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皇后狠狠一拍茶几,带着鎏金护甲的手指直直指着他,气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母后,我有权知道你的行动!我告诉你,你想要跟她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本宫绝不允许!”
东亭翎抬腿将一旁的桌椅踹倒在地,气怒的脸涨红狰狞,高声吼道:“凭什么我什么事情你都要干涉!你越是拦着我我便越是要做!”说罢将脚边的椅凳踹开,怒气冲冲的走去宫殿。
“你这个逆子!给我回来!”皇后横眉竖目的盯着那远走的背影,气怒的跌在坐上,捂着胸口直喘气。
宫人吓得匍匐在地上颤抖,这样的戏码时不时的便要上演一出,让在皇后面前当差的宫婢每每都觉得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汗湿衣襟都不自知。
东亭翎气极,奔出大殿便运起轻功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直到筋疲力竭才不顾形象的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暗中保护的黑衣人担忧不已,不由现身查看。
东亭翎仰躺在荒郊野外的草丛中,任由夜晚的冷意直倾他的身体,耳边传来窸窣的声响,他抬手招了招。
黑衣人看着毫无形象的东亭翎,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违背命令,挪着步子走到他身旁,低垂着头颅道:“殿下……”
东亭翎双眸冷光乍现,一抬腿直踹向来人胸口,立起身子就对着来人直踹,气怒道:“是你们跟她报告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黑衣人被踢中胸口直直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任由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不闪不躲,心头却有苦难言,皇后一样是主子,一旦问话谁敢不从?
东亭翎见他不吭一声更是生气,握拳就朝他身上招呼,“你个狗奴才!竟敢背叛本皇子!”
隐在暗处的黑衣人忙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这样的戏码在东亭翎跟皇后谈话之后时有发生,他们早已习惯了,只是今个儿东亭翎似乎比以往都要生气,他们垂着头,暗自为今晚的倒霉蛋默哀。
直到黑衣人鼻青脸肿口吐鲜血东亭翎才气呼呼的停下手,犹不解气的又回头踹了一脚,恶狠狠的撂下话,“下次若再让本皇子知道你们通风报信,看本皇子不砍了你们的狗腿。”
暗处的黑衣人被他冷厉的目光一扫,纷纷点头如捣蒜,这也是每次必要上演的戏码之一。
东亭翎拍拍衣袍,冷哼一声,径自离去。
看着他走远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倒在地上,喘着气直哼哼。
叶挽思回到镇南王府天色已经不早了,简单的梳洗一番便朝燕绍的书房走去,今晚在宫中碰上徐敏连她都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
徐敏与她形同陌路,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而王宝卿的行事让她也生不出一丝好感,燕绍是个完全有自主能力的男人,他的感情她不想也不便干涉太多,但是以往徐敏对他冷漠的态度让她很是不满,即便只是为了燕绍她也绝对不会让徐敏靠近他一步,并没有成全王宝卿的想法。
徐敏为人太过冷漠自私,燕绍若是跟她在一起最终受伤的只会是他,她不愿看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所以这件事她是插手定了。
踏进院子却一片阴暗,房间内并没有烛火,叶挽思蹙起眉头,竟还没回来么?她沉吟了一会儿,转头回了自己院子,或许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吧。
阳明阁的灯火渐渐熄灭,叶挽思进了屋子,她一向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灵珊帮她留了一盏灯,悄然退下。
叶挽思缓缓的解开腰带,敛着眉倒数。
三,二,一。
果然。
“诶,你是瞎子是不是,没看到本皇子在这里么?你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也不看本皇子愿不愿意。”
叶挽思睨了一眼房梁上的男子,嗤笑道:“殿下一边做那梁上君子一边满口仁义道德,不觉无耻了一些么……”
东亭翎冷哼着跃下,借着烛火瞧了叶挽思脸上的伤口一眼,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何所伤,他鄙夷一笑,“坏事做多了,你这副模样看有谁敢要你。”
叶挽思重新系上腰带,取过架子上的外衣披上,冷冷道:“这就不劳皇子费心了,倒是您这么晚了还来拜访,只怕于理不合,快快请回吧。”
东亭翎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牛饮了一大口,慢悠悠的道:“今个儿本皇子心情不好,你陪本皇子喝酒。”
叶挽思睨着他,冷冷丢下两个字,“不去。”
“你还欠本皇子两个条件,你答不答应……”东亭翎站在她面前比划着手势,板起脸孔满是威胁。
“……”
东亭翎点点头,颇为满意,道一句“跟上。”便当先从窗户跃了出去。
叶挽思系上披风,一扬手灭了房间内的烛火,运起内力跟在他后边。
只见东亭翎在附近的府邸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颇为气派的墙角处停下,跃过那墙头就朝她招着手,叶挽思狐疑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翻过墙角沿着小道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东亭翎正蹲着身子扒拉着什么。
她抬步走去,只见堂堂七皇子殿下正蹲在墙角下抠着泥巴。
她微微蹙眉,对这男人的怪癖有些无语。
轻微的响声传来,东亭翎微微一笑,推开那厚重的板砖从里面抱出一大坛子东西,朝叶挽思示威一笑,“这可是本皇子意外发现的,是那嗜酒如命的老头儿珍藏的,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样肯定不是凡品,今天算你走运,跟着本皇子有口福了。”
他掀开盖子,顿时一阵酒香扑鼻,他深吸口气,惊叹了一声。
叶挽思微微挑眉,虽然这行径有些让人不齿,但是不可否认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酒,怪不得会藏在这隐蔽的地方。
东亭翎放下坛子,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两个小巧精致的月光杯,斟满浓醇的酒递给她。
叶挽思伸手接过,手中的杯子泛着玉色的光泽,晶莹白润,十分精致,往杯中看去只见一片浓郁的白色,在鼻间一闻便仿佛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