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我们联系?姐妹们都好想你!“
“我这不是来了吗?“她反握住青萝的手,”我一听此次的目标地点是顾家的时候,我就来了,义无反顾的来了!“说着她的目光瞟了一眼顾子擎,”我想看看是什么名动天下的大人物,能让……“
“青瑛!“青萝及时阻止了她的话,先下她更关心的却是她此次来顾家的目的,”青瑛,前院的人你没有……“
“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吗?我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说这话的时候她却是看向了顾子擎,”不过是给顾家的人下了些迷 药而已,此刻那些人正睡的正香呢,我这么做将军你不介意吗?“
顾子擎冷冷的看着这个露出容貌的女子,并没有那清丽的容颜而有半分的松懈,不过他还是因为听到顾家上下平安的消息而松了一口气。
“青瑛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于想知道她的情况,当初弦歌派青瑛打入了冷眠湖做暗探,但不久就传出她任务失败身亡的讯息,从此便没了音讯。
“这些我们慢慢再说,青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次来顾家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是我?“
青瑛摇了摇头,”名剑山庄!“
“是满月!“乍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顾子擎不禁抽声道。
青萝看了一眼,有些埋怨他的鲁莽,”青瑛,什么人要一个孩子的命?“
“提到名剑山庄你还不理解吗?“青瑛哼了一声,”一个无论在朝还是在野的家族后裔,我相信她的命都是弥足珍贵的!“
青萝皱了皱眉头,”我们无限楼向来和名剑山庄没什么瓜葛……“她沉吟了一下,”但是她若是在我的眼前出事,我于心不安啊!“
“你是想让我放过这孩子?“
“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青萝笑着说道。
“当然,瞒天过海对于我来说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这么做呢?“她环抱着双肩慢慢的开口。
“如果你不愿意,就不会主动请缨来顾家了!“
青瑛笑了笑,良久之后,她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顾家,我知道我可以见到你,青萝,我想你……“
“青瑛!“青萝明显有些激动的搂住了眼前的女子,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自自己被接入无限楼的时候就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是听课还是受训,日日夜夜跟在自己身边的知己姐妹,那么多年失而复得的闺中密友,”青瑛……“
忽然小腹处一抹不知名的痛楚让她一皱眉,青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眼前的姐妹,又看了看疼痛处赫然而现的一把匕首,青瑛那纤细如青笋的手指甚至握在那刀柄上?
“青萝,我好想你!“原本倾城的容貌顿时变得狰狞起来,说话之间,那原本插进青萝身体的匕首又被往前推了几寸,”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死!“
空气在凝结,一切静的可怕,青萝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腹部的鲜血一滴滴的留在地上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自己生命里一点点流失的声音,只是她却并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除了身体里那冰冷的刀锋,一切都像虚幻一样。
握住匕首,青瑛依旧是那副冷冽的笑容,“是不是很疼!”问话见她又把匕首推进了几寸?
青萝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一切都来的太快,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而此刻她能做的也仅仅是讷讷的问道,“为什么?”她不相信青瑛要杀她,她们曾经是那样好的姐妹,曾经一起流着泪流着汗水挨过最痛苦的岁月,曾经她们一起分享过秘密……曾经过很多的事情,却不曾想过这个失而复得的姐妹会把刀子捅向自己。
“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青瑛那张绝美的容颜开始变得扭曲,“他只看你,从来就只看你!无论我怎么比你优秀,比你为他分忧可他从来只是看你!”
“你是为了弦歌?”青萝的嘴角渐渐的流出鲜红的血丝,浓烈的腥臭让她觉得自己有种呕吐的感觉。
“住嘴,住嘴,不许你提起他的名字!”青瑛愤恨的表情就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我为了他心甘情愿的到冷眠湖去做暗探,日日夜夜忍受这那老鬼恶心干枯的手指在我的身上游走,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宏图霸业,我忍受着一次又一次恶心的感觉奉迎着那些陌生的男人……”青瑛的神情越发癫狂起来,她的手指越发的攥紧,“我只是为了他为了他想要的情报牺牲自己,可是到头来……到头来他眼里却只是还有你!”
