

老者瞧见耶律盛进堂,又惊又喜道:“盛儿,是钱长老放你回来?”

耶律盛道:“爷爷,钱长老万般阻拦,不许孙儿回来。若无若师妹子,还有这位张兄相助,孙儿还困在碧海山庄!”说着目视文若二人。

张文通方知老者乃是丐帮帮主耶律齐,汉子是耶律盛的父亲耶律兴汉,那老丐乃是丐帮执法长老冯仁恭,连忙拱手道:“晚辈拜见众位前辈!”

陈若师也不敢忘礼,作揖道:“若师拜见耶律爷爷、耶律伯伯、冯长老!”

耶律齐道:“若师,你来襄阳,程师叔可曾知晓?”

陈若师摇头道:“我师父不知道我来襄阳!”

耶律齐道:“若师,襄阳是危险之地,不宜久留,你还是速回桃花岛,免得程师叔担心!”

陈若师道:“耶律爷爷,我既然来了,便不惧此险。您无须为我担心!”

耶律齐无奈摇头苦笑,又瞧向张文通,问道:“这位张少侠如何称呼,是哪里人氏,师承何处?”

张文通抱拳道:“晚辈叫做张文通,是福州人氏,少时跟家父学了几招拳脚功夫,未曾拜师!”

耶律齐道:“张少侠,我先谢你助盛儿回到襄阳。为报此恩情,我会立即派人送少侠回福州,以免令尊令堂担忧!”

张文通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听闻近日鞑子要来寻衅前辈,十分愤慨。想那鞑子南下入侵我汉人江山,屠戮我汉家百姓,怙恶不悛。无论为公为私,我应留下,助前辈一臂之力。”

众人听后心中无不喝采。满家喜抚掌叫道:“说的好,好一个为公为私的少侠。老乞丐喜欢的紧啊!”

耶律盛又道:“爷爷!若师妹子和张兄有意助拳,您又何必催他们走呢?大敌当前,多个帮手也是好的!”

耶律齐纵横江湖数十载,像张陈二人这般热血少年,司空见惯,内心虽有意嘉许二人勇气,但也惋叹二人乃是初出牛犊,不知凶险。

耶律兴汉瞧见耶律齐面露峻色,知他心意,说道:“盛儿,此次来敌非比寻常,他们的武功不在你爷爷之下!陈姑娘和张少侠愿留下相助,我们自然感激不尽,但也担心他们安危,因而劝他们离开此地。盛儿,你也快回碧海山庄,不要留在襄阳!”

耶律盛气道:“爹,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奶奶和妈为何命我回襄阳,就是想让我们共退大敌。您现在赶我回碧海山庄,那让我怎么见奶奶和妈!我就不回去。那两个蒙古国师有什么了不起。咱们丐帮有这么多好手在这里,还怕他们不成!”

冯仁恭咳了几声,缓缓地道:“小公子,你是不知道这二人的手段啊!两个月前,这二人将我丐帮济南分舵的三百多名弟子悉数杀死。我们事后检验各兄弟的遗体,发现众人中招之处不过两三处,招招致命。足见其出招极快、极狠、极准!”

满家喜随声附道:“冯大哥说的不错。我也检查受难兄弟的遗体。他们大多中招部位内骨尽断,这二人的内功当属一流高手。我看他们的功力不逊于当年的五绝。”

满家喜所指的五绝乃是三十年前江湖五大绝顶高手,分别是中顽童周伯通,东邪黄药师,西狂杨过,南僧一灯大师,北侠郭靖。这五绝唯有西狂杨过在世,其余众人皆已仙逝。

耶律盛道:“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仅凭尸体上伤口推断对方武功高低,难以信服。也可能是对方使出一些投机取巧的把式杀死我丐帮兄弟。若不与他们正面交手,我不相信他们能有如此高的武功!”

耶律齐轻闭双目,忽道:“不,论武功,他们绝非等闲之辈。数十日前,有四个相貌奇特的怪人来此,自称是蒙古国师的徒弟,说他们师父要在腊月初八前来拜谒,邀我喝碗腊八粥。临走时,他们与本帮弟子发生争执。我瞧他们的武功招式、手法身影,也算的上当时好手,绝不弱于盛儿你。可想而知,那两位蒙古国师的武功!”

