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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浮尸迹证(2)

“我……我怎么了?我是她老爸!”莫里斯开始有点语塞,他极力地想制止布兰德继续说下去。

约翰隐约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了些眉目,他暗暗地想:我的猜测果然不错,莫里斯对他的女儿果然不是一般的父女情感。

说时迟那时快,莫里斯看准布兰德上去就是一拳,布兰德被击倒在地,莫里斯顺势挣开了警察的拦阻,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布兰德,掐住布兰德的脖子不放。警察很快就上去拉阻莫里斯,好不容易才将他从布兰德身上拉开。

此时的布兰德已然被掐得满面通红,喘不动气,只剩下干咳的份,稍微喘过点气就骂道:“你们这些警察是吃干饭的吗?他差点掐死我!”

莫里斯恨恨的骂道:“你活该!”。

“怎么?老人家,你也是这么掐死你女儿的吧!”布兰德毫不示弱。

“你说什么!”莫里斯被气得直喘粗气。

被布兰德这么一闹,约翰反而断定莫里斯不是凶手。因为莫里斯是个退伍老兵,生性火爆,性格直爽,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显现在脸上,绝非是那种会计谋许久、蓄意谋杀的人。如若是他,蜜斯提绝不会身上毫无外伤的。然而,布兰德的话语不但排除了约翰对于莫里斯的怀疑,还让约翰格外的注意到他的言行。约翰暗想,布兰德为什么要这么说,似乎是想故意激怒莫里斯,布兰德的这一行为反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莫里斯,请您暂时离开,等有了结果我再请您来吧。”约翰终于发话了。他感觉到布兰德这条线索有戏,他绝不愿意让这条线索也断了,约翰冷静的态度让暴躁的莫里斯安静了一些,只好愤懑的甩手离开。

“我看蜜斯提的那点臭脾气全是跟他学的!”布兰德一看约翰支走了莫里斯,就得意了起来,“她竟然还威胁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布兰德话语一出,约翰有点兴奋起来,但他抑制住了自己。此时,约翰仔细的观察这个坐在他面前的青年布兰德,他穿得倒是很有品位,但他时不时的用舌头舔舔干涩的嘴唇的动作,显现出一副流里流气的公子哥模样。“从他嘴里套话出来倒不难,这是个大嘴巴的家伙。”约翰心里想。只要满足布兰德做一个情圣的心理,就可以得知更多信息。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线索,约翰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所以,在约翰的引导下,布兰德在之后的交谈中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两人是如何因为蜜斯提说自己怀孕,并要求复合发生了争吵,到布兰德自己是多么的希望妥善的处理此事,于是在挂了她两次电话之后,还是坚持再打回去,以求和解的整个过程都说了出来。但很明显的是,布兰德所描述的过程中,蜜斯提始终是个泼妇形象,而他自己却是一个被逼迫威胁的受害者。

剥去事情表面的现象,约翰觉得布兰德所叙述的事情的经过,情感上虽有偏颇,但至少让他推知事情的基本经过。并且从布兰德的叙述中,约翰认为布兰德所描述的最后那通电话的内容有蹊跷。因为约翰查到两人的确在蜜斯提遇害前通过三次电话,但是最后一次时间很短,显然不能聊过多的内容,而这一点恰巧与布兰德描述的二人通话内容所需时间不符。这对于约翰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疑点,是否布兰德约会蜜斯提,却演变成暗夜谋杀案?

疑问在约翰心中再次升起。蜜斯提前男友布兰德成为了警方重点怀疑的对象。

虽然说布兰德前途似锦,而他的犯罪动机也似乎并不明确,但警方还是搜查了他的家。在搜查中,约翰得到了意外的发现。

首先,他发现了一件垃圾,即卧房里有一团白色胶带,而黏在蜜斯提身上的也是这种胶带。但如果是布兰德杀害了蜜斯提,他不可能还将犯罪使用过的胶带留在家中。这么长时间了还将犯罪证物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家里,这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种胶带很常见,在很多家庭里都能见到。但是这一发现对于约翰来说却是很大的鼓励。他还是将它带了回去,交给实验室将其与蜜斯提身上的胶带进行比对。

其次,就是“塑料袋”,虽然也是家庭常备物品,但和蜜斯提尸体打捞上来时,脚上拴着的塑料袋属于同一型,而这种袋子不仅在布兰德家的车库内有,而且在他的厨房里警方也找到了同样的塑料。

约翰事无巨细,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虽说胶带、胶条、和塑料袋在全国的五金行或杂货店都买的到,充其量只是间接证据。但也绝不能放弃,而约翰所要做的就是得到足以定罪的证据。

