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不是回去的路啊,我们去哪?”虎子坐在副驾座问道。
“三里堂我们回不去了!”张晨阳语气深沉的说道。
张虎子也明白,这次命悬一线,真的是丁晏想要他们的命。
“可,我们现在能去哪呢?”
“我们先去四方旅店。”
“旅店?”
“我们没有地方可去。”张晨阳悠悠的说道。
此时他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想不到他死心塌地跟了七年的人,如今却想要他的命,而他竟连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这样任人宰割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大哥,不如我们去投奔虹五爷吧!”张虎子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因此提议道。
“不行,那将会是第二个丁晏,我张晨阳不能再这样寄人篱下,我要彻底摆脱别人的掣肘!”
张晨阳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可他知道他要趁这个机会拼一把。
“大哥,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总之我张虎子这辈子都跟着你!”张虎子极其认真的说道。
张晨阳不想虎子也跟着紧张,便调侃的说道,“怕是娶了媳妇就跟着人家跑了!”
“不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虎子又认真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张晨阳笑了。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还能这样笑一笑,真好。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再有机会这样笑。
夜已经深了,四方旅店已经关了门。
张晨阳上前敲了敲门,半晌,有一伙计来开门,揉了揉眼睛,“先生,我们这已经没有客房了,您别处看看吧。”说着,就要关门,却被张晨阳一把挡住了,“跟你们李老板说,张晨阳来投宿,让他行个方便。”
这伙计看了看,说了句“等一会”就进去了。
只一会工夫,那伙计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人就是四方旅店的老板。
李老板来到门口,看见张晨阳,忙热情的说道,“张副官,您怎么这么晚了过来,快,快请进。”然后转身对伙计说道,“去,给张副官和几位官爷准备两间干净朝阳的房间,再让厨房弄点好吃的,一会送过去。”伙计应着下去了。
张晨阳上前一抱拳,“李老板不必麻烦,呃,……”
“张副官有什么尽管说!”李老板看出张晨阳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我这次是遇到点麻烦,我几个兄弟都受了伤,我们身上的钱都看病用了,所以,你这住宿的钱就……”
“啊,我还以张副官为难什么呢,我李某人别的忙帮不上,这住宿的事我全包了,张副官和几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千万别跟我提钱,好吧,快快,里面请!”
张晨阳此时连一句客气的话都不知再如何去说,难受、委屈甚是是难看,都充斥了他的心头。
点头表示谢意,跟随着进到店内。
张虎子和他一个房间,其余几个人一个房间,就这样暂时住下了。
张晨阳和虎子吃了点东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刚要躺下,就听见敲门声,开了门,见李老板站在门口。
“李老板,是不是,我们在这你有什么不方便?”张晨阳想起这个人是个出了名怕老婆,是不是他们白吃白住的,他老婆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张副官能在困难时想起我李某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不方便。”
“那你这是……”
“啊,是……”李老板手中拿着个布包,摊开来,里面包了一卷钱。
“我李参今天还能站在这,还能老婆孩子的一家团圆,全赖张副官那次好心搭救,如今,张副官你有难,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小意思,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张晨阳看着这个老实的店老板手中的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忙推却,“不不,我们在这白吃白住已经够打扰了,怎能还要你的钱!”
可这个李参把钱放到桌子上,就退了出去,“这就是李某的一点心意,您就别推辞了,我放这了,你们二位早点休息。”
“虎子,把钱收了吧。”张晨阳转过身,无奈的说了句,然后就躺在了床上。
寂静的夜晚,旁边虎子轻轻的鼾声均匀的响着,张晨阳睁着眼睛,没有半点睡意。
他该怎么办呢,虹五爷那不能投靠,那只会是个恶性循环。魏东子虽然平时和他称兄道弟,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是不能指望他会真心帮自己。那还有谁可以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呢?张晨阳真的想不出,有谁敢跟丁晏作对的,或者说有什么理由去和丁晏作对。
想到丁晏,自己为何又跟了一个心狠手辣之辈,自己这些年在他手下帮他做了多少事,为他挡了多少回枪子,就在长沙与其他军阀混战时,为了保丁晏,几次差点没命。而他就因为平时意见不合,多少顶撞了他,他就对自己痛下杀手,想一想真是心寒啊!
“该怎么办,我到底该这么办?”张晨阳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虎子,多年轻的生命啊,不能让他跟着自己丢了性命,所以不能与丁晏硬碰硬。虽然,他如果回去,也会有一部分人站到他这边,可,以丁晏的个性,必定是鱼死网破。
所以,他想要独立,是不可能的,还是得依靠什么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窗外映进来的月光照在他挂在门口的衣服上,使他想起自己叠好放在柜子中的那套军衣。
是呀,他应该是个军人,怎么现在沦落到黑帮了呢!
想到这,张晨阳突然坐了起来。
“对,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