耶律盛大吃一惊,本以为自己的武功放置武林,虽比不上那些宗师名宿,但较之与同龄人,甚至与自己父亲年纪相仿的人,能胜过他恐怕不多。而耶律齐言及那二人的徒弟的武功犹不在他之下,那二人可以堪称当世绝顶高手。耶律盛顿时哑口无言。

张文通忽道:“各位前辈!恕晚辈多嘴。在座的前辈的武功在武林上也能排的上名号。尤以耶律前辈的武功最好。当世之人,能胜耶律前辈屈指可数。我想此次只来两个蒙古国师,他们有意托大。以耶律前辈的武功当可敌的住一个。冯长老、满长老、耶律伯伯、耶律公子、陈姑娘还有我应也能敌的住一个。就算我们抵挡不住,我们还有外面几百名丐帮弟子相助。况且我听闻丐帮还有打狗阵法。这套阵法即是困不住这二人,但也能磨掉这二人锐气。咱们的胜算至少占了七成。”

冯仁恭道:“张少侠说的有理。若对方所来之人不止这二人,而是调动襄阳官军,围扎左右,我等胜算可就不足一成啦!”

陈若师道:“这江湖会客,还需调动官军?这蒙古鞑子也太欺负人啦!”

冯仁恭道:“陈姑娘,你有所不知。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武林人士多遭朝廷猜忌。尤以蒙古鞑子为甚。当年神雕侠杨过在襄阳城下大展神威,以一石击毙鞑子皇帝蒙哥,令鞑子对我中原武林人士颇为忌惮。数十年来,他们不断戕害武林人士,剿灭武林门派。对于那些小帮小派,先是招抚,如若拒绝,再暗派杀手,灭口满门。对于那些大帮大派,分化内部,使之祸起萧墙,或以平乱为名,大军剿灭。我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且与鞑子相抗数十年。鞑子派官兵剿灭,也不足为奇!”

陈若师双眉紧蹙,道:“若是蒙古鞑子派大军围攻,那就大事不妙!冯长老,你可有什么法子退敌吗?”

冯仁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鞑子若派兵打咱们,咱们就把这襄阳城闹个天翻地覆!”丐帮众人已想好对策,只因此事关系丐帮众人生死,不宜多人知晓,因而冯仁恭浅谈则止,不去细说。

耶律齐又道:“若师,你也知晓此处乃是险境,不宜久留。盛儿,你替我送若师离开襄阳!”

耶律盛听冯仁恭所言,深知此事危险,不愿陈若师涉险,便道:“是,爷爷!”说罢,朝着陈若师抱拳道:“多谢若师妹子此番来襄阳助拳,只是鞑子凶悍,顾及你的安危,还请你速离襄阳!”

陈若师道:“耶律大哥,虽然我武功低微,但也能自保,你无需担心我的安危!”

耶律盛又是一番苦劝,陈若师婉言相拒。张文通见二人都是好心,却争执不下,忽道:“既然耶律前辈和耶律公子乃是一片好心,我看我和陈姑娘暂离襄阳,待耶律前辈勇退强敌,我等再回襄阳祝贺!”说着深深一揖作别丐帮众人。

陈若师未曾想到张文通竟会如此胆怯,冷道:“想不到张大哥是如此贪生怕死……”右腕倏地被张文通握住,她先是一愕,再瞧张文通朝她挤眉弄眼,便知其中定有另番实情,当下隐忍不言。

张文通道:“陈姑娘,丐帮人才济济,定会退却大敌。咱们呆在此处,反而会添乱,不如趁早离去,静候佳音,岂不可好!”

陈若师会意,佯道:“既然你们都劝我离开,那我与张大哥先行离开,待耶律爷爷退敌之后,一定要告诉我!”

耶律齐道:“若师,你放心,我等退敌之后,必会先告知于你!”

张陈二人向众人深深一揖,辞别众人。耶律齐令耶律盛护送二人离开襄阳。三人行至襄阳城东门,施礼作别。耶律盛目送二人东去,待二人走远,不见人影,方才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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