而带回实验室的证物的对比结果也是喜忧参半。实验室的同事本想通过约翰带回的那节胶带与黏在蜜斯提身上的胶带像做纤维拼图一般做个比对,以判定撕下的胶带首尾端接头纤维是否撕自同一卷胶带。而结果是不仅不相符,就连黏在蜜斯提身上的几段胶带之间也毫不相连。很显然,死者身上的胶带是5段毫不相连的胶带。警方推断,犯案者作案时一定是撕下一段胶带使用,然后撕掉一段扔掉,撕一段来用,再撕一段丢掉。此证据可能显示预谋犯罪,但同样也是非决定性判定。

虽然胶带这条线索报废了,但塑料袋线索的发现,却不得不说如同给约翰和他的同事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TIPS:纤维

聚合物经一定地机械加工(牵引、拉伸、定型等)后形成细而柔软地细丝,形成纤维。纤维具有弹性模量大,受力时形变小,强度高等特点,有很高的结晶能力,分子量小,一般为几万。通过纤维的拼合,能够更准确的证明胶带之间的关系。

而在对布兰德家的塑胶袋的比对中,警方却惊喜的发现,袋子上的编号系统透露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布兰德家里带回来的塑料袋上印有“V82262”的字样,其中“V”表示制作塑胶袋的机器,“8226”是操作员的后四码,而2则表示第二班,亦即晚班,布兰德家的袋子,与用在蜜斯提身上的袋子为同一人制造,来自同一部机器,同一个工作班,难道这也是巧合?不,绝不是!这在约翰眼中是不由分说的证据,可惜在法院眼中依然是间接证据,不足以定罪。

而验尸官的报告更是给证据少的可怜的案件雪上加霜,蜜斯提被谋杀当晚,并无DNA证据显示与布兰德有关,同时,布兰德仍自称清白。

难道线索就此打住?难道蜜斯提的死将成为一个谜案?

约翰申请再次搜查布兰德的家,然而,这次他去的时候布兰德已经刻意的打扫过了,家里整洁如新。正在约翰灰心正欲离开布兰德家时,一个重大发现让约翰喜出望外。在布兰德家的阳台上有两条拉布拉多犬,它们温顺的趴在那里。当约翰以喜欢小狗为名拉开阳台门时,两条小狗立刻热情地摇着尾巴在约翰身边绕来绕去,闻闻这,闻闻那。它们蹭在约翰身上一些细小的狗毛,约翰注意到这些之后,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一从布兰德家里出来,约翰立即用镊子将粘在自己西服裤子上的狗毛取下,装入小袋中,带回实验室进行检验。现在唯一线索就是绑缚蜜斯提所用的绳索带上的粘附的动物毛。既然检测结果是狗毛,那么在蜜斯提身上发现的犬类的毛发,是否就出自布莱德所养的拉布拉多犬呢?警方动用了极致的见证手法,希望能更精准的得到检测结果,从而将这份怀疑变成铁证。

于是约翰将取自蜜斯提的样本,寄至千里以外加州达维斯的动物DNA专家莫妮卡,她接到的案子多为牲畜的遗传检测。在电话中她向约翰说:“动物与人类的DNA极为类似,我们使用同样的技术,来分析人类与动物的DNA,同样的DNA检验同样的装备和化学试剂。但是,问题在于,你寄来的毛发是犬类的脱毛,是从自然脱落下来的,这种毛发上没有足够的组织或细胞”。约翰一听就急了,“你的意思是你需要发根才能够做DNA测验?否则不能完成细胞核的检验?”

TIPS: DNA和线粒体DNA

DNA中文译名为脱氧核糖核酸,是染色体的主要化学成分,同时也是基因组成的,有时被称为“遗传微粒”。DNA是一种分子,可组成遗传指令,以引导生物发育与生命机能运作。主要功能是长期性的资讯储存,可比喻为“蓝图”或“食谱”。其中包含的指令,是建构细胞内其他的化合物,如蛋白质与RNA所需。带有遗传讯息的DNA片段称为基因,其他的DNA序列,有些直接以自身构造发挥作用,有些则参与调控遗传讯息的表现。

线粒体DNA定义,线粒体中的遗传物质,线粒体能为细胞产生能量,是在细胞线粒体内发现的脱氧核糖核酸特殊形态。“线粒体DNA”是只通过母系一脉传递的遗传基因,男性也能从母亲那里继承“线粒体DNA”,却无法将它遗传给自己的后代。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女性生下的全都是儿子,她的“线粒体DNA”遗传链将因此终止。

虽然检测DNA是技术问题,但是起码的知识约翰是了解的,换句话说,毛发中唯有根部是活的,也唯有此处含有核DNA,然而发干是由死细胞所组成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死者身上唯有的证据也不能得到证实吗?这当然让约翰感到有些沮丧。但就在这时莫妮卡话锋一转:“虽然这样,毛发上还有成千上万的DNA的部分组态称为线粒体DNA,我们可以试试做线粒体DNA检测,我会尽力帮忙的。”