青瑛越发的兴奋起来,她快速的拔出青萝身上的匕首再一次刺了下去,一下接一下一连数刀,“他却从来都只是看你,都是看你,你叫我怎么不恨你,不恨你!”她癫狂的叫着。
所以她刻意制造了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她彻彻底底的成了冷眠湖的人,任由那个老鬼还有他儿子的践踏,任由他们把自己如同玩物一样赏赐给随便什么人,既然她的身体已经污秽不堪,那她何不好好运用这卑贱的身躯好好的让他们臣服,她坐到了,当那老鬼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被自己一刀割破喉咙的时候,当那股腥臭滑腻的鲜血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青瑛就告诉自己,这一刻她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活着,她只会为自己,她要冷眠湖所有的男人都跪倒在自己面前膜拜,要成为冷眠湖新一代的主人……
终于她做到了,靠着自己柔若无骨的身体一步步走到顶峰的位置,可空虚的内心却依然无法填满,当她听到有人委托这笔买卖的时候便亲自出发了,终于让自己抓了一条大鱼。
就在她还要捅下最后一刀的时候,一道劲风从耳边刮过,“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在我面前逞英雄?”放开青萝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青瑛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一掌袭来,顾子擎拼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并不奢望能够打在那个疯女人的是身上,他所希冀的就是救下被捅了数刀的女人,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眨眼之间还在叙旧的两个人就已经刀兵相向了,不,不是刀兵相见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当青瑛离开青萝的瞬间,她浑身染血的身子也同时跌落在地,嘴角不听汩汩的冒出血丝,那血腥味比他在战场上闻到的还要浓烈。
顾子擎拖下自己的衣服,用力的按住她的伤口,“来人啊,来人啊!”说完,又低低的安慰着,“坚持住,你坚持住啊!”望着那面孔惨白的女人,顾子擎觉得心快如死灰了。
此刻的青萝想说什么,但只是嘴角咕哝了几下却硬是说不出来,她一张嘴,一口鲜血又汩汩的流了出来,让人看着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顾子擎抬起袖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把她安放在自己的怀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袍服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你不要说话,什么都要说,坚持住!”他的手一直按住她身上的伤口,虽然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可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触鲜血,他感到自己的手已经被从她身体中流出的鲜血烫伤,那样炽烈的温度也昭示着她生命力的剥离。
青萝挣扎着想起身,可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平日里很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却无法做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手,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告别,带着血渍的手抚上他面颊的时候,头脑中闪现出的却是那个一脸严肃将她从两个乞丐中救出来的少年模样,再接着是那个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他们春风一度的那个晚上他懊恼不堪的模样,她张了张嘴囫囵不清的开口,“叫我的名字!”
“青萝!”顾子擎的心颤了颤,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不,不是这个!”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不要说话,别说了!”他抱着他 的手臂已经在微微颤抖,这一刻他竟然是如此害怕,害怕她的离去,那种天人永隔的痛楚清晰的袭击着顾子擎的意识。
青萝的意识已经渐渐的模糊了,她侧过头看着那个曾经一起的姐妹,她笑了,笑的那般的安详,也许此刻她是那样感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可能被这个男人抱在怀中吧,虽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虽然结局是如此的仓促,可他还是抱自己了,也许长眠在他的怀中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不是吗?
可这个笑容同时也刺激了青瑛那破碎的自尊心,但她并没有攻击,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她,因为她相信这样重的伤势如果她能挺过来才算得上奇迹呢,她现在需要的不仅是青萝的死亡,而是带着遗憾带着痛苦与不甘的死亡,而不是她的解脱。
“青萝,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说着她竟然纵声大笑起来,最后竟然还夸张的流血几滴眼泪,“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全都是你这个贱 人自作多情而已,他只 爱她自己,懂吗?他就只爱他自己,爱他的野心爱他的霸业,他就是一个疯子,你懂不懂?”像是要把胸腔中所有的不满发泄出来一样,她几乎痛苦的嚎叫着,“青萝,我们都是卑微的女人,用自己的热血去暖他那颗冰冷的心,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呢?我真是可怜你,至少我并不是被他利用最彻底的人!”自从自己真正掌控冷眠湖以来还真让她查到不少秘辛,而她也相信这就是打击青萝最好的武器。
“你想知道谁才是最大的炮灰吗?”她看着青萝那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残酷的开口,“是你,就是你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你这个彻头彻尾被利用的傻瓜!”她的嘴角微微的扯动,“你真的以为你当初生下的是个死胎吗?青萝,或许你该报复的不仅是顾家,毕竟他们不过是要弄死一个未成形的胎盘而已,而那个人可是硬生生将你们骨肉分割那么多年,我不曾得到固然苦楚,可是你呢?你却是得不偿失难道不是更加悲哀,这么多年你为他尽心尽力,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对着一座坟,一座衣冠冢痛苦流涕而已,而现在你甚至就连见到自己骨肉的机会都没有了,永远也没有了!”