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方才与凌霄打斗的杨青几人也是震撼异常,这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多,而如今这少年公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大方可见心胸极为宽广,真是不易。他们江湖儿女最是重情义,所以便纷纷出言帮腔。“是啊,公子。无功不受禄我等本就出了些苦力而已,实在受不得这般重礼相赠。”
叶挽思清冷无波的眼神淡淡扫了三人一眼,众人摄于那眼中的冰冷威严皆住口不敢言。看着面前神色不安的乔成缓慢的道:“这酬劳可不是白给你们的,开几间钱庄用来流通,古玩,首饰等有钱人家把玩的物事,你历经半生想来也知道哪些贵重东西得那些权贵的青眼,这些就不必我多说了,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她本不想在众人面前将她心中的计划全盘脱出,然而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她本就一无所有自是没有什么可输的,所以她甘愿赌上这泼天的富贵豪赌一场,赢了更好,不赢她亦没有什么可惜的。
乔成听那云淡风轻的话语说出的话语却是无尽的霸气凛然更是心服口服。双膝跪地朝着叶挽思就是深深的磕了个头,抬起浑浊的双眼灼灼的道:“公子吩咐小的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乔成在众人心中威信极高,如今见得本是心高气傲的他一派心悦诚服亦是心中豪气冲天。纷纷效仿。“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霄自惊讶过后便悄悄的守在叶挽思身旁,看着一派臣服之色的众人再看看面前神色清冷眉间的威严浑然天成的叶挽思,心中阵阵悸动。这便是他的主子么,这般风华万中无一,他何其有幸。
“起来吧,暗中趁现在多收购些米面。这些金子我尽交于你手,两个月后我要看到成绩,我身边万不可能留无用之人。”
乔成听着那冷沉身音忙连声道是,将心中疑问尽数咽进肚子里,不敢不从。
叶挽思朝凌霄颔首便要离去,乔成忙使了个眼色,杨青等人会意。行至山脚下乔成张罗着将那金子放在那四角香车中,恭敬却不谄媚对着叶挽思道:“公子出行在外留着些银钱傍身也是好的。”
看着那心细如发的老人叶挽思心中点头,即便没有这些金银她还有严绍从小给她的钱财,严绍如此疼爱她是以那份额可一点都不比徐敏的少。却也向他颔首致意,“就到这吧,你的孙儿在和春堂,你去领他回来相聚吧。”
疾驰而去的车马扬起雪地阵阵飞花四溅,乔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头渐暖,旋身便往回走。杨青疑惑重重此时便忍不住问道:“乔老哥,这位英俊的公子不知是哪家权贵?”
乔成看着那疑惑不已的面孔收起了面上和煦的笑意。“那不是我们能探听的,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从不去探听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要永远记得!”
杨青恭敬的低头听着那严厉的训斥,他退隐多年倒是快忘记了这行业里的规矩。“乔老哥说得对,都怪我嘴碎。”
乔成威严的睨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夜半时分,碧城这一片富庶之地因着年关将近人人门前皆是挂满艳色的红绸,衬得原本清冷的街道多了点点人气和喜庆之色。凌霄在一处气势威严,透着大气宏伟的门前停下。
叶挽思下了马车看着夜色中泛着微光的牌匾,上面的徐府二字笔若游龙,恣意纵横。从笔锋便可以看出此人定是心胸宽广心性淡泊之辈,能为这牌匾题字的除了严绍再无他人。
凌霄上前轻敲了那獠牙铜首,等待许久才见一个年迈老人姗姗来迟。凌霄不由浓眉微蹙,徐府的仆从何时这般没有礼数了。老人借着月色看见门前站着的冷酷少年微微疑惑,“公子这是找谁?府中的主子都迁走了,你来晚了。”
叶挽思在门前听着那沙哑枯朽的声音,眸中闪过冷光。越过那佝偻的身影直直朝府内走去,那老人看着那行云流水的身影连忙就要阻挡。“这位公子,这是徐府你可不能擅闯……”话还未说完便被凌霄一刀架在了脖子上,老人身躯抖擞害怕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声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凌霄冰冷的眼神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叶挽思看着本该明亮如白昼灯火通明的府邸此时却是黑漆一片,本该仆从成群的居室却是不见一个人影。站定在满园花团锦簇的院子中,若不是偶尔还有一两朵跳跃的火花以这阵阵阴冷的寒风她不禁要认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府邸豪华的宅院,而是一座冷气阴森的义庄。她的神色浓沉得快要滴出墨来,身上散发的阵阵冷凝之气快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凌霄随后而来看着这满院的死寂眉峰也是皱成一座小山。
径直的走到熟悉的阳明阁内,只听得阵阵低声哭泣从里间传来,叶挽思看着那明黄的烛火推门而入。
靠在床沿边的女子听得这一声动静忙转过脸来,一张小巧明媚的脸本该灿若骄阳却满布泪痕,双眼肿如核桃,眼下青黑一片面容憔悴不堪,赫然是灵玉无疑。灵玉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呜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嬷嬷——”
多日的惴惴不安,彷徨无措都似在见到叶挽思这一瞬间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灵玉痛哭的扑在她纤细的怀中颤抖不已。
“小姐,救救嬷嬷——”哭声声音带着无尽绝望和无助。
叶挽思看着伏在腰间哭得浑身打颤的灵玉眸光冷得似冰,眼角隐有丝丝戾气浮现。
轻拍那伤心欲绝的瘦弱的肩头,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了几分。“灵玉,我回来了。莫哭,好好的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灵玉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仔仔细细的描绘着面前容颜如玉的叶挽思,感受着手中微凉的温度,不再是午夜梦回的一缕幽影。仿佛滔天江海中飘荡的浮萍终于寻到遮风的港湾,无比的踏实无比的温暖。
看着那柔软眼神仿佛便有了无尽的勇气,哽咽着收起颊边的热泪。想着还重病卧床的云嬷嬷便抓着叶挽思的手奔至床前。“小姐,快,嬷嬷当日怒极攻心昏过去了,大夫都过来看了好几回就是没有醒过来——。”说着又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