挂上电话之后,莫妮卡博士就立即开始了检测,她将取自蜜斯提身上的4根狗毛DNA与取自布兰特家中狗的DNA进行了对比。先做证据的毛发,再做嫌犯所饲养狗的毛发,莫妮卡发现两者完全吻合。这显然是一个喜人的消息,但是莫妮卡还是对约翰强调说:“虽然比对出证物样本与已知毛发的线粒体吻合,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据估计,约有一成的狗具有那种DNA组态。即使排除掉有血缘关系的狗,该物种吻合纯属凑巧的几率仍是1/10”

虽然9成的几率不足以让布兰特的谋杀罪成立,但取自蜜斯提身上的毛既然有九成可能是来自布兰德的狗,这就是一个不由分说的证据,至少表示约翰一直以来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

怎么,还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约翰不甘心,说什么也不甘心。于是,他申请搜查布兰德的快艇。正如他所料,快艇也经过了一番大清洗,可是,身经百战的约翰还是对于可能留有证据的犄角旮旯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约翰隐约看到某座椅后面有东西,是一小撮长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撮女孩的头发,也许是蜜斯提的。当然,布兰德这个花花公子带别的女孩来到船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约翰还是一发现那撮头发,就送交了实验室,与检验犬毛的方法相同,同样是通过线粒体DNA,证明发现的这撮头发与蜜斯提或其直系亲人吻合,而蜜斯提并没有姊妹,而她的母亲也早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么,这撮头发就肯定是蜜斯提的。

然而,布兰德这时又大放厥词,解释说蜜斯提生前曾多次上船与他幽会,有时两人甚至极为激烈的亲热,留下了那撮头发也是很正常的。约翰要证明蜜斯提在遇害当晚上过布兰德的船,才能够将其定罪。在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少之又少的证据一个又一个的失去效力,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撮蜜斯提的头发了。

如若这条线索也断了,这个案件真的将成为永远的谜团。

到底要通过什么才能认定蜜斯提遇害当晚上过布兰德的船呢?

约翰几乎为此想破了脑袋,但还是一无所获,他苦恼的徘徊在街头,希望能得到什么灵感。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蜜斯提生前工作的按摩馆,约翰只好进去再与蜜斯提的好友及同事聊聊,希望能有点意外的收获。在交谈中他有意无意的聊到了蜜斯提的头发,当一个女孩回忆到蜜斯提曾在失踪前两天染过发时,约翰的脸上立即显现出欣喜的表情。这如同一声响亮的钟声,使得约翰茅塞顿开,“怎么?她失踪前两天刚染过头发。”被问话的女孩还不知他为何这样欣喜,呆呆地点点头。还没等回话,约翰已经飞似的跑了出去。

“她染过发!染过发!”这句话回想在他的脑海中,一到实验室,他就组织了头发染色实验,物理分析后显示含有深红色的化学染剂,这撮头发的确是蜜斯提死前留在布兰德船上的。经过证实,蜜斯提死前的确将自己褐色的头发大改成深红色,希望能以全新的形象吸引布兰德的目光。而这一爱美的行为,成为让布兰德百口莫辩的最后证据。

在布兰德船上发现的那撮被染红的蜜斯提的头发和蜜斯提身上的布兰德家的狗毛便不容辩解,证据到位后,动机也随之变得明显了:蜜斯提声称怀孕,布兰德担心新女友发现会跟他分手。他非但没有和女友坦白,反倒决定除掉眼中钉。于是,他预谋了许久。在蜜斯提与布兰德再三通电话,以自己怀孕为威胁时,布兰德终于痛下狠心,决定杀死蜜斯提。当布兰德提出要和蜜斯提见面时,密斯提还以为布兰德要回心转意,却不曾想布兰德另有打算。两人在船上独处时,布兰德先将蜜斯提灌醉,趁其昏迷之际,强行用绳索和胶带绑住她,又加绑了装有石头的塑料袋,把她丢下船去,之后便一走了之。

TIPS:染发剂种类

1.暂时性染发剂:是一种只需要用香波洗涤一次就可除去在头发上着色的染发剂。

2.半永久性染发剂:一般是指能耐6-12次香波洗涤才退色。

3.永久性染发剂。

理发师多会建议顾客,染发3天后才宜洗头,而本案的被害人蜜斯提死亡的前两天才染过头发,即使她使用的是暂时性染发剂,仍然会有染发剂残留在头发上,约翰警探正是利用这个时间差,使得红色染发成为破案的关键点。

布兰德是个傲慢的混蛋,仗着有钱,自以为人见人爱,这个被宠坏的公子哥儿向来习惯用钱收买朋友。但是,凶恶的罪犯最终逃不过法律的严惩,在警方的严密调查下,这件迷案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布兰德被重判一级谋杀与绑架罪,处以无期徒刑,不得假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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