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嘿嘿地怪笑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因我,害了梦儿,连累了别人一条手臂,报仇害死了别人的父亲,可难道,你们都没错吗?”
老人突然抓住中年人的一只手臂,猛然拉他到自己面前,中年人一惊,只见老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你要是拼尽全力,不顾生死,梦儿是不是就不用死?”
中年人沉默半晌,不做声响。
老人推开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青年面前:“难道这世上只能你父亲杀别人,别人不能杀他?”老人手指少年又言:“他全家惨遭灭门,他长大了要报仇杀你父亲,你拦是不拦,他杀了你父亲,你杀他不杀?”
青年愤愤地说:“两虎相争,各为其主,弱肉强食,听天由命。”
“哈哈哈……”老人仰天大笑,“好一个弱肉强食,那我现在杀你们易如反掌,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是,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悉听尊便!”青年人转过头去,任凭老人处置。
“好!”老人手掌翻转,迅如电闪,一掌打在青年胸口,青年全身一颤,眼睛瞪如铜铃,嘴角流血,瘫软在地。
一剑破空而来,随后剑声碎散,银花四现,伴随掌拳穿行,上下翻飞,少年与老人霎时过了七八招。身形定时,老人一手握住少年持剑之手,一拳打在少年心口,少年撒剑倒地,不省人事。
中年人缓缓站起,内力灌穿全身,一拳一拳缓缓打出架势,朝着老人而来。
老人上下打量中年人,冷笑道:“你也要与我拼命吗?”
“你明知他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人,你为了泄愤,竟然将他们打死?我不能放过你。”
“苦命的人,嘿嘿,苦命的人,我难道不是苦命的人?我的梦儿不是苦命的人?江湖上有多少苦命的人啊?他们被冤枉,被无辜杀害,谁帮他们报仇,谁给他们申冤?”老人带着满脸的悲愤与痛苦。
“但只要我碰到了,我就不能视而不见。”中年人面容庄重而严肃。
“有的你能管,有的你管不了。这个世上,要是有三分之一的冤仇能报,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这小子说,弱肉强食,也许老天爷可能就是这么做的,就是让人互相残杀,就像狮子,就像老虎,没有多少不同。”
“可你不是老虎,我也不是狮子,我们都是人,人要做人的事情。”
“人?人的事情,你说说,什么才是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做人的事情?”老人问。
“为国为民,锄奸扶弱……”
“你说的那是圣人,是大侠,是神,芸芸众生,大千世界,出过几个圣人?放眼江湖武林,又有几个大侠?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因为帮派利益,还有那些权力虚名,就可以将敌人杀尽灭门。在他们眼里,帮派就是国,自己人就是民,为了国和民互相屠杀,他们不也是在做人的事情吗?”
中年人说:“他们是为了一小部分人的私利,算不得为国为民。”
“哈哈……好,他们是一小部分人,那两国相争呢?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兵戎相见,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水深火热,你说说,这些为政者是不是为国为民?”
“那要看是哪国挑起的战争。”
“一个国家就是需要扩张,就是需要土地和财富,没有,国家就不富强,人民就不安居,你说怎么办?”
中年人略微一想,全身内劲散去,说:“应该励精图治,从国家本身考虑如何富国强民,而不是粗暴残忍发动战争,舍本逐末。”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况且……”老人话未说完,身形一闪已到中年人身旁,一手扼住他手腕,一手放在他胸口,“人心险恶!”老人恶狠狠地说。
手掌一震,中年人双眼不闭,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